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得很快,但她看到了。
这次不是玲珑,是一个脸生的小太监。
现在的皇宫被贤妃全掌控了?
苏真真来到了英华殿,郑婕妤正坐在书房里写信。
“你在忙的话,我在外面等等。”苏真真停在了次外间。
郑婕妤放下毛笔,吹了吹墨迹,起身将信纸折起来放进信封里,转身交给身边的嬷嬷送走。
“我这边忙完了,刚才有个事情要和你说一下。”
走出来后,郑婕妤请苏真真坐下:“乔儡被抓了,现在在天牢。”
苏真真微惊:“这么快?”
听她回了这句话,郑婕妤凝目看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比如谢晚的婚事?”
果然和谢晚有关系,苏真真颔首:“没错,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聊聊谢晚这个人。先前乔儡赶走了原配,马上就破格提拔成了大理寺少卿,都是谢家给他铺的路吧?”
郑婕妤眼里流露出几分鄙夷:“谢家总以为能掌控一切,殊不知皇上早就不是原来的皇上了。当初他们让吴炉出头,以为皇上会看在老大人的面子上,放他一条生路,真是自负到了极点。”
想起自己刚来这里的那会,苏真真还很感慨,吴炉死得太突然了。
“谢晚原本是要嫁给吴炉的。”郑婕妤提前茶壶给苏真真倒了一杯茶,“可惜他自己太相信想谢家,赔了一条命。谢家只能重新挑人,本来谢家不急的,但是顾侯夫人去谢家提亲了。”
苏真真接过茶杯的手一顿:“顾元卿不是早就成婚了吗?”
郑婕妤眸光微凝:“是给淑妃的亲弟弟提亲,这可是京城有名的纨绔,谢晚向来谁都瞧不上,怎么可能看上他,再说了,谢家和顾家的关系,向来势如水火。”
苏真真明白了顾侯夫人的意思:“所以顾侯夫人明面上是提亲,实则是羞辱谢家,谢家找了乔儡,没想到又被皇上点名了,只能放弃。”
“没错,这个我也疑惑,你当初去大理寺见到乔儡的时候,是不是故意说的那些话?”
郑婕妤很聪明,一下就想到了其中的关键。
“是,乔儡说到底也只是个有用但没有大用的棋子,留他在周大人身边,我可不放心,做出点蠢事来,还要让周大人扫尾。”
苏真真说着说着神情逐渐低落:“我没想到的是,静嫔看中了你家六娘,你也同意了,结果被谢晚横插一手,六娘不信你居然信一个外人。”
郑婕妤倒是很淡定:“你也不用自责,这件事和你的关系不大。六娘不是郑家养出来的,终究还是长歪了,谢晚心思深沉,又在宫外,我也提防不了全部。只能说,幸好这次发现了,总比以后酿成大祸的好。”
苏真真打心底佩服她:“你对六娘真好,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怪她。”
郑婕妤喝了口茶:“怪她也没用,她这性子不适合留在京城。”
“你送走六娘了?”苏真真没想到,她的动作如此之快。
“嗯,这时候已经出京了。”郑婕妤看了眼南方,“等祖父过世再接她回来送葬,也算是全了叔叔的孝心。”
收回视线后,郑婕妤从小几下的抽屉里拿出两封信来:“你可以先看看,谢晚对你,对洛氏,都很感兴趣。”
苏真真拿过信件来看,越看眉头拧得越紧。
居然从她进宫开始,谢晚就在调查她。
最关键的是,谢晚一直和洛三娘有联系。
“她到底想干什么?”苏真真放下信件,越发不理解谢晚的所作所为。
现在看起来,谢晚更像是谢营的亲生女儿,两人行事简直一模一样。
不过在原书里,谢晚最后和谢营不是一路人。
郑婕妤沉思了会,望着杯子里的茶汤,缓缓道:“我觉得她想出仕。”
“她?”苏真真惊愕哇道,“女子不能当官吧……”
仔细想来,谢晚的学识和能力的确不一般,而且她选的未婚夫都是前途极好,且容易掌控的。
揉了揉太阳穴,郑婕妤脸上出现一丝倦意:“这只是我的猜测,但谢晚在谢家的权利的确极大,父亲……父亲还没过世时,和谢家来往挺多的,当时谢晚就站在一旁奉茶,不插话,但你知道的,寻常人家,官场上的事情,女子都不出出现的。”
苏真真安抚道:“你也别难过,盛极必衰,你会看到报仇那天的。”
郑婕妤重新打起精神:“你说得对,谢晚你得多多注意,下个月我就要陪祖父回祖籍一趟。”
“你要离京?”苏真真惊讶又羡慕,“皇上答应放你走了吗?”
“你……也想离开?”郑婕妤看到了苏真真眼里的雀跃和羡慕,“你真的一点不喜欢皇上?”
迅速压下泄露的情绪,苏真真垂眸回道:“喜不喜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想要什么。”
郑婕妤是聪明人,也没有再多问:“你和皇上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这个机会是祖父亲自求来的,所以我要离开了。”
话音刚落,门外有宫婢禀报:“娘娘,郑太傅进宫了,去了勤政殿。”
郑婕妤倏然起身:“祖父怎么亲自进宫了!我不是说了,写封信给皇上就行吗!”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苏真真话都插不上一句,便跟着郑婕妤到了勤政殿。
才到宫门口,远远的就能看见谢营顾侯都在,还有几个不常露面的老臣也在。
当然也有周毓麟谢明芳他们这些小辈都到了。
这就是郑太傅的声望的吗?
走近了,众人齐齐让开路。
大殿门口守着的是张玉,他很是为难:“郑婕妤,皇上说,不让任何人进去。”
郑婕妤停下来:“好。”
想到郑太傅的身体状况,还舟车劳顿进宫,这有个万一的话,郑婕妤连祖父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郑姐姐,直接进去便是。”苏真真哪管什么张玉,直接上前推门。
身后的老臣小辈齐齐朝着打开的门看去。
大殿里,郑太傅靠在躺椅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毡。
陈祺半跪在他跟前,握着郑太傅骨瘦如柴的手,歪歪侧首,聆听太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