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灼本就是存了惹怒他们,好趁机跑路的心思,自然是什么话难听说什么。
他在这边欠揍的招猫逗狗,已经让钱礼开始思索把他弄死在这里,并且抢走不归刀的可能性有多少了。
但不归刀毕竟在沈北灼身边那么久,钱礼又害怕杀人夺刀以后,会出现一些难以预料的情况。
沈北灼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们,脑海里一直在思索脱身之法。
他一个人肯定是打不过那么多人的,但让他束手就擒,也不是他这个性格能做出来的事情。
沈北灼像一只猫儿一样暂时蛰伏起来,等着眼前这些黑衣人放松警惕的时候逃走。
为首的钱礼道:“我劝你不要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否则你的小命还在不在,我们就不能保证了。”
沈北灼抱紧不归刀,开始思考从一群实力比他强的人手底下逃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少。
他虽然实力没有这些人厉害,但手里可以用来逃命和保命的宝物倒是不少。
如果真的彻底撕破脸皮,打起来,他把所有的底牌丢出去,也有一线生机。
但要他将不归刀就这么交出去,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见沈北灼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动静,钱礼也变得警惕起来。
他现在就怕沈北灼突如其来的发难,逃出他们的包围圈。
为了拦住沈北灼,他们费了不少的时间和精力,如果就这么让沈北灼给逃了,那他们岂不是会成为同道中人的笑柄?
就算是为了他们的颜面,钱礼都不会让沈北灼离开!
他捏紧了手里的刀柄,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沈北灼,对他一丝一毫的动静都不放过。
至于想要沈北灼配合?
那是这辈子都不会发生的事情。
沈北灼看着他们,良久后,他抽出不归刀。他的动作摆明了不合作,钱礼也明白继续纠缠下去也是不可能的。他同样抽出刀,企图劝说动沈北灼:“希望你能明白,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一旦动起手来,你肯定是讨不到好处的。”
“是吗?”沈北灼冷笑着反问,“但我不想如你们心意。”
他话音刚落,一道刀气就朝着钱礼等人而去。
钱礼等人自然是明白不归刀的厉害,即便沈北灼只是个金丹初期的修士,他们还是为了安全,四散避开。
等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沈北灼已经凭借着这一瞬间的时间差,离他们有了一定的距离。
“追!”
伴随着钱礼的一声令下,无数黑衣人簇拥而上,奔着沈北灼的背影而去。
面对紧追不舍的人,沈北灼牙疼了那么一瞬。
他什么也没做,就要被人当街堵路。
这要是再把不归刀的刀魂给养出来,那他岂不是要被全天下的刀客给围追堵截?
一想到那个画面,沈北灼就觉得窒息。
但他心里也清楚,让他交出不归刀,除非他死!
钱礼等黑衣人距离他越来越近,沈北灼也开始思考芥子锦囊里面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用来保命脱身的。
当初他要离开何度宗,沈郁特意又给了他一个芥子锦囊,就是为了防止拥有不归刀的沈北灼被人盯上。
如今这个芥子锦囊里的东西,倒是刚刚好。
沈北灼的心神在芥子锦囊中随便一扫,也不管自己“看”到了什么,随手摸了件法器就往外丢。
不管是什么法器,只要是能够帮助自己逃跑的,沈北灼都当做不要钱似的往外丢。
无数爆炸符、迷踪符、以及拥有杀伤力的灵器,都被沈北灼拿出来拖延时间。
为了不被钱礼等人追上,沈北灼可谓是用心良苦。
不管摸到什么东西,往外丢就是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被一众元婴期的,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修士给围堵在其中。
为了防止沈北灼又一次逃离,他们甚至围成了一个圈,让沈北灼插翅难飞。
不归刀出鞘,沈北灼和钱礼交上手。刀刃碰撞的声音清脆,沈北灼因为境界的关系逐渐落于下风。
钱礼道:“看到了吗,你完全发挥不出不归刀的全部力量,你还有什么脸面霸占着它?不如早点将它交出来,你也好少受点苦头!”
“做梦!”
沈北灼话音刚落,钱礼的手上就用力,让沈北灼不受控制的后退了好几步。
他还在黑衣人们的包围圈之中。
沈北灼不是那种束手就擒的人,趁着这个短暂的空档,他继续用神识在掏芥子锦囊,看能不能找出个杀伤力大的东西。
钱礼收起刀,继续劝说道:“沈道友还是省省力气吧,咱们那么多元婴在这,难道还能让你跑了不成?”
能不能跑掉,沈北灼不知道。
但他明白,如果不尝试,那迎接他的,就是死路一条。
他不能死,也不可能将不归刀交出去。
钱礼刚想上前,就意识到事情并不像他所想的那么简单。
只因为丢了一路法宝符咒的沈北灼还没有消停,甚至从芥子锦囊里摸出了一张符纸。
若是寻常的符纸也就算了,可那是沈郁给沈北灼用来保命的东西——
一张蕴含了渡劫期修士全力一击的符纸。
这张符纸如果用了出来,那么以符纸为中心,方圆百里都会遭到波及。
沈北灼不怕和他们鱼死网破,甚至不担心波及到其他人。
毕竟沈郁给他防身的东西很多,他在找到符纸的时候,还找到了另外一样东西。
那东西可以悄无声息的将人困住,并且阻拦下渡劫期的一击。
符纸和那东西放在一起,由此可见,沈郁早就提前设想到了这种情况。
成功拥有了脱身之法,沈北灼也不着急了。
他举着那张符纸,威胁似的在钱礼等人的面前晃了晃,道:“你也不想命丧于此吧?要不要咱们赌一把,看看这东西炸了以后,究竟是你先没命还是我先没命?”
望着沈北灼手里的符纸,钱礼和一众黑衣人都陷入了犹豫。
不归刀重要,但自己的小命同样重要。
沈北灼勾唇笑了一下,继续道:“我知道你们也是惜命的,不如我们各退一步?”
钱礼决定先想办法稳住沈北灼,命人偷偷打落他手里的符纸。
只需要符纸脱离沈北灼的手,他就可以在一瞬间擒住沈北灼。
之前一直没有动手擒人,一是为了对沈北灼先礼后兵,以彰显他们礼数齐全;二是为了让沈北灼看看,什么叫做沟壑。
金丹和元婴之间的差距,足以用沟壑和天堑来形容。
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沈北灼的身上竟然还藏着这样的杀手锏。
早知道就不应该给沈北灼时间,以至于现在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钱礼将这件事情当成了一个警醒,警醒他以后做事情不能再这样心慈手软,即便是先礼后兵,他们也可以废了人的修为以后再礼。
沈北灼显然也意识到了他心中所想,即便明白自己能够平安逃出去的几率很小,但他还是咬紧牙关,决定发动符纸。
“动手!”
钱礼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符纸被发动。
结界瞬间笼罩住所有黑衣人,火光顷刻间将他们吞噬。
即便沈北灼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去逃离现场,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波及到。
他呕出一口血,强撑着清明,手里拿着不归刀,踉跄的朝着远处而去。
鲜血顺着手臂流淌而下,最终浸入不归刀的刀身之中。
不归刀的刀身泛出血光,不动声色的将鲜血吸收。
沈北灼强撑着走了大概一里路就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