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萧靖尘的鼓励,周念自然是更上心,她将自己能想到的事情,全都记录下来。
还要抽时间去学堂看看,如今那里已经有了十几个小姑娘,请的女先生每天会给她们上课,还会教给她们女子如何保护自己。
周念时不时也会给她们上生理卫生课,还会教她们医术。
她还会深入那些普通百姓家里,了解那些女子平日真正生活的苦楚。
在老百姓的生活中,名声是什么?还不如一个铜板来的实在。
通过一段日子的调查,她也将自己手写的法令完善了许多,这些东西也更有说服力。
她相信,将来如果有人来反驳,她能有足够的理由和实际的例子去说服他们。
如今,她要做的,是去说服萧叶岚。
这几日,萧叶岚闭门不出,据说每天吃斋念佛,谁都不肯见。
靳北嫣每天跟在周念身边,也学到了很多东西,晚上想要去劝劝她,却连门都进不了。
这天晚上,她们两人又在天擦黑的时候回来,听说萧叶岚在自己的院子,因为不吃东西而晕倒了,慌忙去看。
几日不见,萧叶岚消瘦了许多,面色蜡黄,看起来就像是病入膏肓。
见到母亲这样,靳北嫣眼睛通红地看着周念,祈求她救救母亲。
周念自然也不耽搁,立刻就给萧叶岚诊脉,片刻之后才松了口气。
“姑母无大碍,只是连日不肯吃东西,再加上心思郁结,便倒下了。”周念温声道,“你不用担心,我这就给姑母开方子。”
听说母亲没事,靳北嫣才松了口气:“多谢姐姐。”
周念写了方子交给婢女去抓药,转而看向靳北嫣:“这几日你就留下来,多照顾姑母,也给她解开心结,否则她只怕是要继续折磨自己。”
“我懂了,姐姐。”靳北嫣点头,“这些日子,姐姐将我带在身边,我明白了很多道理,女子不仅要自尊自爱,更重要的是活出自己,我也跟姐姐学了些基本的医术,照顾母亲没问题的。”
看着她这样,周念欣慰地颔首:“你能这么想,也不枉我这些日子带着你在身边,费心教你。”
看着靳北嫣的成长,周念开心极了,有种初为人师的成就感。
既然萧叶岚没什么大事,她还要回去整理今天的东西,便没有久留。
靳北嫣拿了帕子,给母亲一点点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公主。”婢女上前低声道,“奴婢也不知该不该告诉公主,那张炤将军,今天已经在外面站了许久,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公主。”
“在哪?”靳北嫣奇怪地问,“站了多久?”
“都站了一天了。”婢女为难地道,“不然奴婢也不敢告诉公主。”
“告诉将军,不用自责,我没事的。”靳北嫣显然不打算出去见张炤,怕母亲醒来会更生气,“我要照顾母亲,去吧。”
婢女颔首,出去见了张炤:“将军,我家公主说让您不必自责,她需要照顾长公主,就不亲自出来了。”
“没事。”张炤不自然地挪动了脚步,“皇上命我监管王府安全,长公主突然昏倒,我只是来看看。”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婢女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奇怪地想,难道不是长公主昏迷之前,他就已经在这里了吗?
虽然想不明白,婢女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回来跟公主禀报。
可她进门,还未说话,就看到长公主醒了,立刻垂眸立在一旁。
萧叶岚睁开眼就看见女儿陪在旁边,心自然是软了些。
可她却还是不想跟女儿多说什么,毕竟她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女儿嫁给萧靖尘。
“是不是觉得母亲很可恨?”萧叶岚嘶哑着声音问,“这些日子,跟在皇后身边,可有求她册封你?”
“母亲,你身子刚好些,先别说这些。”靳北嫣温声道,“这是刚熬好的药,你先喝了,咱们再慢慢说。”
“我不喝!”萧叶岚将她手中的药打翻,“我告诉你,如果你不能尽快被封为贵妃,我倒不如死了干净!”
“母亲!”靳北嫣突然提高了声音,“您真的要这样逼迫女儿吗?我这段日子跟着皇后姐姐,学了很多东西,并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明白了该如何做一个像姐姐那样的女子……”
“她什么样的女子?”萧叶岚厉声打断了她的话,“她一个女子,被男人拐到西亚国,还做了西亚国的皇后,若是本宫,早该一死了断,保全自己的名声,也保全靖尘和大越的颜面!”
平日她不说,是想着这件事能够从此湮没,不然萧靖尘就成了整个大越的笑话,大越也会被别国诟病。
此刻跟女儿这么说,只是因为不想让女儿跟着周念学坏!
靳北嫣震惊了,她这些日子跟着周念,听着身边人说着她们在西亚国的遭遇,心里由衷地钦佩。
她觉得,周念就像是传说中的神女一样,是个充满了传奇色彩的女子。
为什么母亲想到的,却是这样?
跟在周念身边越久,她越发觉得母亲的想法是完全错误的。
“母亲,皇后姐姐她很好!”靳北嫣第一次跟母亲这样大声说话,“她教了我很多东西,让我明白很多道理,为什么你要用这么难听的话来说她?”
“靳北嫣!”萧叶岚一声厉喝,将她拉回现实,“以后不准你再跟着她,你都学了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
“母亲!”靳北嫣哭着大喝道,“是姐姐方才救了你,你吃的药也是她写的方子,你这样说她,就是在恩将仇报!母亲,为何你回了大越,就变成这样?在靳国时,你可是一直温柔贤淑,为何回了大越就不一样了?”
“靳国是靳国,大越是大越!”萧叶岚厉声道,“本宫那时是去和亲的,自然时时处处都要为大越着想。”
“如今你难道就不为大越着想吗?”靳北嫣诧异地问,“她是大越皇后,你诋毁她就是在诋毁大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