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年一行人离开广慈寺之后，很快就回到了他们之前歇息的别苑中。
这次的夜探广慈寺，张永年一行人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广慈寺的戒备森严。
哪怕他们并非是细雨楼的分支，也定然存在着不小的秘密。
张永年等人想要在不知不觉中探查清楚广慈寺的秘密，还真的不太现实。
更何况，如果广慈寺并非是张永年细雨楼的分支，那张永年等人的行为必然会打草惊蛇，让真正的细雨楼分支有所防备。
一旦细雨楼的分支选择彻底隐藏的话，张永年等人想要完成任务的难度将会无限提升。
毕竟张永年一行人心中最理想的情况是快速完成这个任务，顶多也就多花费些天功夫，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和细雨楼玩躲猫猫。
细雨楼可以一躲就是半年、一年，甚至更长时间。
张永年等人肯定不可能在这里呆这么久。
所以，在没有足够的把握之前，张永年等人不能够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行事。
或许得等到他们去探清其余两个可疑目标的底细之后，才能够做出最后的判断。
眼看时间还有富余，张永年等人在经过简单商量之后，决定立刻赶往下一個目的地探查情况。
这第二个目标不是别的，正是汶水县的一个玉器店——白玉斋。
这个白玉斋的特殊之处在于，他们经常能够将一些白玉卖出远超出市场的价格。
同时还在不断的从外收购各种各样的玉石。
至于他们的玉石来源，除了在店里收购的之外，并没有外人知晓。
这样的行迹，同样有些可疑，显然不是一般手段能够做出来的。
和广慈寺不同的是，这个所谓的白玉斋处在汶水县的闹市之中，也是城里客流量最大的西街中。
位处闹市，白玉斋的占地面积自然不可能太大，也就是一个临街的三进的院子，在街边建了几间店面罢了。
根据萧航的说法，这个白玉斋已经存在了四十多年，一直由一户姓白的人家经营，在汶水县中也算是一个老字号了。
这个白玉斋经营的玉石，如果按照普通百姓的眼光来说当然是属于最顶尖的哪一种。
如果是在日常佩戴玉石的富贵人家来说，也属于是上层之选。
可如果对于修行者来说，白玉斋的玉石其实本质也不过是灵石的一种。
并且根据萧航的介绍来说的话，白玉斋中的玉石中蕴含的灵气，其实大部分还不如下品灵石。
当然，白玉斋的玉石和普通的灵石并非是一个品种，更接近读书人佩戴的那种显得温润的玉石。
所以，哪怕白玉斋的玉石相比起其他的玉石店贵一些，虽然引发了一些关注，可在没有根据的情况下并不会引起真正的调查。
而白玉斋的顾客，大部分看起来都是富家子弟，并且读书人居多。
这个层次的人在玉石上追求高品质和不计代价，就显得相对正常了。
张永年等人怀疑，这所谓的玉石交易，其实就是细雨楼的一种交易手段，或者是交换情报的手段。
毕竟对于修士来说，玉石是存储信息最合适不过的介质了。
玉石便携且容易隐藏，存储的信息不容易损耗。
任何一个修行势力想要用来传递情报，大多会考虑使用玉石。
所以，在做好计划之后，张永年一行人又匆匆的来到了西街所在的方位，到达了白玉斋附近。
和广慈寺不同的是，白玉斋内显得极为安静，张永年一行人经过简单的试探之后，并没有发现像广慈寺那样戒备森严。
也就是在四周的墙上发现了一些用来感应手段而已。
这样的手段，对于一个玉石店来说并不算特殊，顶多也就是起到一个看家护院的功效。
而白玉斋的店面更为特殊，仅仅是使用普通的木门关闭而已，并不会阻碍修士的灵识探查。
哪怕是处在练气期、引星境的修士，都可以清晰的透过这个木门感应到店里的情况。
张永年等人很轻易的就能够发现店面里不仅仅没有任何人存在，就连玉石都被一一收起。
想来这是白玉斋的传统，在闭店之后会将所有的玉石收起，并且故意让外人能够感知到里面的情况。
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在半夜前去盗取玉石了。
张永年等人经过探查之后，发现除了后院的屋子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可后院的屋子当中都住着人，张永年等人在探查完其他情报之后，也就只能够选择离开。
离开之后，张永年等人并没有急着回去修行，而是紧接着赶往第三个可疑目标所在的地方。
在出来之前，张永年等人就已经猜到他们可能没有办法获取直接的情报，所以早就已经做好了去第三个地方的准备。
这第三个目标是本地的一个风月场所——春风楼。
至于说为什么怀疑这个地方，单凭这个地方是汶水县最出名的风月场所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没有那个地方比这里更加鱼龙混杂，更加消息灵通了。
和之前两个地方不同的是，这样的风月场所哪怕是半夜时分依旧灯火通明。
所以，这次探访春凤楼，张永年一行人选择的不是暗中观察，而是以明面上的身份进去。
当然，张永年一行人不可能全部露面，经过商量之后，决定让张永年和洪鸣两人进入，其余人则是在外接应。
不过在进入春风楼之前，张永年两人会先易容打扮一番。
张永年特意让自己的面相变得老成一些，不像他原本面容那样稚嫩。
经过装扮之后，张永年和洪鸣就像两个普通的富家子弟一般，并肩进入了春风楼。
还没有进门，就有人招呼着张永年和洪鸣。
为了获得更多的情报，张永年和洪鸣没有选择单独的包厢，而是选择了二楼一个半开放的隔间。
这里是视野最开阔的地方，既能够看到春风楼的大厅，同样也能够看到大厅中的舞台。
舞台之上，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正在配乐伴奏下翩翩起舞。
对于这样的场所，不说洪鸣了，就连张永年也并不陌生。
在进入钦天监的这一年多时间里，时不时就会钦天监的聚会选择到这种地方。
张永年和洪鸣熟练的各自挑了一个姑娘，开始在隔间内谈论风花雪月。
只不过他们的视野时不时的看向楼下跳舞的众人，并借着这个机会观察大厅里的动向。
至少从外表看来，他们和其他来享乐的顾客没有太大的区别。
大厅当中热闹非凡，高谈阔论、低声细语的人不在少数，而这些声音无一例外都传入了张永年和洪鸣的耳中。
大概过去了半个时辰时间，张永年和洪鸣虽然没有从这些顾客的口中听闻什么有用的讯息，可关于春风楼的情报也知道了个大概。
虽然这些情报有一部分张永年等人已经从萧航的手中获取了，可更多细节的信息还是让张永年等人有所收获。
或许对于调查细雨楼不一定有帮助，可也能够给张永年等人提供一定的参考价值。
当然，除了从这些顾客口中获取的消息之外，张永年和洪鸣也在仔细的观察着春风楼的人。
单单从春风楼的人员来看，他们修为都带点修为，可修为并不算太高。
和张永年等人在神都花舫中的姑娘都是先天修为不同，这里的姑娘只有极少数到达了先天层次。
而这些人，无一不是春风楼层次较高的存在。
张永年和洪鸣随手叫的这两位，顶多也就是接近先天层次，以她们的状态来说，想要突破至先天境恐怕遥远无期。
倒是春风楼的老鸨，修为看起来在先天后期，距离武道宗师境已然不远。
据说是春风楼四十年前的花魁，曾经也名动汶水县一时。
大厅的角落里，倒是坐在一个武道宗师境的存在，他也只是选择在一旁的角落静静喝酒。
据说这是春风楼的武力担当，主要负责照看场子。
这样的角色在每个青楼都存在，并不算特殊。
在又待了半个时辰之后，张永年和洪鸣确认没有办法获取更多信息之后，这才起身离开。
在附近汇合石军等人之后，一行人匆匆赶回了他们落脚的院子。
在分享完情报之后，张永年一行人开始讨论其后续的计划。
经过分析，张永年等人不难得出结论。
春风楼看似最开放、最好进，可想要探清其实最为苦难。
广慈寺看似戒备森严，可如果他们能够付出一定代价的话，想要进去探查其实不难。
至于白玉斋，它的规模最小，隐藏的秘密也能够隐藏得更深，反倒是最不好下手。
和春风楼、广慈寺家大业大不同，家业大的哪怕出点动静想要完全隐藏真相都不容易。
可白玉斋就只需要一个储物袋将玉石收起就已经能够将一切都掩盖。
所以，张永年等人在商量后得出了结论，打算先从这个白玉斋下手。
这样一来，哪怕他们判断失误，也不会打草惊蛇。
他们计划在第二天早上，由张永年和洪鸣直接进入白玉斋购买玉石，并且趁机试探一二。
和在场的其他人相比，张永年更像是个富家公子，最符合白玉斋的顾客群体。
而洪鸣则是扮成张永年的保镖、跟班一类的角色。
至于为什么又选择张永年和洪鸣两人出面。
实在是因为石军四人在修行界拥有一定的名气和知名度。
哪怕不认识他们的，也能够从他们四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判断出他们的身份。
而张永年和洪鸣这样在编撰处工作的人，哪怕偶尔外出任务，大多也都是在暗中，并没有太大的知名度。
而石军四人一体，一旦分开的话，威胁下降不止一半。
所以，非必要的情况下，他们四人没有分开的必要。
……
经过一段时间的讨论之后，距离天亮也仅仅只剩一个时辰了。
张永年等人各自进入了一个房间，开始简单的休息。
经历了一天的奔波，并且精神高度集中，哪怕他们的消耗不大最好也选择休息一番。
其他人或许会选择冥想之类的方式休息，张永年则是不管不顾倒头就睡。
当天亮之后，张永年等人又分别进行了一段时间修行后，才开始出发前往白玉斋。
没有办法，太早前往白玉斋更容易引起别人的关注。
张永年和洪鸣当然会选择在白玉斋人流量不多不少的时候到店。
当张永年和洪鸣进店之时，店里已经有两个客人在看玉石了。
放眼看去，店里包括一共有三个店员，其中两个年轻人，一个中年人。
所以当张永年和洪鸣进店之后，白玉斋的中年人就迎了上来。
根据萧航提供的资料记载，这个中年人名叫白勇，今年已经八十多了，修为处于筑基境初期。
他并非是白玉斋的掌柜，而是掌柜白阳的弟弟。
在修行界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张永年大致的打量了一下店里的情况。
在店里的桌上，已经摆放着不少玉石了，从品质上来看，确实不俗。
白勇上来就热情问候道：“这个公子，请问您打算买些什么？”
张永年自然的回道：“来你这店里当然是买玉了，不然还能买什么？”
这样有些张扬的个性，也是张永年等人商量之后决定的，这也符合他年轻富家子弟的形象和气质。
白勇听完张永年的话之后，脸色并没有任何反应，依然满脸笑容道：“我是问这个公子您想要买什么样的玉石？”
张永年倒也没有追着打，而是直接说道：“佩戴用的，价格不是问题。”
听完张永年说的价格不是问题后，白勇的脸色笑容更盛，指着某个台面说道：“公子这边请。”
随后，两人来到了一个放满了佩玉的桌子面前。
青玉、白玉、黄玉……
龙形、凤形、虎形……
各色各类佩玉，不一而足。
白勇笑着问道：“公子可有看上眼的？”
张永年随意的扫了一眼，对着白勇说道：“听说你这里还有更特殊的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