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一心二用,确认案发当时声波和气味的同时,又稳稳偷听了女警长和鉴证科的谈话。 根据声音气味,虽然初步断定艾维斯被冤枉,但若没有直接证据显示是其他人设局害人,艾维斯还是不能洗脱嫌疑。 好在帕克和约瑟夫这俩贼设计栽赃手法不佳,留下太多马脚,光是死亡时间不对的尸体,就定不了艾维斯的罪了。 但这只狗逃逸,必须抓回来! 卡尔锲而不舍迈进草坡里,跟着听觉小精灵捕捉的艾维斯动静,一路找狗。 艾维斯跟了卡尔两个多月,还算机灵。 没有返回科芬大学找他相好阿莉森,而是徒步到另一边的盘山路,沿着公路跑下山。 根据声音,艾维斯似乎捡到一辆破单车还是破滑板,磕磕碰碰地顺坡下山。 跑坏了他临时捡来的坐骑后,又跑了一个小时,才看到人烟――爬山服务站。 彼时的艾维斯,在清晨热闹非凡的服务站外,原地打转,犹豫不决。 卡尔清晰地听到他的自言自语: “卧靠!法克!怎么办!”
、 “淦!我杀人啦!!”
、 “我特么出人命了!”
、 “啊啊啊!怎么办!”
、 “靠!我特么是警探啊!老子是警啊!不是贼!”
、 “不能坐牢!老子死都不会坐牢的!!”
、 “阿莉森呜呜呜我对不起老婆呜呜……”、 “该死!”
、 “不对!!”
、 “老子根本没打过人啊!!”
、 “妈的我是被别人打晕的!!”
、 “该死!脑子一片空白!”
、 “哐哐哐”敲头的声音,听起来就疼。 “妈的!!快记起来啊!!”
“撞车后!对!撞车后我出来!”
、 “然后然后……”、 艾维斯拼命挤压混沌脑子里的记忆,恨不得拧毛巾一般挤出来…… “然后……我特么想着救人,还爬上大卡车驾驶室……对!然后特么就被偷袭,脑子被打了!!!”
艾维斯大声惊呼,又夸张地捂着自己的嘴,生怕被凌晨服务站稀稀拉拉的游人听见。 “卧靠!老子从头到尾被冤枉的!妈的!”
艾维斯狠狠跺脚,原地爆炸。 发泄完后,环顾四周,清晨第一班公交车缓缓驶来,停在登山游人服务站。 艾维斯的私人和公务手机都在车里,摸遍全身,居然摸出裤袋里2000镀纸币。 两张纸币在不太洗涤的牛仔裤里也不知呆了多久,被洗过几回,发白的样子,还能辨认出是钱。 他上了公交车,打算先回市区找卡尔再投案―― 反正不是他干的! 卡尔的声波收集,断在了艾维斯上公交车后。 根据公交车的广播和站内时间表可推断,艾维斯坐了一辆281公交车下山。 281走环山路跟子弹一样,45分钟就能下山到达市政府,然后从市政府走路到州局不远。 按理说,艾维斯应该已经下山。 如果投案,卡尔应该马上能接到消息。 果不其然,手机响起。 却是在尼尔被栽赃犯罪现场忙活的道尔顿。 “老大!救艾维斯!他会死的!”
道尔顿急忙道。 “你见到艾维斯了?他投案了是吧!我马上回去”卡尔对着路过的出租车挥手,钻进车里,“师傅,圣马特奥市,州调查局。”
“没……老大……我预感很不好!艾维斯……艾维斯会死的,不要……不要送他进拘留所,不要让他进监狱……” 社恐道尔顿少有的恐慌。 卡尔不理解一个默默无闻的含羞草,去调查尼尔的案子,怎么突然冒出艾维斯会死的预感。 说明这预感又准又急! “艾维斯没犯事儿,是被冤枉的,只要配合调查就好,不会死的,最多羁押到案件查清楚为止。”
卡尔压低声音,几乎是嘴贴着话筒说的,免得被出租车司机听到。 “不!不能羁押!我的感觉告诉我,只要他收监,就会死!”
道尔顿连忙道。 含羞草生怕卡尔一番好意,活捉艾维斯回去配合调查,然后艾维斯被害死在拘留所或者临时羁押的监狱里。 即使后来能平反,卡尔也会愧疚一辈子…… “你的预感没有告诉你理由吗?”
卡尔瞬间烦躁。 道尔顿如果确定艾维斯会死在牢里,就不会空穴来风,至少会去掉半条命,非伤即残。 且社恐道尔顿的感觉,没有任何缘由,准的时候毫无偏差,不准时毫无关联,令人淡藤不已。 卡尔不能拿艾维斯的生命健康来冒险…… “没有理由……只知道艾维斯进监狱会死……” 道尔顿声音越来越小,自信不足。 怕害死艾维斯,又怕是个乌龙。 让人又爱又恨的感觉超能! 有时超能会告诉他过时的情报,这让道尔顿尴尬不已,自信全无。 “好,我知道了,一定不会让他进监狱或拘留所的,等我查清他的案子,再让他出现。”
卡尔刚挂电话,就有个奇怪号码的电话进来。 看样子像是路边的投币电话。 “歪!卡尔呜呜救命!我没杀人!老子是被冤枉的!”
电话一接通,果然是鬼哭狼嚎的艾维斯。 “我知道,你先别嚎,有两个人故意撞了你的车,拿尸体栽赃你,我看过现场了,但要洗清嫌疑,还得等证据调查,你在哪?”
“呜呜呜呜呜都说了我没杀人!老子是真特么没杀人!!我还以为脑子秀逗了,不记得杀人了!我真的没有任何杀人的记忆呜呜……还好有你呜呜……我以为我要被判死刑了呜呜我不是杀人犯啊呜呜……” 艾维斯痛哭流涕,逃亡的恐慌、被诬陷的屈辱、以为人生就此堕入黑暗的感慨、对阿莉森的不舍、辜负卡尔的愧疚…… 一股脑全爆出来。 “先别哭,说你在哪!”
卡尔着急,掐断艾维斯哭丧。 “我呜呜我在州局附近啊,我饿了,想回去吃个饭。”
艾狗天真地以为,有卡尔救他,就能大咧咧恢复原状,高枕无忧。 “不行!”
卡尔呵斥道,“你待在原地,不要走动,我马上去接你,你被通缉了!绝对不能回局子,更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在哪!”
“为什么呀?我没犯事儿!我才是受害者!凭什么通缉我!你快让他们撤销!凶手逍遥法外,他们傻啦!”
艾维斯知道刑侦流程,但隐约意识到卡尔不想让他走正道。 “我不能让你被羁押,道尔顿预感你会被杀,所以,原地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