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剑仙,沈尘?”
“还有那是,明月剑仙,扬慢州?”
众人显然对突然闯进的两道身影有些愕然,不过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毕竟在座的各位都是下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互相照个眼熟,自然一下就认出来者为何人。
“啪,啪,啪,”邪枫从座位上鼓着掌站了起来,“多年未见,二位哥哥风采不减当年啊!就是不知,当年的‘伤’是否痊愈呢?”
“没想到你二人胆敢公然在我雷域现身,看来又来妄想挑衅我雷域的尊严了。”另一位雷域代表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氛一下子紧绷起来。
沈尘并未因为雷域二人的话而有所动摇,他甚至先选择无视了雷域二人的叫嚣,环顾四周,对着会议其余席位的众人一抱拳:“还请诸位卖我与明月二人一分薄面,我二人保证,若此子体内恶灵再次作乱,我和明月的剑会第一时间赶往击杀。”
“击杀,说的好听,我算是明白了,雪午大人此番前去想必是去收拾你二人的烂摊子去了吧,此前阶段尚不可敌,何谈成长之后?”邪枫一针见血,将语锋扭转。
“能不能打得过成长后的恶灵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在这里把你这个仰仗祖上荫蔽的跳皮小子给杀了,再扬长而去,哼哼,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扬慢州不给面子地补上一句。
“你以为我们雷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想杀我,你可以试试。”邪枫显然有恃无恐,毕竟这出门可便是雷家的地界。
“杀几个雷家的人再走,咦,老沈,这事情,我们不是做过吗,有经验啊,”扬慢州脸上的表情仍是那么人畜无害,“复刻一下罢了,你小子真想试试,可以把脸贴上来,你爷爷我先给你一梭子。”
双方火药味十足的对话,让在场的不少人都有离开的冲动,尤其是旁观席几位本就与此事没什么关联的人,更是爬一触即发的战争波及到自身,巴不得逃之夭夭。
“咳咳,事情就是这样,”雪午开口,众人转过头去看他,“我和明月青莲这两人呢,我们三个会一同管制此子身上的上界灵魂,你们不会以为,这下界还有我们三个联手制止不了的灵魂吧。所以大家再考虑一下怎么样?”雪午也知道这次会议自己反倒是最站不住脚的那个,于是语气没有了之前的盛气凌人,况且投票结果明晃晃地摆在脸上,就算脸皮如他想要赖掉还是需要一定的功力的。
“现在或许如此,”从未开过口但是投给肖生死票的一位黄发中年男子开口了:“但谁也无法保证,此子成长到和我们大差不差的境界的时候,配合身上远胜于下界的或是规则之力,或是云技功法,能否对三位造成威胁。”
“是啊,你们孤家寡人,想跑便跑,意思是到时候把这觉醒的魔头往在场随意一人的城市里一丢,造成的子孙后代生灵涂炭怎么马后炮来解决呢?”一位灰发老者补充道,当然,他也是投的死票。
“那看来是不打不行了,”扬慢州背后隐约有明月显现,加之他现在觉醒了一般的规则之力,已然是半只脚凌然于下界众人之上了,打架可是一等一的厉害。沈老同样一如来时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就在这形式剑拔弩张之时,旁观席上一道声音打破了凝固的气氛。
“那个,诸位前辈,我有一个提议。”
众人循声望去,发出声音的正是柔云帝国的国老之一,虽说一把年纪的老人叫出前辈二字颇有违和之感,不过放在强者为长的修炼界倒是见怪不怪了。
“你且说。”雪午对在这种时刻还敢于发生并提出新点子的柔云帝国国老高看了零点零零零五分,心里加了零点零零零五分的感激。
“额,恕我冒昧,既然诸位前辈又要保住此子的性命,又要能够抵制恶灵可能带来的伤害,我知晓有这样的一个地方。”该国老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那便是我们柔云帝国东侧的,神魔禁海。”
“你这老人家,神魔禁海有出无回的鼎鼎大名,谁人不晓,这不是相当于慢性让肖生死吗?”扬慢州差点没跳起来。
“前辈,在我柔云帝国各地的地方志上,确有记载有出航神魔禁海者,一去不返的诸多案例,但却也有莫名丧失记忆并返回岸边的个例,虽然少之又少,但神魔禁海并不是一个十死无生之地啊。”
“好,我觉得这个地方不错,我很赞同这个提议。”邪枫第一个跳了出来,赞同此国老的意见。“而且只要这小子去坐坐船,简直可以当旅游了嘛,要是这小子福大命大,回来了,我们都可以对他身上的上界灵魂熟视无睹嘛,杀的人我们也既往不咎了,我代表雷域先表个态了。”邪枫摆明了是觉得肖生不可能能从神魔禁海安然返回,那可是凌云九层,下界的顶峰实力都不敢触碰的地方,终年刮着向东的海风,海水偏心的只向东流,不管船只有无扬帆,都难以行驶回来,而且神魔大陆终年的海风能够侵蚀云力,
根本无法支撑修炼者能够在空中长久地飞行停留。
“我也觉得这个提议,相比于放他成长,更年接受。”
“嗯,老夫也这样认为。”
红发青年与另一位雷域代表也相继表态。沈尘静静地呆在原地像在思索,扬慢州只是抬头看向雪午,过了许久,雪午抬起头来叹了口气,说道,“这也确乎是一种不是方法的解决方法了。”
雪午此话一出,相当于一锤定音了,肖生虽然修为低下,但也对神魔禁海有所耳闻,不过他认为,只要不是被就地处决,还是有一定转机的,肖生转向沈老和扬慢州,恭敬地鞠了一躬,此二人能在这样的关头为他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挺身而出,足以肖生铭记他们的情谊,沈老没有看向他,只是默默攥紧了拳头,并松开,扬慢州收起脸上的笑意,默默地冲肖生点了点头。
判决一出,肖生却无沉重,反而有破罐子破摔的大无畏油然而生,反正自己仅剩这可控自我操控的躯体和未知的海流驶向的前路,已经是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他过往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有勇气,因为他既知自己的前路而挺直腰板,他抬头看向每一位在场参与会议的人的脸庞,仿佛要将他们全部记下,随后爽朗的笑了,像一路向东奔流的春水,身上携着早已流向他处的落花。
“我,肖生,认下这我该承受之后果,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肖生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洪亮:“恳请诸位好好记住我的名字,记住我的样貌,他日若能重逢在不合时宜的街头,他日若取凌云志,试以杯血换清茶!”
有那么一秒钟,众人为这脸上笑容灿烂的少年收起了他们的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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