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一番,上了车,苏真真看着账本,回宫的路上,禁军开道,车外一直很安静,以至于到了宫里,外面有人提醒下车,她才回过神来。
苏真真收起账本:“这就到了?”
折光掀开帘子,出现在眼前的是熟悉的红墙绿瓦,深长的宫道上,侍卫巡逻明显比之前密集了许多。
下车后,苏顺过来扶她:“老妹小心,皇上嘱咐我送你回去紫宸宫。”
换上了宫里的轿辇,苏真真疑惑的回头看了看:“皇上不是和我们一块回宫的吗?”
苏顺提起这个就很气:“宫里的德妃出事了,他提前回来了,原来在皇上心里,你也是其中一个女人而已。”
见他这个反应,苏真真顺驴下坡,假装难受:“可不是,开春了,还有新一轮的选秀,到时候宫里会进来更多年轻漂亮的嫔妃,皇上迟早会厌弃了我,到时候我都不知道能依靠谁了!”
苏顺当即拍着胸脯:“你放心!有我和爹呢!等我们在京城站稳脚跟,到时候皇上不宠你,我和爹也能护着你。”
再次听到这话,苏真真心里还是很感动的,苏顺千般不好,对她这个妹妹没有话说,犯了事被发现,第一个想的也是不连累她。
“哥!你真好!”心里动容,苏真真就不免煽情起来。
哪知道苏顺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皱眉睨着她:“你伤的不是心吗?怎么脑子也坏了吗?不要说这种黏糊糊的话,真想感谢我,多给点我点银子花花。”
说到银子,苏真真笑了起来:“好啊,等皇上赏赐的宅子下来,咱们就卖了换银子。”
回到紫宸宫,王嬷嬷带着流光云光在门口迎接他们。
看到苏真真完好的那一刻,几个人顿时松了口气。
进了屋,她和折光交代了声,就和苏顺荧光去了书房。
这是苏顺第一次来这里,从进了紫宸宫开始,目光就四处打量,这些日子他别的没有学到,哪些东西值钱,他倒是一清二楚。
“我的天!这花瓶,这笔架,还有这桌椅……”苏顺恨不得整张脸都贴上去,看得他两眼放光,哈喇子直流。
荧光是见识过苏顺爱钱的模样,所以一点不吃惊,但云光留在宫里,并不了解,所以她送宫务日志进来时,着实被苏顺吓了一跳。
苏真真咳嗽两声:“哥!坐下来!”
云光放好宫务日志,流光便送了茶进来,苏顺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心痒难耐的羡慕:“皇上对你真好,瞧瞧你用的这些东西,少说上万两银子是有的。”
轻笑一声,苏真真开始翻开宫务日志,换了几个低等宫女和太监,很显然有人想安插人手进来失败了。
确定没有问题,她才抬头看了眼苏顺,随手从笔架上抽出一根毛笔:“这个徽州进贡的,一年的产量不超过十支,曾经有宫女偷了这笔出去卖,有人出了一万二千两银子。”
苏顺的表情逐渐震惊,嘴巴越张越大,支支吾吾的看看这支笔,又看看苏真真:“这玩意一万二千两银子?”
说起来苏真真也挺不可思议的:“它的造价也才三千两而已,只因为贡品,价格水涨船高,这些年下,其实数量不少的,但因为了刻上了敕造的标志,没人敢用,有人买也是用来收藏的,除非是皇上赏赐的。”
苏顺还是震惊这个价格:“那不也可能这么贵啊!”
抬头环视屋里的陈设装潢,苏真真感慨:“御用的物件不能单纯的用银子去衡量,必须过了明路才能真的换成银子。”
“不懂你的意思。”苏顺挠头,但心里已经认定,妹妹就住在金矿里。
“你不用懂,我这次想和你说的是,等皇上的赏赐下来,你就可劲的找人借钱,但是决不能用!”苏真真其实不放心,但是谁叫苏顺做这事不会让人怀疑呢。
“哈?”苏顺满头问号。
夜深时分,苏真真特意让人做了好酒好菜,让苏顺吃得心满意足。
他仰面躺软塌上,羡慕嫉妒恨的说:“要是我也是个女人就好了,那我也能成为皇帝的妃子,用最贵的东西,吃最好的饭菜,爽!”
刚走到门外的陈祺脚步当即顿住,似乎进退两难。
苏真真听到了门外的动静,让人荧光去开门,陈祺出现在眼前,苏顺马上坐起来,挺着圆鼓鼓的肚皮上前,谄媚的迎他进来。
“皇上进来坐,进来坐,我就先走了。”苏顺别的不懂,这方面还是挺有眼色的。
陈祺本来想说他就过来看看,但苏真真也起身了:“皇上坐坐吧,哥哥也该回去了。”
苏顺走了,苏真真命人沏了新茶,亲自送到陈祺手里:“谢谢皇上救了哥哥。”
接过她的茶,陈祺淡淡的点头:“嗯,毕竟是你哥哥,朕不可能不管的。”其实心里高兴得要命,哪怕茶水烫到了舌头,也不在乎了。
苏真真坐下来,拿起杯子喝茶,烫得她舌尖缩了缩,顿时疑惑的看向旁边:“不烫吗?”
后知后觉的陈祺吹了吹茶面:“还好。”然后一口全喝了下去。
真的不烫?苏真真再次尝了口,不烫但有点过热,只浅浅的抿了口。
“皇上,德妃怎么样了?”
陈祺放下杯子:“你放心,宫里有太后呢,经过了上次柴榆的事情,这次他们进来了就别想逃。”
苏真真心里踏实了许多,皇宫还是安全的。
说起了这个事情,陈祺的神情严肃起来:“这次太后和嬷嬷处理了很多宫里的老人,短时间内宫里会平静一阵子,但是冷嬷嬷的意思是,宫里还没有完全干净,所以你还是要小心。”
送走了陈祺,苏真真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看看德妃,于是直接去了庆熙宫。
跟着小太监进了屋,她抬头就看见个陌生但认识的脸。
是谢家送进宫的吴美人。
看到苏真真进来,她瑟瑟缩缩的起身行礼:“妾身参见贵妃娘娘。”
苏真真抬手免了礼,在德妃旁边坐下:“她怎么在这里?”
德妃沉沉叹气:“给苗疆女领路的人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