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是吗?老吴啊,那你也不能光劝我啊,你自己也得注意好身体啊。”
办公室里,沈玉明听着吴连山的这套说辞,气的牙根子都痒痒,但还是保持了最大的克制,没有狠狠的给对方一个他最爱吃的大嘴巴子。
“唉,沈总,不瞒你说,我今天早上来之前,连早饭都没吃,我上火啊!我这多少天我都吃不下饭······”一看沈玉明上道了,吴连山继续演技拉满地说道。 “呵呵,老吴,那你这又是生病,又是吃不下饭的,你到底是上的什么火啊?”看着吴连山肥胖的大脸,和努力隐藏的大肚皮,沈玉明十分“关切”地问道。
吴连山一听对方这话,顿时在心里连骂了十遍“敲丽哇!”,心道:“你特么说我因为啥上火,你这不是让我自己拆自己的台吗?”
可话赶话说到这里,吴连山又没办法再岔开话题,因为对方今天找他谈话就是要让他说明情况的。 他总不能说自己上火是因为这段时间老婆到了更年期,总跟自己干仗才上的火吧。 “唉,沈总,还能是因为什么,最近这段时间,昌吉出了不少事儿,黑暗之门的那帮疯子闹得很凶,也给您,给咱们安全局总部惹了不少的麻烦,我这心里难受啊!”
话已至此,吴连山知道再狡辩或者是转移话题,都太幼稚,太愚蠢了,于是直接梭哈,老老实实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说实话,老吴,这顿时间,我对你很不满意。”沈玉明见状也不再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双肘拄在桌面上,默默地给自己点燃了一支香烟,皱眉抽了起来。
“我知道,我愧对于您的信任······”吴连山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像个小学生似的继续承认着错误。 “不!老吴!”可就在这时,沈玉明突然出言打断了正在自我检讨的吴连山,面色严肃地起身说道:“你愧对的不是我,是昌吉,是昌吉市的近一百万老百姓!”
一听这话,吴连山吓的身体一震,坐在原地不敢再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泰达医院出事,我可以理解,因为咱们安全局部的资源也有限,不可能无时无刻都派人,二十四小时的盯着大街小巷,看有没有人搞恐怖袭击!”
沈玉明转过身子,直视着吴连山的双眼说道:“可是在这次袭击背后,我对你是不满意的!意外可以发生,人员也可以有所伤亡,因为我们都不是活在梦里的小孩子,我们的工作性质,注定我们要经常跟死亡打交道。”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暗黑之门可以在昌吉渗透的如此之深,可以在昌吉埋下这么多的暗子、卧底和地雷,在这场意外发生之前,和之后,你又都做了些什么?”
吴连山闻言冷汗直流,表情略微不太自然地抬手捋了捋自己的大背头,没有接话。 发生袭击之后,吴连山交代唐俊负责查明真相,再得知是因为凌天的苦战,才得以让反恐特战队和昌吉站行动队赢得了最佳营救时间之后。 吴连山又直接下令,让唐俊带着人手和昌吉站最新的武器装备,去把凌天给抓了回来。 直接上演“解铃还须系铃人”的戏码,用不加入就枪毙的方式强迫凌天入伙儿。 随即让富有社会经验的凌天和背后有家族势力的唐俊进行组合,强强联手之下,替吴连山解决了这个难题。 吴连山的如意算盘打的好啊,案子查好了,自己平定了黑暗之门的恐怖袭击,又给唐家卖了人情。 案子没查明白,又有凌天这个无根的小野草、小白人负责背锅,自己简直是不要太舒服。 可是吴连山漏算了一步,就是他这些招数可能对付唐俊和凌天绰绰有余,而当列车被袭击,事情彻底闹大时。 他的一切算计,在老谋深算的沈玉明面前,就如同今天上午在病房内练拳的凌天一样赤裸,一样直白。 办公室内,沈玉明越说越激动,他一边在屋内红色的地毯上来回踱着步子,一边继续对吴连山输出:“事情发生之后,你有没有亲自去观摩过一次现场,你有没有深思过,为什么学生和老师这两个如此重要的社会身份,会加入暗黑之门,为敌人所用?!”
“老吴,表面上,这是一次恐怖袭击,和一次暗黑之门针对于咱们大区安全局的报复性袭击,但是如果你深挖,你就会发现,其实这也代表着咱们昌吉站对于昌吉市的社会把控力不够,以及······” 说到这里,沈玉明停顿了一下,但还是背着手把话说了出来:“以及咱们昌吉站主要领导干部的无能、敷衍和得过且过的不作为!”
一听这话,吴连山本就佝偻的身体顿时像章鱼一般软了下去,整个人的脸上毫无血色,他没有想到,沈玉明竟然会对他进行如此不留情面的狂轰滥炸! 老五也五十多岁了,这种烈度的语言轰炸是他所难以承受的,但是多年以来在职场上的起起伏伏,却又提醒着他要撑下去。 倾泻完所有负面情绪的沈玉明重新回到座位上,叉着腰喘息着,他就比吴连山小四岁,也是人到中年了。 过于激动的情绪,其实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沈总,您消消气,我······我有错,我检讨。”
吴连山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地继续说道。
“行了,别在那检讨了,你是小学生啊?”沈玉明发完脾气,情绪平复了很多,再次恢复了之前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甩手扔给吴连山一支细杆的雪茄,随即自己也叼上了一支。
二人各自点燃之后,沈玉明仰靠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我的保健医生一天只发给我两支雪茄烟,今天你来了,我特么还少抽了一支,老吴,你又欠我一个人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