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桃默了一会道:“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宁少源被他顶得肺疼,“既然如此,那你就走吧。”
宁桃一把抓住他挥动的手臂,厚着脸皮道:“爹,我这可是买学习用品,再说了,我连十岁都没到,您总不能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吧。”
“我哥和三毛,他们现在可都是买什么只管向家里要钱的。”
宁少源被三毛给逗乐了。
拉回自己的胳膊,笑道:“谁允许你给弟弟取外号的。”
宁桃抬头挺胸,“我是老二叫二毛,那大哥不该叫大毛,弟弟叫三毛吗?”
宁少源拍了一下他挺起的胸脯,“行了,别给我岔开话题,你到底有多少钱?”
宁桃震惊:“原来您不知道呀?”
“我知道还问你吗?”
宁桃想了想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姐这不是刚开铺子吗?我那钱都她拿着呢,肯定都投到铺子里去了。”
因为买了个铺子,铺子里也买了两个人,就连家里做胭脂的也加了两个人。
现在算起来,宁香手底下一共有五个人。
各种开销肯定也不小了,至于他那分红,宁香只跟他说了一句,现在缺钱都投铺子里去了,到时候肯定少不了他的。
“你不是还和大牛和二狗一起跑了几单生意吗?”
宁桃无奈道:“您可能搞错了,前两单是二狗跑的,我就是分了点红利,后面的是大牛自己跑的,我也就是分了点红利。”
这事,也是今日宁少源要跟他说的重要问题之一。
做生意赚点零花钱其实并没有什么错。
且看宁桃他们这几次,明显就是有备而来。
通过柱子的复述,宁少源发现,大牛这孩子极有天分,而他家二毛在后面出谋划策,告诉他怎么搞,倒也不是什么问题。
这么一来,三个人投资了十一两,赚回了三十多两。
虽然不算赚得太多,可比起宁林这种一门心思读书的,的确是能长见识。
他这次还特意给二毛出了一道关心民生方面的问题。
瞧着他交上来的文章,他就知道,这孩子想法挺好,中间的数据怕是大牛这些日子仔细调查过后才显露出来的。
从菜价,米价中反应的民生问题最实在了。
比你在街头看到几个乞丐,几个穿锦衣的要来得实惠多了。
老家那边自然不能与东临府这边的经济相比较。
但是,他也能瞧出来,中间差距与否,可见这些孩子都是下了功夫的。
于是,宁少源拍了拍宁桃的头道:“我不反对你们几个人搞点小买卖,但是你要记住,这并不是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宁桃用力点头,“您放心吧,这些都是大牛和二狗在搞。”
“我真的就是从中拿点分红,真的一点力都没出。”
“我信你才有鬼。”
宁少源好笑地敲了他一下,“我听说,你们现在还有一个法子,就是二狗在老家那边收山货,再找车运过来,大牛在这边卖是吗?”
宁桃舔了下唇,“您消息可真灵通。”
其实这也是临走之前,三人讨论过后的结果。
这是参照以前二老爷和大老爷的经营模式。
毕竟他们家乡那边到这边的船特别方面,因为大牛要跟他上书院。
于是,便拉了柱子入伙。
老董这个人在这方面又有点人脉,反正这事就这么成了,约好的每个月两趟。
不止解决了村民家里山货堆积的问题,还顺便给他们赚了点零花钱。
以前村民都是把山货卖给来村里的客商,但是现在不同了,二狗直接挂了牌自己在家收,这么一来,倒是省了中间商差价。
今日刚好山货送来了。
柱子和大牛去接东西了,而且柱子这段时间,拿着他们自己捎回来的一点山货,到东临府的各大酒楼转了两圈。
还真是敲定了几个客户,一会只需要回来问个清楚就行了。
宁少源听完只想说一句好家伙。
这是随时随地都能发现商机,把家里每个人的力量都发挥到极致。
宁桃回去的时候,给大舅母带了两盒胭脂,宁香这边又开了铺子,宁桃索性就问了问大太太用得如何。
这么一提,大太太在布庄上跟一些认识的太太、小姐试了试。
好家伙,还真有人要。
所以,他们寄信的时候,还会寄回去一几盒,让大太太帮忙代卖。
宁少源听得好险没哭出来。
他感觉他跟他家老二的脑子有壁有木有。
尽管觉得这小子确实在赚钱方面比他强上不少。
但是宁少源做为老爹,还是颇有些傲骄地把脸上的表情给稳住了,“你自己认清楚就行,我不说别的,你就看看你家二舅舅,心比天高,最后差点把一大家子人给折进去。”
宁桃不置可否,“那是他看不清形式,我二舅母……”
结果一抬头,对上他爹黑压压的脸。
宁桃立马住了嘴,“您放心吧,咱们懂得分寸,而且这事外头挂着的名头都是二狗和大牛,外人不知道我也参与了。”
宁少源嗯了一声。
在身上翻了半天,就翻出几个铜板。
“拿去吧,就这么多。”
宁桃都没好意思要,“算了,瞧着您也不容易,我就从藏书楼里借,回来自己抄吧。”
宁少源一把将他拎回来,“你不会跟你娘要?”
他倒是想要呢。
王氏也得给呀,动不动就说,你哥就能存到钱,你为什么不行?
这可把宁桃给噎得。
先前他没钱的时候还好意思吃宁林的,现在有钱了,宁林也就那么点月例,他真不好意思吃空了。
看来只能自己出血了。
宁少源除了检查他的功课之外,还跟他聊了一下他今日带回朋友的事。
牛子渊的目标是小三元。
宁少源的意思,让他多看看牛子渊的文章,从中学点东西,看人家是怎么写的。
宁林和王家这两位怎么说呢。
文章是写得还可以,宁少源也每天抽时间帮他们批改。
可改来改去,总感觉差那么点意思。
宁桃觉得,他们差意思是因为没遭受到社会的毒打,不知人间疾苦。
若是让二房那两位写,肯定某些方面特别有深度。
宁桃一走,宁少源嘴角再也抑不住的扬了起来。
旁听了半天的老董哈哈笑道:“二毛公子,这事的确做得不错。”
还真应了那句话,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杨柳县那地方柱子回来跟他说了,山美水美灵气十足,而且交通便利。
那一带的山货,在旁的地方都特别受欢迎。
就算是倒卖山货不怎么赚钱,但是能想出这么一个点子,老董就觉得这孩子很有前途嘛。
宁少源笑道:“这还多亏了柱子帮忙。”
“他跟我一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宁少源:“……”
你可一点都不简单好么。
宁桃从宁少源那里出来。
马富贵和刘三两人已经在园子里逛了好几圈了。
最后实在无聊,蹭到翠珠那儿帮忙摘花去了。
翠珠见宁桃过来,忙拉着他小声道:“快把你朋友领走吧,再这么下去,过几日咱们的胭脂都没料了。”
这两货,不管是什么颜色全给你往一块堆。
不止增加他们的劳动量,还拖延时间。
大的小的,根本就不管,只管我往下摘,这么下去,树都秃了,还开什么花呀。
宁桃连连点头。
喊了几声,两人都玩上瘾了,有些不想离开。
宁桃望着骑在树杈上,脸晒得通红的马富贵道:“你小心点,别把我家树给压坏了。”
马富贵又揪了两把,见树上实在没花了,这才滑下来。
刘三正准备上去,宁桃一把拉住他道:“我姐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玫瑰鸭酱鸭,你不是想认识徐泽吗?他应该快到了。”
一听吃的,马富贵比刘三跑得可快多了。
三人刚准备出花园子,就见徐泽已经来了。
也不知道打坏人的光辉形象加分,还是因为他今日特意打扮了。
宁桃就觉得,他腰板挺得很直,走路带风,特别有范儿。
刘三咽了咽口水,戳了下宁桃的腰道:“好家伙,他啥这么帅。”
马富贵附和:“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有点心头砰砰直跳,他明明不是个姑娘。”
宁桃:“……”
徐泽因为立了功,一个人单挑四五个赵国奸细。
如今营里顺藤摸瓜,又抓住了两波人马,这其中还有一个据说是凉王后人的下属。
所以,徐泽现在也算是有身份有地位的。
听说,上头还给他请功了。
本来徐将军不打算提他,可营里也不止他一个领导,于是大家商量后,为了让将士们更用心的保家卫国。
无论是官二代,还是富二代,只要你肯努力,你就有机会被提拔。
是以,年纪不过十二岁的徐泽,如今也算是个正六品校尉了。
比起他哥哥的四品代刀护卫,虽然差点,可这是实打实靠自己的拳头打出来的。
这小子现在整个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刘三和马富贵喜欢听。
徐泽也就顺便讲了一下当时的情形。
把两人听得血液沸腾。
宁桃听说本来那人是划了一刀直扎他心口的。
不过那两天,他值的是夜班。
临走前,想起宁桃跟他说的,让他在营里小心些。
尽管,他认为那是一句客套话,可不得不承认,当时出门前,随手把他娘给他的护心镜揣到了怀里。
这才算是躲过了一劫。
刘三震惊,“桃子,你居然有这等未卜先知的能力。”
宁桃抽抽嘴角,“我哪会这个,我就是想着他在营里年纪小,又脾气爆,怕他一不小心得罪了人,这才让人小心点儿。”
小心说话,小心行事,小心与人交往。
马富贵是个吃货。
无论是宁香做的盐水鸭,还是玫瑰酱鸭,他都吃得嘴角流油。
完事后还问宁桃能不能把方子卖给他,回家让他家厨子也做一些,挂店里卖肯定卖得快。
徐泽道:“那还不如让姐姐好了,拿去你家那里卖,这样还能多赚一些钱。”
马富贵一拍大腿道:“这主意不错哎!”
宁桃黑线,“你们以为我姐是厨子啊。”
徐泽白他,“道理是那个道理,但是做的人不一定是姐姐呀,姐姐要是每天做这个,还不得累出病来呀。”
宁桃明白他的意思。
就是说,宁家和马家合作。
把鸭子在家家做好,到时候在马家寄卖。
马家算是中间商。
王大道:“这主意我觉得可行,不过想要做这种东西,怕是几个人根本不行。”
这中间就牵扯到场地,还有作坊问题了。
宁香现在开了个胭脂铺子,靠的是最新买来的几个丫头。
翠珠、董玉,两人都参与了其中。
就连她自己也忙得脚不沾地。
有时候太忙的时候徐洁也会过来帮忙。
所以说,再做鸭子什么的根本忙不过来,现何况,要做鸭子原材料也是一个重中之重。
老太太道:“合作倒是可以,不过这其中的运作可不是你们三言两语想的那么简单的。”
马富贵道:“我回去先与家里说一声,若是他们觉得可以,到时候我让他们过来找您。”
老太太笑着点头:“香儿,一会把盐水鸭和玫瑰酱鸭,给几位小朋友每人带一份回去。”
马富贵家就在东临城里,吃过午饭就回去了。
牛子渊则是一进门,就跟王大他们讨论功课去了,午饭过来,几个人又去书房交换信息去了。
刘三想找人玩牌,可宁桃今天的字还没练。
只得趴在桌子上打嗑睡。
大牛和柱子回来的时候,宁桃刚收了纸笔。
大牛笑道:“公子,您猜猜,咱们这次货卖得怎么样?”
不用猜,看他红光满面的样子,就知道此行特别顺利,除了宁香需要的一小代原料之外,剩下的可都卖光了。
因为这次货多,许多东西,酒楼啊铺子啊一瞧货色,立马就敲定了下次的送货时间,还有用量。
而且今日他们又多联系了几家酒楼。
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受欢迎,且价格方面也比上次谈得要好。
刘三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进门,这一听,瞬间瞪大了眼睛。
“桃子,你居然开始做生意了。”
宁桃忙道:“没有,不是我。”
刘三拧眉,“我明明听到就是你。”
宁桃无语道:“真不是我,我只是帮忙出个主意罢了。”
他能想到让二狗在那边收购,他们在这边卖,还是因为宁香和徐洁两人在京都和东临府两地之间卖胭脂的事。
再结合上辈子快递行业的飞速发展,他觉得这是个不错的路子,于是几人一合计,又找了靠谱的人,就这么先试了一水。
成效肉眼可见。
刘三道:“那也很厉害了,我爹老说我一事无成的。”
他比不了徐泽,现在跟宁桃都差了一大截。
突然觉得好丧怎么回事。
徐泽噗的一声把嘴里的茶给喷了,“你才多大呀,想要成什么事?”
看这个头,还有这张稚嫩的脸,比宁桃还小吧。
宁桃用力点头,“没错,咱们这个年纪不就该好好学习吗?”
“可我学得也不好。”
上头两个哥哥把他比得简直跟个废物似的。
尤其是今年,二哥县试和府试成绩都特别好,院试只要照常发挥就没有问题。
而大哥明年就要参加秋闱了,听父亲的意思,大哥只要稳稳当当的,一准也就过了。
大哥学习好。
二哥学习比不上大哥,但是人家琴棋书画那是样样精通。
副业方面,哪一个都能拿得出手。
可到他这儿,简直不要太普通。
刘三被打击的都要失去生活信心了。
宁桃突然有点同情这娃儿。
处境简直跟他一毛一样啊。
家里谁都比他强,可不就显得他最调皮、捣蛋,像个废物吗?
“没事,吃点蘑菇干压压惊。”
这是大牛刚带回来的老家那边的特产。
山上的蘑菇晒干之后,洒点盐胡椒之类的,又香又脆。
这个卖得也蛮好,不过大牛知道宁桃喜欢吃,就特意给他留了一小袋。
刘三咬了一口,好家伙,瞬间跟被治愈了一样,惊喜道:“蛮好吃的哎,啥做的,回家我也试试。”
宁桃:“……”
我终于知道为啥你学习不好了。
你这也想试,那也想试,你能好才怪。
宁桃在家待了一天,第二天用过早饭,又背着包去书院了。
出城的时候刚巧碰到马富贵。
马富贵把大牛赶到自己车上,他跟宁桃挤在一起,抱着一袋的猪肉脯,两人一边吃一边聊。
主要讲了一下昨天他们家人吃到鸭肉后的反应。
宁桃很少在酒楼之类的吃饭,也不知道他家是个啥水平。
他总感觉和书院的食堂没啥区别。
当然,要是真要比较,马家的猪肉脯、鹿肉干之类的更好吃一些。
“昨天我爹和我娘尝了之后,感觉还不错。”
最主要的是他爹还说,能跟知府一起合作,光有这层关系那就够了。
所以说分红还有操作之类的,他们家也不强求。
关键是关系这两个字。
这话他没好意思和宁桃讲。
宁桃倒是无所谓,赚了钱王氏也不定给他多零用钱。
昨天下午和大牛一道去买书。
好家伙,十来本就花了五六两。
当时他的心情真的是跟掉进冰窟窿一样一样的。
大牛还劝他,大不了多跑几趟山货,应该就赚回来了。
宁桃哭。
宁桃到了书院,日子还是跟以前一样。
每天紧张的连做梦都在背书。
这么不咸不淡的过了两个月,秋桂已然飘香。
宁林他们已经进入考场了。
大概书院里也是数着日子的。
宁桃发现,这几日先生们上课都有点心不在蔫。
这一天,宁桃抱着他的书,再次踏进了琴院,隐隐听到里头传来一阵“伊伊呀呀”的调弦声。
看来这又是一个生瓜蛋子,且水平与他不相上下。
作为被黄先生打击过好多次的宁桃,已经习惯了。
抱着书推门而入。
就见飘荡的帘幕后面,黄先生正在教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姑娘识谱。
听到开门声,两人同时抬头。
小姑娘似乎长长吐了口气,圆圆的脸上露出一抹一闪而过的笑意,“爹,您的学生来了,我就先走了。”
说完,不等黄先生开口,她已然抱起琴快步朝后门走去。
黄先生气得磨磨牙,追着女儿的背影道:“你别贪玩,一会教完他,回去我再好好考你……”
简直奇耻大辱。
教了那么多学生,教不了自己的闺女。
啊,好气!
黄先生从帘幕后面一回头,把宁桃都吓了一大跳。
这眼神好有杀生力。
宁桃立马立正稍息,讨好地把自己的书递了上去,“先生,我已经把所有的谱都记下来了,随便哪一个都行。”
黄先生冷哼一声。
示意他坐到那里弹一首最近两个月新学的曲子。
宁桃脑袋一下子就大了。
颤着手指,把曲谱放好,开始拔弄琴弦。
结果,第一个音因为手太颤,拉得时间不够我,黄先生一个眼神又杀了过来。
宁桃咧嘴傻笑:“我就是调个音,调个音哈!”
妈的,他以前是错过宁少源了。
宁桃的问题一直存在于,眼睛会了,脑子记住了,然而手配不上套。
黄先生本来就被女儿折腾的心潮澎湃,再一瞧学了这么长时间,半点长进都没有的宁桃,那火气是嗖嗖嗖地往上升。
“你要是下次来再弹不好,我告诉你,你可以转去别的院了。”
想他教了这么多年,也就许旷最有天分,可惜那孩子时运不济,一家人现在被流放了。
黄先生叹了口气。
宁桃小心翼翼地把书收好,乖巧地点头:“先生放心,我肯定下次就会了,这次我是太太太紧张了。”
黄先生呵呵他两声,“你哪次来不是说紧张?”
黄先生也知道他确实是努力了,回去后下了一般功夫。
谱子让他拎出来单唱,那是一点毛病都没有,你让他自己谱个曲子,可能他都没问题。
而且听音的时候,也能听懂。
可偏偏那两只手,只要一搭到琴上,立马就错音。
黄先生望着二十一根琴弦的古筝,背着眼睛都能摸出哪个音在哪一块。
可宁桃——
算了,怎么说也比他那个又懒又笨的闺女强。
宁桃被黄先生喷了一个多时辰。
背着书包从琴院出来,闻到外头的桂花香,这才长长地吐了口气。
一抹脑门上的汗,忍不住想,他是不是真该换个院学习?
胡思乱想着,宁桃就听见一个细软的声音喊他,“师兄,师兄……”
宁桃寻声望去,只见远处的一株芍药后头,露出一抹碧绿的裙角。
两朵碗口大的花朵后头,露出双大大的眼睛。
旁边的叶子刚好将头上的花苞给挡住了。
宁桃快步走了过去,还没站稳,就被小姑娘拉到了芍药后头,细小柔软的指头压在唇上道:“小声些,别让我爹瞧见了。”
宁桃点头。
“师兄,你学多久了?”
小姑娘下意识的比划了下宁桃的个头。
“快一年了。”
他去年来时,先生告诉他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院去学习。
每旬可以去学半日。
他当时就选了琴,谁知道,比他想象中的要难太多,他现在严重怀疑他手脚不协调,他记得自己小时候别的孩子都在爬时。
他嫌弃地上脏,就坐在那里不动,后来腿脚有劲了,直接站起来走了。
现在想想,估计是那时候落下的手脚不协调。
小姑娘的面部突然狰狞,气哼哼道:“那你弹得很好了。”
说完还瞪了宁桃一眼,宁桃不知道她怎么就突然生气了。
不解道:“哪有,天天被你爹骂。”
“哼!你明明就弹得很好。”
小姑娘说完,气哼哼地走了。
搞得宁桃一头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