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聪明,明白了自己一直都做错了。
于是他开始服软,实际偷偷学叔叔的手艺。
他叔叔很生气,但需要他这个助力,只能尽量藏私。
如此熬了三五娘,他渐渐入行,开始偷偷帮那些不愿意付很多钱的顾客干活。
由此他攒了一笔钱,在叔叔发现之前,打通族长的那边的关系,买了块田开始自立门户。
从此他不再受欺负,娶妻生子过自己的日子。
听完故事,苏真真认真思考。
她知道苟太医的意思。
与其被冷嬷嬷压着欺负,不如多和冷嬷嬷学习,至少逃离她的掌控再说。
她也想过。
每当眼前浮现出文思郡主的脸时,苏真真还是无法赞同冷嬷嬷的做法。
见她久久不说话,苟太医又道:“娘娘可听见过这句话,他山之玉可以攻玉?”
“他山之玉?”苏真真倒是知道这个典故,“这不就是师夷长技以制夷吗?”
听到这句话,苟太医眼睛一亮,忍不住拍桌道:“好!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细细领会了下这句话,苟太医越想越觉得这句话更加妙哉!
“老臣斗胆问下,此话是谁说的?是娘娘吗?”苟太医觉得苏贵妃很聪明,但依然觉得这句话不是寻常人能说的。
苏真真刚想说魏源,但又觉得不妥,便含糊其辞:“有次去镇上玩,碰到个先生,他和同僚聊天时说的,我就偶然记下了。”
“是吗?”苟太医不太信,别有深意的道,“娘娘还真是奇遇不断,不是遇到会解凤钗棋局的老人,便是碰见才学眼界都非同一般的先生。”
苏真真扯出一抹笑掩饰尴尬:“都是偶然,偶然!”
该说的话苟太医都说了,苏真真也知道自己的路在哪。
冷嬷嬷想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贵妃呢?
她其实知道。
进了屋,苏真真让檀儿卸下钗环和宫装。
仔细瞧了瞧镜子里的自己,气色有些红润,瞧着不像差点流产的样子。
她便自己拿起化妆品,精心得为自己化了个病人妆。
揉乱头发,苏真真重新上到床上去,用软枕垫起自己的后腰,微微侧首,低头蹙眉,幽怨的望着檀儿。
“我现在的样子,给你一个什么感觉?”
檀儿从苏真真化出病人妆开始,就屏住了呼吸。
听到主子叫她,还愣了下,半天才反应过来,开始仔细打量苏真真。
“好看,但是会不会太刻意了?娘娘的精神和状态看起来有些违和。”
苏真真压低了声音,想象自己穷得叮当响,瞬间眼睛便湿了,语气难受得不得了:“那现在呢?”
檀儿使劲眨眼:“娘娘怎么……”
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这反应说明她成功了。
苏真真马上吩咐:“去请皇上过来,说我很难受。”
毕竟在后宫呆过一段时间,檀儿心领神会:“奴婢这就去!”
不到半刻钟,陈祺匆匆赶来。
但他出现在苏真真视线里的第一秒,就看到了她眼里的欢喜。
可这种欢喜转瞬即逝,取而代之则是乍然的难过。
微微侧首,避开他的视线,捏着手帕留给陈祺一个想见他但又不想见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