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散尽，凤启龙缓缓收回抬起的一手。
落在地面的镜笑书面上仍有不甘之色，谪仙伞也被凤启龙的一击掌风化为了碎屑在空中飘散。
凤启龙嘴角触动，举起伸出右手，似乎想抓住随风飘扬的碎屑。
只是碎屑如沙，饶是凤启龙如今已经飞升成仙，却仍然从他指间掠过。
“入无情门，便无情人。”
凤启龙边说边笑，也不知是嘲讽自己定的规矩还是后悔，但言语间却尽显沧桑之态。
或许乐逍遥是他心底唯一的善念，而今故人已逝，似乎再也没了可以影响到他心境的关键人物。
甚至是昔日最为疼爱的徒弟，只要阻他去路，那躺在地上的镜笑书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四季威海。
尹尘按照着海无涯的指引来到了上空。
跟海无涯描述的想差不多，中州之外，食人岛的四周，这一大片海域应该都是落寞的海国。
“尹尘，你不会是想让百某入海吧？”
尹尘嘴角一挑，点头道：“银子就在海里，你不去，怎么拿到呢？”
“不行，我们得换个地方交易。”
“走吧！”尹尘双指轻点，带着百晓通径直的冲向海南。
扑通~！
“尹尘，你该死！我不会游泳的！”
入水与百晓通的惊呼声同时想起。
呼呼~！
海风呼啸，刺的人耳膜生痛。
不久，当感受不到别的异样后，百晓通尝试着睁开了双眼。
“想不到，这海里的模样居然是分离的？”
百晓通适应极快，只是一会儿地功夫就开始对着海域的一切啧啧称奇。
尹尘微微摇头，若不是了解百晓通的为人，还真就信了百晓通的恭维之话。
海内游荡一路，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逐渐映入两人的双眸。
首先是一个不见尽头的蔚蓝通道。
两边竖立着无数个龙腾石柱，数量之多，每隔一面便会有一个刻画不一的龙腾石柱出现。
“我的天哪，想不到百某在中州游历一生，到头来却还是一只井底之蛙！”
尹尘心中也暗感震惊。
只是他的震惊与百晓通不同。
因为他没想到海无涯想尽一切办法揽财，为的就是建造这些没用的东西。
两人各有心思，走了最少一个时辰。
气势磅礴的宫殿终于露出了原本的面貌。
高约数丈，阁楼分为五层，宫殿的前方是上千平方的白色空地。
不知是因为海里的空气清新，还是海无涯平时喜好干净。
偌大的宫殿竟是一尘不染。
“怎么样，我是不是没骗你？”
尹尘嘴角上扬，只听声音，他就知道来人是海无涯。
果然，海无涯一席金色蟒袍，虽然头发有些凌乱，但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之感。
“海无涯？”百晓通皱眉：“怎么是你？”
“亏你还自称中州的无所不知，眼下中州，除了海国，还有谁能一下取出十万两？”
百晓通一怔，这些带不来利益又与自己无关的事的确不会多想。
“谢谢。”尹尘拱手一礼。
“你我二人，无需言谢。”
海无涯抬手示意后接着说道：“正事要紧，先随我来吧。”
说着，率先朝二人来时的通道走去。
尹尘见状不禁发出疑惑：“刚刚我们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可以储备货物的地方。”
海无涯神秘一笑：“财不外漏，这是原则，来了你就知道了！”
尹尘无奈一笑，这海无涯神秘兮兮的劲头上来，他也毫无办法。
很快，三人再次来到了初始的通道。
只见海无涯站在原地双手一拍，随即漂浮起身，一个冰晶幻化的长剑转瞬形成。
正当尹尘疑惑之际，幻化的冰晶长剑狠狠地没入通道之下。
嘎吱吱~！
巨大的声音响起，通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剥落，随之映入眼帘的就是层层金梯。
饶是家缠万贯的百晓通看到这场面都忍不住长大了嘴巴。
台阶似乎无穷进，但每一层阶梯都是金条累计，只看这台阶的层数，就不难猜出黄金的数量。
“一梯十万两，只要你告诉尹尘他想知道的消息，现在就可取走一梯。”
尹尘暗感诧异，这海无涯这么有钱，为啥还要非得依靠自己呢？
看出了尹尘的想法，海无涯摇头轻笑。
“别多想，这些都是先人的积蓄，祖训有言，不到万不得已，纵然粉身碎骨也不可动用黄金阶梯。”
“那你为何……？”
海无涯轻轻摆手道：“我建海国，你助我良多，这就当是我的回报。”
海无涯面上带着笑意，并没说出心中的歉意。
毕竟尹尘还没死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在祠堂给他安置了灵位，这也算是自己当初做错的补偿。
尹尘嘴角一挑，他虽然与海无涯相识的时间不长，但对于此人的性格也有所了解。
这话明显是敷衍自己，但也没有多问，毕竟每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挖人秘密也不是他的性格。
百晓通并未理会二人的言语与表情，双眸早已被眼前上千层的黄金阶梯所吸引。
“现在可以说了吗？”看着百晓通贪婪的目光，尹尘无奈的说道。
“银两虽有，可百某的容身之处还没有着落。”百晓通并没有因为贪婪而忘记自身安全的问题。
“如果你愿意，日后就居住在海国，只要不做出格的事情，我可保你衣食无忧。”
百晓通皱眉沉思，他一生都在中州生活，现在却突然让他适应海里的生活，一时间难以决断。
尹尘嘴角上扬：“如今的中州，就算你遁入闹市，发生大战的话一样有身死的可能，为何不换一个环境呢？”
“说的轻巧，中州可是百某的故乡。”
百晓通不满的白了尹尘一眼后接着说道：“况且人界要是真的发生倾覆，就算我等在海国又如何独善其身？”
“这点你放心，四季威海不在中州之内，就算有一天中州真的战火横飞，余火也烧不到这。”
“可笑，覆巢之下无完卵，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不会不知道妖界肆虐人界的故事吧？当初海国覆灭，中州可有半点影响？”
海无涯皱眉质问。
百晓通默然，是啊，当初若非海国阻挡，拖到中州仙人降世，怕是也看不到今日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