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之上，数千人聚集。
还有人不断的赶来。
有人目睹了，陈阳与陈元武那一战。
而那些后来，在懊恼来晚的同时，却又很快神情变得呆滞。
尤其是那双眸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大！
接下来所发生的这一幕，必将会成为他们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甚至是刻骨铭心的一幕。
唰！
随着陈阳手腕的轻轻一抖，祖剑贯穿了虚空，光华流转。
霎时间，天地惊变。
“我的天，这……”
一道骇人的惊颤之音，牵连到整个地面都在颤动，紧随其后，一柄银光萦绕的三尺青锋直插天际，随后又破空而来，来势之凶，似乎这天地都要寂灭。
“不忠不义者，理应当杀！”
众人：“……”
煌煌神威！
一道道锋锐的剑气，几乎实质化，就像是九天之上的选绚烂流星，划过天际，夺目耀眼。
一剑穿空，惊天动地！
万众瞩目之下，长剑落地。
那数百人聚集之地，一寸寸化成飞灰。
连人带马，悉数被剑光撕裂。
血染长空！！
风来时，大片大片被殷红血迹侵蚀，散发着妖艳光芒的尘土被卷了起来，如同在经历世界末日，黑灰翻腾，触目惊心。
轰！
最后，祖剑入地，半数剑刃没入土石之中，余者斜指苍穹。
这……
一双双瞠目结舌的眸光，齐齐凝实前方，心中除了挥之不去的极致震怖，只剩下木讷惊悚。
山风厉啸，草屑横飞。
现场却是陷入了诡异的死寂，一片清寒。
哪怕是阅历丰厚，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一辈人物，此时在看到遍地的残肢，以及扎入地面的祖剑时，也是持久的沉默。
无言以对。
完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那可是数百位拳师啊，却在一剑之下被撕裂的干干净净，一个不留。
整个过程，不足十秒。
他们知道陈阳很强。
但，谁又能想得到，这位白衣青年竟恐怖到了这种程度！
嗖！
陈阳招手，祖剑倒飞而回。
铿锵。
收剑入鞘。
整个荒野之上。
数千人，集体噤若寒蝉。
“这位陈大人，究竟达到了哪一步？”
“连陈元武那等老一辈的强者，他都能够占据上风，啧啧……”
此起彼伏的喧哗，议论，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江湖大势，动荡不堪。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以一人之力，搅动整江湖。
哪怕是把时间往前推一百年，也只能找到一个陈长生。
“他们，都该死！”
马车旁边，面无太多表情的穆灵儿，眼角重新有泪水滑落。
死再多的人，也挽回不了爷爷的生命。
“这段时间，就先跟我待在一起？”陈阳问道。
穆灵儿摇头，“我现在是穆家家主，我需重新整顿一番。”
“也好。”陈阳道。
伸手擦干眼角的泪水，这位女子亲自将穆英的尸体，扶到了马车里。
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之下，渐行渐远。
……
离开荒野的陈元武，一路朝着中州城而去。
途中，没有任何停歇。
轰！
就在夜色即将笼罩大地之际，有一道黑色身影如鬼魅一般冒出，挡住了陈元武的去路。
长袍舞动，发须斑白，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韵味。
“你跟陈阳还没打完，谁让你擅自离开的？”黑袍老者冷冷的呵斥道。
陈元武嘴角逐渐泛起了一抹嗤笑，“跟你何干？”
“现在立马回去，要么他死，要么你死。”
本尊正是道宗两大护法之一，叫李川的黑袍老者，用命令的语气呵斥道。
陈元武转动了一下脖子，脸上的笑意变得越发旺盛了，“看样子，李仁宗在放我出来之后，就没打算让我活着？”
“你还想活？”李川嘲讽的反问了一句，“身为罪人，你有什么资格活？这世上，也没有你的立锥之地！”
“罪人？呵呵……”
陈元武笑，“简直滑稽。”
“少在这里废话，我让你回去，你听不见吗？”李川加重语气，并往前逼近。
陈元武笑容收敛，寸步不让。
继而，两位江湖顶尖高手，就这么相对而立，彼此对峙。
相比于神色冷冽的李川，陈元武姿态随意，看不出心底究竟在想什么。
“陈元武，你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李川五指按住刀柄，语气再次阴沉了几分。
杀气如潮。
气氛剑拔弩张！
“你之所以活到现在，是因为陈长生还没死，或许还有点用处。”李川接着道。
“所以？”陈元武冷笑。
“呵！”
李川怒极而笑，“该说的已经说，你别给脸不要脸。”
“如果你们拿我威胁师兄的话……”
陈元武逐渐闭上眼睛，满脸悲情，“尽管我走歪了，他应该不会不管我的死活吧？”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弟弟。
时光荏苒，岁月流逝，英雄早已迟暮。
尽管已经晚了，最起码，也算是浪子回头？
心中有结。
永生难安。
见陈元武完全不理会自己，李川腰上的刀鞘，陡然泛起了一束惊悚的颤音，当即割开了虚空，将两人之间的空间，拉出了一条微弱的裂隙。
陈元武不动如钟，似乎沉底陷入了往事的回味当中。
“机会只有一次。”
李川五指微动，刀锋出鞘。
“而今，我陈元武，只能求个死得其所了。”
陈元武猛地睁眼，寒芒炸裂，衣衫鼓动。
枯草拂动。
晚霞烧天，四野寂静。
几乎就在睁开眼睛的瞬间，陈元武出刀。
轰！
这片区域，直接炸起了一股滔天的尘埃。
两道身影接连碰撞，发出一道又一道地动山摇般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陈元武再次提起速度，整个人就像是一柄横空穿过的箭矢，于这虚空之上拉出一条条虚影
李川举刀，严阵以待。
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近，陈元武右手抖动，霎时间，一束淡金色的光泽陡然乍现，不顾李川战刀的锋锐，径直递了过去。
哧！
血水，大面积的炸开。
同一时间，两人擦肩而过。
“这……”
李川踉踉跄跄几步，神色僵硬的转过头，正看看见陈元武持刀而行，撞碎了漫天黄沙。
继而，阔刀归鞘。
颤音嘹亮。
头也不回，头顶无尽霞光，渐行渐远。
李川神色惨白，伸手抹了一把脖子，大面积的血迹正在喷涌，而后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咳咳。”
陈元武剧烈咳嗽，牵动胸前皮肉外翻的恐怖伤口，血流如注。
撕扯下一个衣袖，简单包扎了一下之后，这位老人托着遍布裂纹的阔刀，逐渐隐没在了这朦胧的夜色之中。
这个夜，注定了不平凡。
同时，也将在无数人的心头，留下极为深刻的阴影。
血光照映了半边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