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盛志义的话,涂安陷入了沉默,这些话当年郑太傅也说过类似的。
谢营固然玩弄权势,但他的能力不可否认,做事也有底线,不是不择手段的人,这十年来,大楚稳固,他功不可没。
如今苏氏这话,只不过是换了个人而已,谢营成了那个要被打倒的对象,盛志义倒戈,不就是当年的谢营吗?
盛志义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里很是忐忑,岳丈要是冲着他来还有办法解决,毕竟他女儿是自己的妻子,他们的孩子也有好几个了。
这些年他不止没有纳妾,通房都没有一个,妻子被人欺负,他就努力往上爬,对他女儿极好。
自然而然,妻子也是向着自己的,所以他才有恃无恐,可岳丈进京,居然是冲着苏贵妃来的,盛志义当然要吓死了。
皇帝还好说,苏贵妃那才是真正能决定他生死的人。
“我要在京城住三天,每日会在你去衙门的路上等你。”涂安放了话,起身就走。
盛志义不明所以,赶紧送人,谁知道没一会就跟丢了。
他拍了下脑门,赶紧往衙门赶去,这会儿,周大人怕是已经在等他了。
好不容易赶到衙门里,等着他的不只是周毓麟,还有孙真真,他差点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娘,娘娘怎么来了?”盛志义在皇帝面前哭诉,都不会心虚,但看到苏真真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结巴了。
苏真真坐在书房里,将手里的账本交给周毓麟:“你去办吧,顾元卿会帮忙的。”
周毓麟走了,房间里只剩下盛志义和苏真真,他越发心虚。
“涂先生要在京城住三天,有没有交代你什么?”苏真真一开口,盛志义的腿肚子就打颤。
这才多久,苏贵妃怎么什么都知道,根据他多年以来的直觉,盛志义选择了毫无保留的坦白。
苏真真并没有情绪变化,略微点头:“看来他挺讨厌你啊,一般人他都懒得理会,我去求见怕也要吃闭门羹。”
盛志义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只能弓着腰哈哈点头。
确定了涂安在京城,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很多。
苏真真离开户部,转弯去了苏家,站在苏顺和阿瑶面前,拿出几张银票:“这个宅子我卖了,你们得搬出去了。”
“卖给谁了?多少钱?”苏顺立刻站起来,接过银票一看,傻了眼,“怎么才三千两?”
“你放心,这个要是利息的,到时候利息归我了。”苏真真转身就走,目光逐渐冰冷。
今早她和折光拿着地契去苏顺去过的赌场,以地契赌钱,本意是钓出套路苏顺的人,谁知道谢家下头的人过来下注。
苏真真也就是逗逗他,比划了个三:“说你觉得值多少钱就下多少。”
那个人也胆子大,直接扔了三个铜板过来,苏真真微笑:“这可是个大宅子。”
“那又如何,我就三个铜板!”那人也不害怕。
苏真真也不着急,拿了三千两的本金出来,按照他们的规矩,宅子不知道价格,可以随便出价,但拿了真金白银出来,就必须加注同等的金额。
那人明显不快,但还是加了银子,不出所料,她输了,三千两和宅子都没了。
那人要收银子和地契,庄家要检验地契是否值钱,于是看到了上面标注的地址,差点吓瘫了。
苏真真让折光扶庄家起来,笑眯眯的道:“这宅子输了就输了,不过我记得你们坐庄要抽成,不能让我血亏,不如给我六千两,这算是卖给你们的。”
庄家不知道苏真真和折光的身份,但最近苏贵妃的风头,京城无人不知。
他想拒绝,但苏真真一个眼神过去,他只能乖乖接受,拿了银子出来。
这会儿,谢家应该知道了,不知道谢营会是个什么反应呢?
那个赌场,真就是看谢家人的脸色出老千啊。
不知道苏顺是不是被谢家坑了。
很快,苏顺和阿瑶打包东西,开始搬家,这动静不大,但全京城都关注着这里,消息顿时传开。
苏顺很不服气:“凭什么只卖了六千两!”
可惜,苏真真已经走了,身边只要阿瑶还在帮忙搬东西。
她也很好奇:“以你妹妹的名头,怎么可能只卖了三千两,不会有内情吧?”
对于苏真真的话,苏顺向来深信不疑,银票他看了的,忽然想起来这个钱庄有点眼熟,但是借给他银子的就是这个钱庄!
苏顺赶紧不对劲,临时调转车头,去了钱庄找老板问话。
看了看他拿过来的银票,老板冷汗淋漓,支支吾吾的说道:“这,这是大人之前赌钱的那个赌场给的,这票号还是昨日取过去的。”
“赌场!”苏顺想到这个就来气,又带着阿瑶杀去了赌场,找到了庄家打听。
得知有两个年轻的姑娘前来,拿了他们家的地契下注,苏顺差点气晕,直接给了那庄稼一拳头:“你们知道她是谁吗?她是我妹妹!你们在她面前出老千,等死吧!”
苏顺转头就走,越想越气,明明他都吃了亏,为什么老妹还要过来送钱!
这不是摆明了被人坑嘛!
明明说好的卖宅子拿钱的,不给他就算了,现在青溪书院少了一笔钱,最重要的是,他还给阿瑶夸下海口,等卖了钱就分她一半的。
被打的庄家满脑子都是‘她是我妹妹’几个字。
苏顺只有一个妹妹,那不就是宫里的苏贵妃?
庄家瞬间晕了过去,惹谁不好,惹了宫里最不能惹苏贵妃,还挡着她的面出老千。
苏真真回到了紫宸宫,坐了好一会,决定去翊坤宫和数量商量下宅子的事情。
淑妃正在忙着选秀的事情,自从上次花朝宴会后,皇后直接称病不管了,德妃忙着和国公府深入交流,贤妃倒是眼馋这个事情,但淑妃不肯放权给贤妃。
于是,所有的事情就落到了淑妃头上。
看见苏真真过来,淑妃感动得快哭了,直接迎上来请她坐下:“你总算来了,我好多事情搞不定,姑母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也不派人来帮我,现在只有我和春湖硬着头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