周念怔住,看向自己手臂上的那颗暗红色的痣,她一直以为是原主身上的胎记。
原来书中所写的,古代高门大户的姑娘出生都会点上朱砂痣是真的。
面对何氏的质问,周念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们成婚的确是好几日了,可事情总是那么恰巧。
“不行,我要去问问卫王。”何氏起身就要让婢女去将卫王召进宫,“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姨母,不是你想的那样。”周念忙劝住她,“我新婚晚上,被小九劫走了……”
周念当下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将萧靖尘说成了英雄般,为了救她受了伤,这才会一直没有行夫妻之事。
何氏听了却没有半点放心,反而问道:“那卫王他是不是介意你一整晚都没回来,这才迟迟……”
“不是的。”周念红着脸道,“是我一直顾忌他受伤没好,这才拒绝。”
“你这孩子!”何氏嗔怪地打了她手背一下,“夫妻若是长时间分开,会影响感情。”
“没有分开啊。”周念安抚她的情绪,“我们晚上还是住在一起的。”
“住在一起?”何氏有些不可置信,“住在一起他都同意你的胡闹?”
在周念觉得,夫妻之事是两个人的事,必须两方都同意才会发生。
可在何氏这个大院妇人看来,住在一起,萧靖尘都能任由周念这样胡闹,那是真的对她感情深厚。
“这不是胡闹。”周念轻笑,“这是为他的身体考虑,也是为未来的孩子考虑。”
何氏沉默,她终于明白周念为什么一心要嫁给萧靖尘。八壹中文網
两人说了会儿体己话,就到了晚饭的时间,何氏催促着道:“你吃完赶紧回去,莫要被卫王挑理。”
“他不会挑理的。”周念却十分放心地吃着饭菜,“姨母就放心吧,我们俩情比金坚,不会因为一些小事就影响的。”
无论何氏怎么阻止,周念还是坚持留下来陪她一晚上,她只好作罢。
晚上,她坐在桌前做那些皇后安排的祭品,都是纸折的东西,很是费时费力。
“姨母,你歇着吧。”周念心疼地道,“你如今有了身孕,不能这样劳累。”
“不妨事。”何氏微笑道,“不过是简单的东西,不费什么力气。”
周念见劝不住她,只能和她一起做,直到月上中稍两人才去休息。
次日清晨,周念醒来时,没瞧见何氏,便起身去了外间,见她竟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拿着毯子过去,盖在何氏的背上,满目都是心疼。
早知道进宫这么受苦,她当初就该阻止何氏。
正想着,婢女突然禀报,皇帝来了。
萧云鹤挑起帘子进来,一眼就瞧见在桌上趴着睡的何氏,诧异地看向周念。
“姨母昨晚趁着臣女睡着便起来做这些祭品。”周念屈膝道,“想来是晚上累得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
“祭品?”萧云鹤眉头紧蹙,“为何她会做这些?”
周念看了眼熟睡的何氏,目光闪烁,低下头去不肯说。
“说!”萧云鹤怒声道,“朕倒是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子,竟敢让虞妃做这些事情?”
虽然生气,声音和脚步却轻,绕过周念将何氏抱起来,就进了里屋,并让周念“进来”。
周念进去之后,依旧是屈膝行礼,低着头什么都不肯说。
她这个神情,萧云鹤已经猜到是谁,每年清明祭祖,都是皇后安排后宫之人准备。
这种平日都是宫婢所做的事情,如今皇后却交给何氏来做。
这不仅是给何氏难堪,也是打了他的脸。
萧云鹤怒不可遏,正要起身去找皇后,却听到何氏有些虚弱的声音。
“皇上来了?”何氏在周念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却将脸转向一旁,“臣妾还未梳洗,蓬头垢面不能见驾。”
“都这样了,还关心这些事?”萧云鹤坐在床榻边,十分关切地道,“这些事你别做了,朕自会告诉皇后。”
“皇上,这种小事,没有必要的。”何氏温声道,“皇后娘娘统管后宫,有很多琐事都管不过来,或许是有人假借她之手对付臣妾,也是有可能的,皇上别为了这种小事,伤了你们夫妻情分。”
“你从来就是个懂事的。”萧云鹤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让人心疼的傻丫头。”
瞧着他们两人相拥,周念总算是放下心。
之前她还担忧何氏在宫中会被人欺负,昨晚也憋着怒气,打算想法子让皇帝知道这件事。
没想到何氏自己可以处理,这倒是让她松了口气。
这次何氏劝下皇帝,只是因为这件事很小,根本不能对皇后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皇帝最多只是将皇后训斥一顿,随后不了了之。
何氏这次看似退让,却在皇帝心中扎了根钉子,以后遇到更严重的事情再一起爆发。
周念悄然退到外面,才发现这个院子虽然不大,却布置得十分用心。
看来,皇帝对于何氏,当真是有着深厚的感情。
虽然她感觉得到,何氏跟皇帝在一起并不是真心,却也无法阻止。
毕竟,谁能跟杀了自己全家的人还恩爱两不疑呢?
“周念。”萧云鹤轻手轻脚地从里屋出来,“你姨母睡了,你若是没事,便去书房瞧瞧。”
周念疑惑地抬眼,以为萧靖尘在书房,一瞬间有些担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何氏,萧云鹤对周念的态度温和了许多:“尘儿与太子去外面接西亚国的王子,你可以在书房等着。”
“是,臣女……”周念屈膝行礼。
话说到一半,萧云鹤却打断了她:“已是尘儿妻子,以后就自称儿媳。”
这算是承认了她这个儿媳妇,周念算是沉默地应了他说的话。
萧云鹤离开之前,在窗前深深地看了眼熟睡的何氏,吩咐周念照顾好她,才安心离开。
待他走后,何氏才从床榻上坐起来,目光逐渐变得冰冷。
周念握住她的手,担忧地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可不可以让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