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苏真真的事情,柳棠和她确认了眼神,然后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全说了出来。
陈祺攥紧手心,瞬间红了眼,嗓音低沉道:“三十岁!还是三十岁吗!”
“嗯。”苏真真回答得很轻松,“别担心,这里的苏真真没了,我才会成为真正的自己。”
气氛陡然压抑,哪怕苏真真努力再找话题了,陈祺还是一言不发。
苏真真也懒得浪费口舌了,便去找了子鼠。
“看样子你们还挺适应这里的。”
子鼠望着她轻松快意的神情,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眼里没有了任何戒备和警惕。
看来她在这里过得很开心。
“嗯,你也挺适应这里的。”
没有利益掺杂,苏真真说话也很直接:“你家主子知道了我活不过三十岁,心情比较难受,你们看着他,我要去采药了。”
“你说你——”子鼠还处在震惊中,但苏真真已经背着工具走了。
当然,陈祺是主子,他想来,子鼠自然是拦不住的。
上了山,苏真真慢慢寻药,陈祺就跟在身后,一直看着她。
她速度慢,陈祺就默默过来帮忙。
有人帮忙后,速度快很多。
眼看着快要到了晌午,苏真真准备返程,天空忽然变色,乌云蔽日,温度瞬间降下来。
苏真真想着回去还有半个时辰,便去了临时休息的山洞。
进来后没一会,外面就下了起了雨。
关了山洞的木门,苏真真就去生火烧水。
等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她突然想起子鼠他们来:“子鼠他们在外面吗?”
“不在,我没让他们跟着。”
这是陈祺说的第一句话。
苏真真叹气,将火钳递给他,去柜子里找了毛毯出来,顺便将褥子铺好。
如果雨后没有出太阳的话,他们回不去的。
好在这里什么都有,住个三五天也是没有问题的。
铺好床铺,苏真真回来,在火堆边坐下取暖。
雨势逐渐变小,但没有停下。
到了入夜时分,温度骤降,苏真真赶紧加了木炭,同时留了通风的口子。
苏真真从药篓子里拿出馒头来,递给陈祺两个,然后就开始自己就着热水啃。
时间倒也过得快,只是夜越深,温度越低。
她想去床上窝着,顺便将炭木放到石床下面,这样才能熬过寒夜。
偏偏陈祺坐着一动不动,让苏真真不知道怎么开口。
“阿秋!”苏真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陈祺这才回神,看了眼洞内,将身上的毯子取下来,要给苏真真时,被她握住了手。
“不要矫情了,赶紧睡觉!”
“好。”陈祺应了。
两人褪了外衫,盖好被子探子加上他们的衣服。
寒意被挡在了外面,苏真真窝在陈祺怀里,知道他不会做什么,眯着眼,没多久,困意就来了。
半夜时分,苏真真呼吸不过来,临近窒息而陡然清醒。
身后的人感觉到了她的挣扎,立刻松了手,锁骨和脖子底部的压力陡然消失。
苏真真睁开眼,喘着气质问:“你要勒死我吗?我没得罪你吧。”
“对不起。”陈祺想要抽回手。
刚动了下,又被苏真真拉住,因为她发现陈祺的语气有点不对劲:“怎么了?”
陈祺没有说话。
又是这样!
苏真真怒了,拱着身体转过来,伸手去抓他的脸,却摸到了冰凉的水痕。
温热的指腹像是烧红的木炭,烫得陈祺立刻扭开脸。
明明漆黑一片,苏真真却仿佛看到了他狼狈又脆弱的神情。
静默了片刻,她知道陈祺为什么会有这个反应,柔柔劝他:“生来病死,人之常情,我只是回到我原来的地方。”
“可是,不该这样的!”陈祺情绪突然激动,紧紧抱住了她。
猝不及防间,苏真真的脸就强行贴在了他滚烫的胸膛上,额头抵着滚动的喉结,按住背后的大手在隐隐发抖。
“我明明问过明灯大师的,你会好好活着的!我以为你来昆仑就能回去,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来过的地方,真的没有奢求什么。”
陈祺几乎是带着哭腔的,是苏真真从没见过的绝望。
他断断续续的说着:“我从不认为我能得到所有,但我一直相信我能改变一切,什么命运,什么苦难,什么劫数,我都不在乎!有舍必有得,可是为什么,我放了你走,你还是逃不过这个诅咒!”
苏真真扬起脸,伸出小手,擦拭他脸上的泪痕:“别哭了,都不像你了。”
小声安抚了陈祺许久,他才渐渐平缓。
虽然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但是她还有困意,想来是到天亮还有点时间,便靠在他怀里,抬手揽住他的腰,轻声说了句:“睡吧。”
几乎瞬间,陈祺压制许久的欲望,在这一刻陡然爆发开来。
不知在的,他想到柳棠,想到她的大胆。
“真真,我可以亲亲你吗?”
温柔缱绻的嗓音带着化不开的浓欲,瞬间击退了苏真真的困意。
在她思衬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时,腿上突然有东西抵了上来。
苏真真立刻清醒,但问了缘由:“怎么突然想亲我了?”
她明明记得,陈祺喜欢的是心有所属,再身有所属。
陈祺没有动作,半晌才说:“让你爱我太难了,喜欢我也行。”
感情破罐子破摔了。
苏真真嘴角抽了抽,反问他:“你觉得我喜欢你?”
“至少没有讨厌不是,你都主动转过身来了。”陈祺不管不顾,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微凉的触感让苏真真心头一跳,还没来记得说话,又听见陈祺说:“你没有推开我,那就是喜欢了,那我再亲亲你的鼻子好不好?”
“陈!祺!”苏真真伸手,按住他的嘴,“不要得寸进尺!这里太冷了我才没有推开你的!何况之前都是棠棠陪我睡的。”
陈祺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掌心。
濡湿的触感激得苏真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瞬间收回手,情绪都开始激动:“你你你——”
陈祺按住她的脑袋,往自己怀里按,压着笑意说了句:“这是柳姑娘教我的,你要怪,就怪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