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因百年古树受联邦法保护,在挖掘时大大增加工作难度。 村民不给挖,围在警戒线外起哄抗议。 按照艾维斯的能量版图,下面有大量分布不集中的尸骨,全都嵌在盘根错节的树根里,要想全部挖出,不可避免伤到树根。 刚挖了两具尸骨,就扯断许多根系。 骸骨是重要的命案证据,且脆弱得很,一旦损坏,不但扰乱法医工作判断,还会让证据不可用。 卡尔想打地洞进去挖的说法,要避开树根,工作太细致繁杂,且有坍塌危险。 夜幕降临,面对持续吵吵闹闹、挥舞着火把和照明灯的村民们,卡尔有点烦躁。 明知这是伊斯诺的圈套,却不能不管。 显而易见,伊斯诺故意引他来破案,要不就是以此攻击民进派粉饰太平,明明超能人危机没结束,就大肆宣传、制造英雄、美化事端云云。 要不就是,这些骸骨的身份和被害事实有猫腻。 不管哪种,卡尔都不愿意发生。 只好报告司法部臭脸大部长,让领导定夺。 果不其然,臭脸大部长勃然大怒,比卡尔还焦躁,大手一挥,联系军部联络官,派特别行动组过来镇场子,暴力开挖。 卡尔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胖伊上手,鉴证科人员辅助挖掘,保证不损害树根的情况下,保持骸骨完整。 “哈!”
伊薇特大喝一声,满面通红,整个人鼓满超能量,头发无风自动,用上全身力气,向上托举。 “轰隆轰……” 大地在颤动。 一开始,轰隆声很轻微,像滚筒洗衣机发出的响声。 后来,轰隆声越大,地皮震动。 “地震啦!有妖怪!她是妖怪!”
无知愚民高声呐喊,胖伊满头黑线,差点破功。 即使在首都圈,还是有郊外愚民,自我封闭,平时就喜欢家长里短地凑热闹,有啥P大的事就闹出天大的动静,况且挖古树底下的尸骸这件天大的事,好事者巴不得能传千里远,满足他们八卦需求。 “轰隆隆……” 地动山摇,地皮开裂,众人纷纷退出古树的根系范围。 胖伊独自在古树垂下的根须丛里,起底这一百多年来须根扎实的大树。 “啪、啪啪啪……咔擦……咔……” 土块掉落、地皮断裂、树根折断的杂音,在轰隆隆声里,显得很和谐。 胖伊一己之力,把大树“连根拔起”,慢慢腾空,升高半米。 “我只能坚持半小时,你们要快一点,掉下来之前,我会告诉你们。”
胖伊大声道,稳住半空中宛如太空漂浮的古树。 树根拖在下面,宛如千万鬼手,捕獲了几十具腐烂程度不一的尸骨…… “一小时。”
卡尔翻掌向上,助胖伊一臂之力。 伊薇特觉得好多了,终于能大喘气了。 “快,我标出来的,三点方向最多,七八个缠在一起的。”
艾维斯没想到挖尸骨这么麻烦,不但拖到晚上,还是得动用沙人胖妞。 他以为能看清尸骨的位置就够了。 不但如此,为了不丢失关键证据,鉴证组不仅要拿到尸骨,还要拿到被害人的衣物、随身物品、甚至跟被害人埋在一起的周边土壤,方便确认犯罪嫌疑人遗留的东西…… 判断这到底是杀人现场还是埋尸现场。 根据起底大树前的现场照片来看,拖曳痕迹和无血迹溅射等表明,很有可能只是抛尸埋尸。 古树是这个市郊小村的图腾。 有什么风吹草动能围过来一群闲人。 这个州的探员早就在等待挖掘时,走访过村民、调出卫星监控看个大致。 村民们没人听到或看到奇怪的事,大多数都是瞎猜乱编,扰乱视听。 而卫星监控没拍到任何大规模或规律性变更。 在这里杀人埋尸尤其是大规模又不惊动吃瓜观众的可能性不大,不显山不露水骗过卫星也不可能。 伊斯诺和树妖格温特,又偷偷整了大活儿! 埋在这里,给异调局送惊吓。 “沙拉拉扑刷刷……” 地面抖动声停止后,万籁寂静的郊区,榕树叶唰唰掉落,似乎在抗议人类行为对它的侵害。 “我居然看到树生气了!”
艾狗从危险的树底下跑出来,用手搭凉棚,仰望整棵大树。 连根带冠,三十多米的直径范围。 他看到树的主干,一圈圈发出尖锐的能量波动,似乎在抗拒。 几十个人穿着矿井作业服,头戴矿灯和护眼罩,把一张大的厚重帆布,拖到树根底。 齐齐抬头,挥舞镐子、铁揪,把嵌在树根之间的尸骨连带周围泥土,锄下来。 这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根据艾狗画的分布图,精准作业,有的放矢,没有遗漏。 有些断骨埋得太紧,还需要用手刨、用铁棍撬…… 取骸骨的工作十几分钟内完成,但把这张铺满泥土和骸骨的大帆布拖出去,是个难题。 虽然准备了拖车,但不敢开足马力拉,免得厚帆布断裂,或者上面带土的骸骨滑落。 只能靠人手一点点挪出。 “一二三!搬!”
几十号人喊着口号,踩着节奏,大冷天里汗流浃背,总算完整拖出那张盛满泥土和骸骨证据的大帆布。 “轰……” 确认安全后,胖伊放下这棵重达几顿的大树。 她操控不了树木,只能用沙石土块托着老树,举上去。 稍有不慎,又加几十条人命。 卡尔和她未婚夫夸克坐镇,她才敢动手。 胖伊面色蜡黄,用力过猛,整个人虚脱地载到地下,赶紧灌了口冷冽的矿泉水,摸出一包小蛋糕吃了,才觉得好受点。 冷风一吹,她整个后背发凉,原来棉衣全湿透,接下来,大家轻车熟路,分工合作。 鉴证人员半夜开工,查验清楚后打包回工作室实验室; 该州探员继续挨家挨户走访、查看失踪人口档案; 林业局派人来“紧急抢救”老树,又是浇水输液、又是挂营养剂除虫的,整得卡尔这些外行人特别愧疚; 拖车队收工回家; 卡尔和艾维斯绘了引他们发现大树底下骸骨的能量轨迹图,开车沿着这条路线,果然回到圣马特奥市的海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