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通大大咧咧的性子,注定了他很多事情不会放在心上,即使当时逞一下口舌之利,一转头也就烟消云散了。
但情到深处,也就自然流露了。
此刻,这番话说出,心里很是很痛快的。
先前趾高气昂,丝毫不把任通以及陈阳放在心里那些人,再也没有脸面开口,唯有低着一个头,任凭任通述说。
柳长征别过脑袋,羞愧难当,甚至有种无地自容。
拉帮结派,勾心斗角,一心往上攀爬,在这个圈子里大家都这样做,慢慢的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可一旦被人揭开,袒露在阳光之下,却又瞬间变味。
如果只是一般人说,他们自然不会在意,随便使点手段便能轻松镇压。
但是,当镇南王的老爹说出来呢??
无能为力。
只能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阳光底下,接受如地狱煎熬般的炙烤。
至于陈阳九门提督身份的真假,谁敢怀疑??
先不说,无人敢冒充这尊大佬,而且刚才吴岳的行动举止,已经是说明了一切。
这他妈!!!
你任老鬼有一个这么神通广大的儿子,你倒是直接说出来啊!
要是早知道,谁还不对你客客气气的?
陈阳扯了扯任通,示意他不要再说了,毕竟都是街坊四邻,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任通胡萝卜粗的手指,点了点在场众人,“你们说我没什么本事可以,但有什么资格说陈阳??”
“而他,是我儿子!!”
一席话。
让在场那些人的脑袋,再次往下低了几分。
原来,他们才是坐在井底的那只青蛙,狂妄自大,可笑可笑。
“哼!!”
任通重重的冷哼一声,这才作罢。
继而,他一双虎目钉在了陆文涛的身上,上前就是一脚,把这位早已哆哆嗦嗦的江北第一高手踹在了地上。
“你刚才是说留他不得?”任通指了指陈阳,“来,动手!!”
“误,误会!这里面一定有误会!”陆文涛索性跪在地上,连连摆手,额头上冷汗直流,一边摆手一边道:“就算再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对镇南王动手。”
从之前吴岳一开口,他就意识到今天这是踢到铁板了。
“别呀,话都说出来了,一定要打上一场!不然的话,大家都以为陈阳以势压人!”
任通认真的劝说道:“你大可忘记他九门提督的身份,我也保证不会把你怎么样,只要你跟他公平的打一场。”
陆文涛:“……”
一众人:“……”
世人皆知,镇南王拳术高超,属于金字塔最顶端的存在,不要说小小地方上的所有第一高手,就是放眼整个武协,又有谁是他的对手?
这个任老鬼,简直就是在存心羞辱人。
陆文涛在心底,更是把任通骂连一个狗血淋头,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我,我真的知道错了,还请您看在我即将如土的份上,放过我一次吧。”陆文涛一边抹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竭力的恳求道。
他心里苦啊,更是后悔不迭。
好好的安享晚年不好吗?为什么要出来蹚这浑水,不但一世英名要毁了,恐怕这条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干脆现在就入土吧。”陈阳点上一根烟,淡淡的说道。
陆文涛:“……”
“杀!”
杨虎拔刀而起,一步蹿动,短短一字,却如同雷霆。
轰轰轰!!
陆文涛被吓得连连后退,也顾不上太多了,翻身而起,展开急速,全力奔逃。
“你以为你逃得掉?”
杨虎邪魅一笑,数步迈出,从陆文涛身侧闪过,锋锐的伞兵刀顷刻间抹过后者的脖颈。
“咳咳。”
一头栽在地上的陆文涛,双手紧紧捂着漏风的脖子,浓稠的血液从他指缝之间汹涌而出的同时,瞳孔逐渐涣散。
很快倒在地上,彻底没了动静。
唰。
陈阳淡淡的眸子,落向了庞东强也冯震。
无论是庞东强还是冯震,额头上青筋陡然暴起,滚滚汗珠,如瀑布一般疯淌而下,他们刚才还对这位镇南王出言不逊,让他滚到一边去。
“买凶谋害镇南王?”杨虎邪笑连连,拎着滴血的伞兵刀,就这么走了过去,眸子里寒光闪烁。
轰轰!!
这两人相继倒地,浑身瑟瑟发抖。
“我,我……”
庞东强开口,唇齿的颤动,却让他吐字艰难。
一息之间。
庞东强步入了陆文涛的后尘,割开的喉咙呼呼透凉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冯震慢他半秒。
杨虎在冯震的衣服上把血迹擦干净,收刀入鞘,重新站在了陈阳身后。
陈阳掐灭烟头,低着广场上一众人歉意的笑了笑,“很抱歉,在这么好的一个天气里,让大家见血了,也打扰了诸位的兴致。”
“实属抱歉,是陈某的错。”
场上所有人先是一愣,而后有一个算一个,纷纷摆手客客气气的开口:
“提督大人说哪里话,完全没有打扰。”
“终于见到了镇南王真人,荣幸至极。”
“提督大人的莅临,让本小区蓬荜生辉啊。”
“……”
这些人一改之前的态度,姿态一个比一个放的低,一脸谄媚与讨好。
陈阳没再多留,转身离开。
因为吴岳的到来,阴差阳错之下,陈阳身份,竟以这样一种方式公开了。
虽说动静搞的大了一些,但结局还是比较满意的。
“等一下!!”
突兀的,场上响起了一道呼喊。
嗯?
陈阳一行人,纷纷疑惑的转头。
而柳长征,魂魄都差点吓的溃散,连忙伸手去抓,最终还是慢了一步,抓了一个空。
柳萱一阵风的跑到陈阳面前,眼巴巴的说道:“你,你真的不打算收弟子吗?我,我很聪明的,而且我很乖的!”
陈阳哑然失笑,这个姑娘有时候是刁蛮了一点,但本性还是挺不错的。
眼前这一幕,让陈阳不由得想起郑小朵那个小丫头。
这次回去之后,也该给她授课了?
一念至此,陈阳就感到头痛。
而后连忙摆手,“不收不收!”
“哦。”柳萱一脸失望,而后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能跟你合个影吗?”
“好吧。”
……
江北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
一个中年人不顾医生的阻扰,径直冲入病房。
看着浑身缠满纱布的范尘,中年人咬牙道:“告诉我,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