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俞那句话说出口,肉眼可见闻舟尧眼中的细微变化。有意外有惊讶,唯独没有□□。他倒是没有说其他的,更没有应和林俞,只是伸出食指抵在他的眉心防止他无底线靠近,然后才低头问:“怎么了?”
“没怎么。”林俞眨眼,继续:“真的不和我做吗?不想?”
闻舟尧看了他半分钟,眼神从头到尾没有往脖子以下挪分寸。
最后捞着人脖子把人带近,自己往前两步踏进浴室,伸手从高处拿下浴巾,兜头把人裹起来。
这一些列动作完成在瞬息间,林俞反应过来时,连手都一并被他裹在浴巾底下了。
“你干嘛?”林俞挣扎了下,看着他无语问道。
闻舟尧一言不发把人打横抱起来,出了浴室,放在床上。
他居高临下看着林俞说:“这样谈话比较自在。”
林俞三两下把浴巾扯了,闻舟尧眼角一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林俞拿过旁边的衬衣和裤子往身上套,他动作不快,边套还边说:“算了,看来是我魅力不够。”林俞扣着衬衣的扣子,仰头看着闻舟尧,笑了下:“不做就不做,我也就是头脑一热,哥你别放心上。”
他裤子就随便搭在腿上,露出又直又白的双腿,有种半遮半掩的凌乱感。
头发还是湿的,往下滴着水,水珠落在肩膀,沿着侧脸滑过脖颈,隐没在领口。短短时间就把半身白衬衣湿透,贴着柔韧的肌理,比脱光了还让人遐想几分。
林俞的诱惑算不上非常高明,但是却非常有用。
闻舟尧眼底渐渐聚起深不见底的情绪,他眯了眯眼睛,一一压下。
哑声开口:“这么生气为什么?真不说?”
“啊?”林俞惊讶的样子,手上一顿:“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闻舟尧低头,手指抹了抹眉毛,有点无奈:“好,没生气。”他妥协,说着再次抬头,上前一步在林俞旁边坐下来,扯过被子搭林俞身上:“不管是什么,哥的错,行不行?”
林俞嗤了声:“我什么都没说,你道什么歉?”
“那你说吧,想怎么样?”闻舟尧道。
林俞看了闻舟尧两秒,嘴角一勾,脚再次从被子里伸出来,一点一点,沿着闻舟尧的大腿外侧往上爬。
闻舟尧身体瞬间紧绷。
那脚趾清秀可爱,白生生的,晃得人眼花。
林俞低声:“我不想怎么样,我不都说了,我又没生气。”
闻舟尧扯了扯领口的领带,口干舌燥。
终于那脚快要伸到不该伸的地方时,闻舟尧一把抓住了脚踝,触手细腻一片,温热一路从手烫到胸口。
但是闻舟尧也没有松手,拇指擦过脚踝骨,引起一片细小的颤栗。
眼睛盯着林俞的眼睛,“宝宝,你要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可以耐心忍着一次两次,但过了火,后果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对吗?”
那话里的危险度伴随着他手上细小的动作,将气氛拉到了一个巅峰。
他又叫这个称呼,林俞呼吸停滞了一瞬。
“到了这种时候就这样叫我。”林俞调整了下心绪,笑了笑,直接半跪起来。上半身几乎贴着闻舟尧,靠近在他的耳边吐气低声说:“可是哥,我早就不是宝宝了。你让我跟你接吻,你自己说,从里到外还有哪儿没被你亲过。荤话都让你说尽了,现在叫我宝宝,臭不要脸。”
那臭不要脸几个字似嗔似怨,一把火直接把闻舟尧烧了个透。
粗壮有力的臂膀勒着人的腰砸在被褥间,势必要把这今晚存心发/浪的家伙嘴堵上。
让他哭叫扭转,被潮热湿透,再说不出话来。
中途电话进来,床头的座机响铃一声一声跟催命似的。
闻舟尧紧要关头,心头火起,几番压制才伸手要去接。
不料底下的人睁着一双被水浸湿的眼,细着嗓子喊不要,还带着那么点崩溃一样的哭音。
直接喊得闻舟尧恨不得死他身上。
铃声再一次响起来的时候,闻舟尧撑着手,粗暴拽过电话线。
整个座机都被拖带到了地板的地毯上。
不等另一头木准的声音传来,闻舟尧直接一句:“滚!”
然后把电话丢到一旁。
这次占了线,电话再也进不来。
房间里热气一层叠过一层,今夜的聚会还没有结束,前厅正热闹,欢歌载舞。木准不知道一向克己也守时的人怎么一去半天不回来,好不容易接通了,得到一个粗暴的字就是占线。
但作为男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敏锐度的,木准精准抓住了那声调里粗喘的气音,像极了男人在床上被搅了好事。
木准站在电话旁,听着耳朵里嘟嘟的占线声,整个人都是僵的。
他把来往的所有宾客名单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实在是没有想起来,有哪个女人和闻舟尧关系近到了这一步。
倒是有个菊雅,听说是老爷子中意的人,可人女生现在正被闻莉拉着呢。
再说,他印象中闻舟尧也绝对不是个很随便,或者说会乱来的人。
但不论如何,木准再没有打出第二通电话。
下边的人有事问到他这里,也都一律延后处理。
至于那张床上的人究竟是谁,他到底是没有那胆子打听的。
林俞觉得自己大概是废了,人是他自己招惹的,存了心勾引。明知他今夜估计还有些收尾的事情要处理,可偏就任性了一回,拉着人不放。
结果到头来,情况哪儿是他能掌控的。
林俞以前就觉得,他哥其实是有些控制欲的,他从小到大表现得那么老沉持重,做事处处让人放心安心。但从小到大,原则上的事情基本半步不退,尤其是自从上了大学,这些年不一样的,绝对命令式的生涯隐隐放大了这种骨子里的特性。
到了床上,发挥得尤其彻底,淋漓尽致。
林俞其实到了最后一步都还觉得,他哥说不定会替他扣上扣子,让他别闹了。
结果他却是彻底撕毁了那件衬衣,动作再小心都掩饰不住的粗野。林俞自己踹毁了闸口,洪水倾泻而出,这个哥哥,对着他终究是露出了经久压抑的欲望。
相扣的掌心,汗液黏黏腻腻。
热气不断上升,声响就变了调子。
林俞成了一尾缺水的漂亮的鱼,每一次弹跳绷紧都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他觉得自己估计是要死了的时候,复又被渡上空气,被他哥扔回水里。
水咕嘟咕嘟,烫得他全身都发了红。
如此反复轮回,像是无止无休,到不了尽头。
热闹并不属于他们,所有的灯光和声音都渐渐远去。
这个夜里,在别人的狂欢中,宴会实际上的主角,拉着自己那个从小在身边长大的弟弟在房子里昏天暗地。床吱嘎晃动不止,各种暧昧声响高高低低,又被夜色掩尽。
后来大约是求饶了,求饶的声音进了耳,反而催人命。
最后那声音到底是什么时候歇的,无人知晓,唯一的,大概只有窗外的打更的鸟知道。
终于,一切将歇,平静了一会儿的屋子,窗帘紧闭。
暗黄色的灯将屋子笼罩上一片暧昧光影,只见那床上,白色被褥早已凌乱不堪,一角掉落在地毯上。而用另一边被角搭住腰际和臀部的人,正俯趴在中央,发丝散乱,露出大片光滑的背部和长腿。
身体曲线近乎完美,多一分少一寸都不行。
只是那上面斑斑紫紫,看得人忍不住都要骂留下这些痕迹的人太粗暴。
终于,浴室里短暂的水声过后,有人拿着热毛巾出来。
他衣服套上得非常随意,只扣了两三颗扣子的衬衣,遮不住底下健硕的身形。
他坐上床,把趴着的人翻过来,看着臂弯里瞪自己的人才挑眉问道:“为了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现在才觉得亏了?”
林俞忍住大腿的轻颤,咬牙:“我好得很。”
之前那口气堵了许久了,怎么也散不去。
他不解释,也懒得说明。
他当然知道这事儿绝对不是自己听到的那样,可理智是一回事,感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重点是上了床,和想象中差距太大。
毫无抗衡能力。
多少有点丢面子。
“今天时机不好,我本来也没想把和你第一次交代在这样的情况中。”闻舟尧展开毛巾给林俞擦脖子,语气里多少有点无奈,“实际上可以更好一些,哥也没想到。”
“这种事还非得挑个时间?”
林俞其实倒是无所谓,虽然动机不算好,但对他来说两厢情愿,过程愉悦就好了。
闻舟尧的拇指擦过林俞肩头的痕迹,把人提上来一点,低头亲亲他额头。
“哥再看看?有没有受伤。”他边问,手就要往下伸。
林俞抓他手躲,这会儿脸倒是红了,“没事,你之前……挺小心了。”
闻舟尧没强求。
他上了床躺好,把人安放在自己胸前。
才缓缓理了理他的头发解释:“我们的事儿得做好以防万一的准备,所以我很早就跟老爷子提过条件。”
“嗯?”林俞疑惑,仰头:“什么条件?”
“我接管闻家就一个要求,关于我的感情婚姻,闻家谁都不能干涉。”
林俞没有说话,他自然也没有想到,闻舟尧和老爷子谈过这个问题。
闻舟尧:“进了闻家很多事都会有牵涉,有了这个前提在这儿,会避免很多麻烦。菊雅那事儿是无稽之谈,我自己都没听说过,哪来的结婚之说。”
林俞闭着眼睛,早已没有精力计较这事儿了。最开始听到消息的那点不爽,随着汗液一起蒸发,他打了个哈欠懒懒说:“算了,其实我知道,我就是有一丁点不高兴而已,还不是怪你魅力太大。”
他似真似假抱怨了一句,心想果然没有什么事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
不过下次得找补回来,算了,还是要多锻炼锻炼。
闻舟尧拉了拉被子,低声:“睡会儿吧,哥看着你睡。”
林俞嗯了声,很快没了声响。
闻舟尧看着他的脸微不可查叹口气,林俞一向顾虑方方面面,心思又重。就像今天,生气了,最后还是选了这样的方式。
正是因为知道了解,有些事他不愿全部摊开在他眼前,但总有他看不住的时候。
等到林俞睡得沉了,闻舟尧才披上衣服出了门。
楼下木准早十分钟前就来等候了。
夜色下,远处的天空已经隐隐泛白。
闻舟尧提了下肩上的外套,穿过花园小路走在前边,吩咐“让闻莉来一趟前厅的书房。”
“好。”木准应了声。
他小心往身后看了一眼,二楼窗口熄了灯,什么也不看见。
下一秒闻舟尧再次出声。
“还有。”
木准一凛,回头:“什么?”
“我不喜欢女人。”闻舟尧:“把这个消息散出去。”
木准惊呆了,怀疑自己听错:“什……什么?”
闻舟尧没再重复,只是说:“短时间内,保证这个消息传到该听到的人耳朵里,还有,建京那边卡好,别让我家里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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