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殿内的同时,赵淮中隔空看了眼出征去摩揭陀国的白药等人的进程。
摩揭陀国,又称摩揭,是古代印地佛陀时代四大国之一。
其疆域包括恒河南岸,国都在王舍城,即后世的拉杰吉尔丘陵。
摩揭陀在不同王朝的统治下,疆域有非常大的变化,有时以摩揭陀为核心区域的政权,会扩张为囊括整个北印至南印部分地区的庞大帝国,与鼎盛时期的大月氏接壤。
摩揭陀以北,有号称世界屋脊的喜马拉雅山和兴都库什山脉作屏障。
白药等人离开秦地,一路往西北大月氏的领地飞行突进。
直到逼近大月氏东端,然后折返往南,横穿群山。
玄鸟等仙禽速如流光,夜色未降便横跨万里,逼近了目的地。
鸟背上,夏辛从半空往下看去,粗声粗气道:“这什么什么国属实偏远,绵延无尽的山脉后边居然还有国家,理我中土当真是万里迢迢。”
跨越崇山之后,继续飞行,下方就出现一条大河,奔腾浩瀚。
“这河却是不小。”
张良站在夏辛身畔,也在打量下方河流:
“我大秦开凿的龙河,有部分水系便与此河相连。此国国境与我神州相邻,但地势远比我大秦为矮,它若攻我大秦是仰攻,必定处处受制。
其地利不佳,仍妄自给我大秦递交国书,威胁要宣战,实为不智之举。
此国当世代位于我大秦之下。”
“据说我军攻大月氏时,此国便在边境布防,展现的力量并不弱。”
白药声音沉冷:“陛下说此国修行,与我中土的仙魔体系完全不同。
出发前,陛下亲自叮嘱,说这摩揭陀国扰我大秦,背后另有隐情,让我们不可轻敌!”
“诺!”
众将轰然答应。
此时夜色已降,玄鸟等仙禽速度愈快,流星般在夜空中划过。
继续前行约一刻钟,途经一座小城,便有夜御府将领跳下去,用了些手段确定路向,询问情报。
“前方就是这番邦国度的国都王舍城,陛下说此国信奉修行的仙魔之术,是界外不朽者的化身投影,力量不弱。
而该国国主和多位重臣,皆被某种力量所影响控制。
杀此数人,该国自溃。其内有王储争位,外有邻国侵扰,国境将分崩离析成十数小国(后来的印地多国纷争),一战便可除掉此患。”
白药挥了挥手,示意众将做好战斗准备。
夜幕下,一座雄城出现在视线尽头,逐渐拉近距离,灯火璀璨。
就在玄鸟,金翅大鹏扶摇逼近那座城池的时候,其城内忽然升起一只金色的大鸟,形态和金翅大鹏类似,发出声声鸣叫,穿云裂日,对全城示警。
城池内,顿时光晕大放。
一尊法相金身随即显化,犹如铜铸,光芒四射,脸上露出嗔、怒,恶,善等面孔,撑眉努目。
“白副史,这什么什么国的法相之术,倒是和你的战斗法身颇为相似。”
白药嗯了一声:“似乎是种降魔神通,道家一脉的手段!”
他话罢挥手:“冲下去,扑杀这些番邦蛮子,让他们知道我大秦将勇的手段。”
轰隆!
鸟背上,白药翻手结印,天上雷电乍起,落雨般劈落。
运兵葫芦开阖,龙甲禁军蜂拥而出!
————
夜色降临,咸阳宫,千骊殿。
啪!
赵淮中翻手轻拍了下,小秘书很灵性的明白了意思,立即做出配合。
两人正在互探深浅的进行交流,褒姒学东西极快,应怼自如,一双白嫩的双足悬空,轻轻晃动,显出心情的愉悦。
“陛下,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吧……”
赵淮中见缝插针的说出了打算,道:“还早着呢,朕一会带你去找虞妫,你们俩一起入宫,应该有同榻抵足而眠的感情。”
褒姒轻吟了一声,期期艾艾道:“就这样子去见虞将军吗?奴不敢去……”
“必须去。”赵淮中硬邦邦的道。
褒姒秀美绝伦的脸上黛眉微颦,眸子轻阖,委委屈屈的应了:“那奴听陛下的……”
月移中天的时候,赵淮中转移战场,说话算话的带着小秘书来到锦绣宫。
女将军本来已经睡了,蓦然生出感觉,抬眼便看见大秦之主和连体婴似的跟过来,脸红如血的褒姒。
女将军的俏脸也红润起来:“陛下……陛下这么晚过来,还有骊妃……”
骊妃是褒姒的封号。
嗯……
……
下半夜,妃嫔们已经睡了。
赵淮中却是临时接到邹衍的传讯,从榻上起身,来到观星楼。
荀子,邹衍,庄周,孔圣老哥四个都在,皆在低头打量那块献祭所得的石板。
从三界外交战回来以后,献祭获得这石板已经有些日子,终于有了结果。
想到之前进入仙台石殿,鸿蒙灵宝降下的光芒也呈现出和石板相同的光点符号,赵淮中对石板破译出来的东西,相当期待。
邹衍道:“九州卷(混沌卷)之名吾早有所闻,素知其是三界第一推演敕封之宝,果非虚传。
吾提出思路,九州卷瞬间便能推演出结果,这石板的内容,已尽数破译出来。”
朕和邹圣用的是同一件灵宝吧……赵淮中揶揄暗忖。
他用九州卷的时候,事事拉胯,邹衍用起来却意外惊喜。
“陛下请看!”
邹衍将法力送入石板,便见石板上诸多符号刻痕相互串联游移,经过复杂的变化后,融合成为一個整体。
核心处微微发光。
其变化便是星位对应的一种位置的衍生过程,最终凝定为一体,意味着已经推演出最后结果。
“这石板指出的方位,非我三界内的所在,但是和三界又存在着气机上的紧密联系。”邹衍说。
“三界外的某处位置?”
赵淮中摸了摸下巴。
强良在大秦白吃白喝这么久,跑腿还债的时候到了。
赵淮中当即传声告知强良。
“没问题,但吾回来要一千头猪做吃食,五百头做成那种红烧肉,五百头烤了来吃。”强良一口答应,但提出了索要报酬的价码。
赵淮中白眼道:“你也不怕撑死。
一百头,不能再多了,差的不是猪,而是厨子,一千头猪,朕的厨子能累死。”
赵淮中一下砍掉了十分之九的跑腿费。
强良:“八百头,不能再少了!”
“最多一百一十头,不能再多了。”
“七百头。”强良退了一步。
“一百一十一头……”赵淮中慢慢加码。
两人讨价还价,最后以一百一十四头成交。
强良离开五色界,出去跑腿的时候还在琢磨,人皇涨了四次,自己降了四次,但最终只有一百一十四头,像是亏了,又似乎赚了。
强良出了五色界,身形闪了闪,化作流光便不见了踪迹。
夜色已深。
赵淮中独自来到咸阳宫的书房,双眼发光,面前顿时呈现出王舍城的画面。
此刻的王舍城内外,已是战火四起。
夜色中,城内升起一道道法相金身,其中有一头巨大的孔雀法相,翎羽上咒文明灭,是城内摩揭陀国诸多修行者的念力共同加持所成。
还有一尊降魔金身,擎天柱地,体外金光如潮,正和夜御府众将激烈交手。
“这就是后世的‘佛’的前期雏形?”赵淮中隔空观战。
他的目光变化,看穿了王舍城的防护,视线落在城内的王宫深处。
那王宫大殿里,摩揭陀国的国主年在五十上下。
该国之人的肤色,较秦人要黝黑稍许,其国主亦被称为娑罗。
他正站在王宫内,双目圆瞪,眺望殿外的激战,神色惊怒,以古印地语道:“这东方之国果然是恶力覆盖之地,充满不祥,人人心中皆是恶念,不远万里来攻我国都。
传令下去,来袭这些人一个也不许放走,皆以魔身处刑之法帮他们解脱处死。”
又道:“祭出圣器,来降服这些外来的魔身恶力之人。”
他身后站着一众摩揭陀国的大将,皆身披各色布袍,赤足裸臂,体型彪壮,齐声领命,战意昂扬。
就在这时,其主殿上方一声碎响,砰然龟裂,土石飞溅。
一尊通体金灿灿的法身从半空跳落。
正是大秦头号灭门圣手白药。
他始终没出手,就是在寻找对方国主的位置,准备一举定乾坤。
白药这些年专门干抄家灭门的勾当,熟门熟路,当即直逼摩揭陀国主。
而他杀进王宫的同时,那摩揭陀王宫核心处,陡然升起一团鼎盛的光晕,正是摩揭陀国的圣器,摩揭光轮。
这件圣宝一出,王舍城各处部众无不精神大振,齐声欢呼,士气暴涨。
那光轮冉冉,播散了夜色,绽放出无尽的光芒。
光晕中,接连浮现出一个个降魔法身,伫立在高空,凡光芒照耀处,便能加持摩揭陀麾下的各方部众。
正当此时,虚空中探出一只法力之手,一把攥住了那光轮,将其拖入虚空,旋即消失。
过程平淡,流畅至极。
王舍城内外蓦然安静,摩揭陀国的部众鸦雀无声。
他们的镇国圣器,就这么被人拿走了?!
整个城池前一刻士气高涨,下一刻便跌入谷底。
咸阳。
探手进入虚空,降维打击,把摩揭光轮收回来的赵淮中,低头查看这光轮,然后伸手轻弹。
咔嚓一声,那金灿灿的光轮上崩裂出一道豁口。
“果然是不朽力量分化的虚幻之物,利用摩揭陀国人的信念凝聚出来,本体只有普通仙器的品级……”
赵淮中嘀咕了一句。
天色已经微明,起身去前殿上朝。
在这天下午,他收到强良的传讯:“人皇,我已找到石板对应的位置。”
赵淮中略感意外,走了不足一天,这么快就找到了。
强良的声音透过照骨镜传来:“这地方……颇为古怪,像是我巫族传说的一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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