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诺手掌翻转取出那瓶【twil-light提取液】。
在微弱灯光照射下,瓶中溶液反射出点点光芒,
定睛细瞧能发现其中漂浮着些许毫米级微粒。
“你说过量注射这玩意会有副作用。”
他把药剂放在指尖飞速旋转把玩,意味深长道:“比如...?”
“引发大脑神经功能问题,影响思考和认知。”
克里斯眼睛里闪过疑惑,犹豫半秒后才沉声回道:
“还有损害肾脏排毒功能,导致肾衰竭。
过度刺激胃粘膜,造成胃炎、溃疡、胃出血。
破坏血液循环,让人产生头痛、乏力等症状。
当然副作用实际程度根据个人体质而定,
有的人注射几次便会出现问题,
有的人连续注射十几次还活蹦乱跳。”
他停顿片刻,伸手取下烧开的咖啡壶,
将冒着热气的黑色液体倒入不锈钢茶杯:“不好意思,我只有一个杯子。”
“没事,我不喜欢喝咖啡。”
“研究所的人不喜欢喝咖啡?
说得也对,你们肯定有提神效果更好的营养品。”
此言一出,
克里斯倒咖啡动作出现短暂停止,眼睛紧紧盯着秦诺。
根据以前学过的心理学知识,
当一个人情绪出现波动时,会出现1/25秒至1/5秒的微表情变化。
比如嘴角上扬、眼睛眯缝、眉毛向下压、鼻子皱起、嘴巴微张。
除此之外,
呼吸变得急促、浅表,肢体动作变得沉闷、僵硬,
说话语速加快,心跳频率等身体反应同样能识别出对方情绪是否产生波动。
由于秦诺戴着面具,完全看不到面部表情。
所以克里斯主要观察他的呼吸快慢、手指动作幅度。
结果,一点变化没有。
不应该啊。
自己一语道破机密,怎么这人如此淡定呢?
“朋友,你...干嘛一直盯着我?”
秦诺45度歪斜脑袋,莫名其妙道:“是我的俊朗烫到你眼睛了吗?”
“...”
克里斯瞬间语塞,默默端起茶杯战术喝水。
房间内气氛忽然变得尴尬下来,
只剩下车载空调扇摆动送风的呼呼风声。
好在秦某人向来不拘小节,
停下转动药剂的手指,轻笑一笑打破沉默:
“药剂副作用说完,
那该聊聊你们为什么要注射它以及从哪得到的。”
“你明知故问吧?
研究所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提取液作用?”
克里斯端着茶杯,有些纳闷道:
“而且从你们队伍里那个拿盾的哥们状态来看,
明显注射过比twil-light更好的解药。
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做主放你们进入营地。”
敢情克里斯把玩家当成某秘密研究所成员了,
所以一开始才没表露出明显敌意。
“是觉得我们身上有携带新型解药么。
如此说来克里斯要么曾是研究所成员要么是逃出来的实验体...
难怪生理机能要比其他土著强出许多。”
秦诺表面不动声色,
心思急转同时忽地长叹一口气,举止神态变得落寞:
“唉——说来话长。
克里斯你离开研究所很久了吧,应该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
由于种种变故,实际上研究所如今已不复存在了。”
克里斯一怔,
不明白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但听着似乎话里有话,于是耐住性子点点头静待下文。
只见秦诺缓缓摇头,黯然神伤道:
“事情要从一只小猫说起。
你知道的,那种封闭环境下待久了容易让人精神失常。
一位女性研究员在剪头发时,
被另外两名研究员饲养的猫猫吓到,失手把自己头发剪呲了。
大怒之下将肇事猫猫剃了个地中海。
双方就此结怨,
在实验室展开武士决斗,大打出手。
那一战可谓惊天地泣鬼神,斗得酣畅淋漓大道都磨灭了。
不过双拳难敌四手,烈女也怕干柴。
就在两名研究员使出十字固裸绞,即将取胜之际,
女研究员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悍然脱裤,一招毒雾喷射技惊四座!”
秦诺说到兴头时一巴掌拍在地上,
力道之大,差点没把房子给震散咯。
克里斯赶忙把水泥固定螺丝拧了拧,
心道大哥你慢点,我就这么一个地儿。
“不好生意,请恕我无法用语言描述当时场面之震撼。”
秦诺呼出一口浊气,似是在平复逐渐激荡的情绪,
语气从兴奋变得萧索:“总之包括参战者在内,现场所有人员均受到分泌物波及。
并在之后相继检查出感染了衣原体、淋病、疱疹以及艾滋病毒。
由于毒性过于强烈加上救治不及时,研究所80%成员很快便毒发身亡。”
“那剩下20%呢?”克里斯听得入神,追问道。
“剩下的啊。”
秦诺语气中透露缅怀之意:
“后来大家闲得没卵事,便在临近小湖里举办了一场憋气争霸赛。
当然,我自认不够资格没有参加。
争霸赛仅持续2小时就分出胜负,
只是第一名、第二名领奖时没能到场。
我们在水里捞了半天,
才捞上来捞上来两双鞋子,鞋带还松了。”
克里斯愣了好一阵,看向秦诺的表情有些怪异。
后者摆手解释时间过去太久,具体细节记得不太清楚。
反正当时领奖台上只有几件衣服鞋子,人的确没浮上来。
“好吧,就当有几个人觉得生存无望,寻了短见。”
克里斯揉揉眉心勉强说服自己,接着问道:
“可研究所上百号人,哪怕死掉80%也该剩下二三十号人吧?
你们满打满算不过7个人而已。”
“全死在一场实验事故了。”
秦诺叹息道:“一位研究员近视了不肯戴眼镜,在给实验体配给的药剂注射量超出临界值。
导致实验体当场暴走,
进化成力大如牛、刀枪不入的生化三角头。
所长第一个惨遭灌肠爆头,然后是其他同事。
就在三角头准备将所有人残忍杀害时,
我孤注一掷,给自己注射了同剂量药剂。
或许是以前当过体育生的缘故吧,
我没发生异变,
反倒歪打正着获得超越人类的强悍生理机能。
经过一场八角笼殊死搏杀,
我将三角头斩于马下,带着剩余6名同事逃离了即将爆炸的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