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云沉默了片刻，而后沉声说道：“不错。秦宇身边有一剑客，人称独臂剑圣，在剑法上的造诣丝毫不输给天泉剑庄。”
“这一次若非他们派出诸多强者，我定能保护二长老脱险，绝不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说完，卓云的脸上露出了悲怆和愤怒的神情。
不知情的众人，都被卓云的这番话所感染，纷纷表示一定要找秦国报仇雪恨。
唯独青年摇了摇头，冷笑道：“卓二爷有所不知。独臂剑圣穆师，和二长老可是有过一段交情的。”
“如果真是他，哪怕二人彻底翻脸，也绝不会痛下杀手的。”
卓云头冒虚汗，却强装镇定道：“人心险恶。既然穆师早已投靠暴君，奉命追杀二长老又有何不可能？”
青年微微颔首，笑道：“换做是卓二爷，做出这种事的确再正常不过了。”
“可对穆师来说，却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经青年这么一提醒，不少长老都纷纷点头。
“没错，穆师为人刚正不阿，从来都不屑于做暗箭伤人之事。”
“我也和穆师打过交道，他绝对不会因为利益而依附于任何人，只会遵从道义。”
众人议论纷纷，大家又不再相信卓云之前的说辞了。
卓云见状焦急万分，还没等他来得及强调，青年便笑了笑说道：“这件事我们道门自然会调查清楚。到底是谁痛下了杀手，很快就会给你一个确切的答复。”
“不过在真相大白之前，还要委屈卓二爷现在道门休息几天了。”
说完，青年便招了招手，示意一名弟子带着卓云下去休息。
卓云无奈，只能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他怎么也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坏了自己的计划。
眼下合作的事情非但存疑，甚至连自己的计划都有可能暴露。
在回去休息的路上，卓云装作不经意间问道：“这位道友，刚才那位是？”
弟子笑了笑，解释道：“刚才那位是我们到门的大师兄，莫凌子。”
“大师兄？”
卓云愣了一下。
在他的印象中，道门的大弟子向来都没有出过什么风头。
二十年来从未对外露过面，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传出。
弟子也猜到了卓云的疑惑，继续解释道：“换做一个月之前，恐怕你也根本看不到大师兄。”
“这些年来，大师兄一直都在后山闭关修炼。除了核心的几位长老和宗主之外，谁也不可能见到他。半个月以前大师兄才功成出关，似乎是宗主有心想要将他培养成接班人。”
说到这里，弟子的脸上露出了艳羡的表情。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卓云明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莫凌子突然出关，摆明了就是想要争夺这一次的机缘。
与秦宇和魏朗天等人相比，没有人对莫凌天的实力有所了解，这恰恰成了他最有利的条件，在这一次的争夺中也越发占据优势。
想到这里，卓云越发坚定了和道门合作的念头。
哪怕到最后肉被道门吃掉，就算他只能捞一口油水，也足够天泉剑庄飞黄腾达了。
与此同时，莫凌子派人将二长老的尸首收敛起来厚葬。
他原本打算去一趟秦国找秦宇当面对质，不过却被诸位长老拦了下来。
“此事万万不可！”
“眼下局势动荡，再加上千年难遇的机缘出现。如果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你出了半点闪失，我们这些老骨头以死都难以谢罪！”
莫凌子撇了撇嘴，有些无奈得说道：“我只不过想去找他们对峙而已，又没打算和他们刀剑见红。”
“堂堂的大秦帝国，总不会以多欺少来刁难我吧？”
即便如此，长老们却依旧不肯同意，死活拽着莫凌子的衣服不肯让他离开。
最后莫凌子被缠得有些心烦，只能暂时打消这个念头。
“我不去可以，不过还是派两名弟子去秦国一趟，和秦国当面对峙。”
“不论如何，二长老绝不能白死。哪怕真凶不是与他们无关，也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闻言，长老们这才松了口气，挑选了两名精锐弟子前往秦国。
安排好一切，一名弟子匆忙来报。
“大师兄，宗主有请。”
莫凌子收起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神色凝重来到了山巅的一座殿堂之中。
走进殿堂，莫凌子在外围单膝跪地，沉声说道：“师傅，我来了。”
一道修长的身影背对着他，缓缓问道：“二长老是怎么死的？”
莫凌子抬起头，回答道：“心脏爆裂而亡。”
“看身上的伤痕，对方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不过卓云送他来的时候也受了伤，而且身上布满了剑痕，或许是穆师所为。”
“穆师？”
对方冷笑一声。
“此人心性木讷，你认为会做出这种事吗？”
“更何况在对二长老出手时千方百计掩饰身份，和卓云动手时却丝毫不加伪装。对方这么做，未免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吧。”
莫凌子听出了这番话的含义，沉声说道：“我也早就猜到是卓云故弄玄虚。我这就把他带来，不论如何也要逼问出幕后黑手。”
然而他的师傅却摇了摇头。
“不过他这么做反倒是给我们带来了方便。”
“至少从现在开始，我们不需要再对秦国畏首畏尾。二长老的死，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理由和契机。”
闻言，莫凌子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
“吩咐下去，全宗为二长老吊丧，并且将死讯传到各个宗门的耳中。”
“我想让所有宗门知道，是秦国有负于我们道门在先。不论我们做出什么事，也无愧于仁义道德。”
莫凌子的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拱了拱手便退下了。
很快，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各个国家的宗门。
几乎大大小小的宗门，都听说了道门与秦国决裂的消息。
当秦宇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恰巧道门所派出的两名弟子赶到皇城。
秦宇皱了皱眉，沉声问道：“你们说二长老返回道门的途中遇害，凶手是我们秦国的人？”
两名弟子点了点头，冷冷说道：“人证物证具在，希望秦王可以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