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一个侧身,躲避石头,随即已经抵达到李瑞峰的身后。其中一个土匪拿着手中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剑刺进李瑞峰的身体。
李瑞峰感觉五脏六腑传来剧痛,身体里的血液正在往外流着。他一下倒在地上,看着远处抱着于笙的面具男,心中满是不甘心。
血液越流越多,他感觉身体越来越冷,弥留之际,面具男似乎放下了于笙朝他走了过来,在他身前蹲下,似乎是在查看他身上的伤能不能将他一击毙命。
面具之下的眼眸冰冷无情,李瑞峰想起刚刚面具人抱起于笙时动作之轻柔,一瞬间忽然就猜到这人的身份。他急促地喘了一下,“你,你是关琛……”
濒死之际,李瑞峰瞳孔却因为震惊忽地放大了,他动作幅度不大,却似乎加重了伤势,话音刚落便咳出血来。
面具人听见他说话,瞥了他一眼,却没说话。。
而这一眼,已经让李瑞峰确认了他的身份。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往……京……”李瑞峰断断续续的说着,实在没有想过关琛为何知道他的踪迹。
没人理他,眼见他似乎还有很久可以支撑,一个带着面罩的土匪看不顺眼,一刀捅入他的背后。
李瑞峰颤动一下,又是一口血吐出来,这一秒他似乎回光返照,极力一伸手,将捅他的土匪脸上的面罩一把扯了下来。
面罩落下,落下了一张极为眼熟的脸,是前两日来他家中给他宣布文书的官员。
那时这官员一身华服衣冠楚楚,倒也显得气势威严。如今换下华服穿上紧身黑衣,却也像个土匪。
在这一瞬间就恍若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浮出,李瑞峰明白过来这都是计谋。
假装官员递给他的任职书,从而引诱他入京。随后在这入京的路上,埋伏他,将他杀掉。
李瑞峰看着面罩男,又看向关琛,面目不可置信。
被扯下面罩的土匪还被李瑞峰刮伤了脸,一气之下,拔出刀找准了李瑞峰心脏的位置又狠狠刺入。
李瑞峰再也支撑不住,终于倒地闭上了眼。
关琛只看了他一眼,就站起身,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如今这般都是李瑞峰自作孽不可活,怪不了任何人。
于笙被他安置在了他们带来的马车里面,将马车的帘子掀开,关琛看着昏迷的于笙,忽然觉得她姿势几分别扭,撩开她的袖子,才发现她双手被捆住,手腕上已经被勒出了淤血。
关琛将于笙身上的绳索解开,静静地看了一会,转身出了车厢,坐在车夫的位置,赶马车将她送回。
而他后的这些手下,自然是留下了替着他处理着剩余的这些事情。
马车颠簸,没了持续的香薰输入,于笙在马车上缓缓醒来。
意识一清醒过来,于笙想起来昏迷前发生的事,她一下子坐起来,感觉手腕酸痛。
再抬手一看到淤青,还有脚边上丢开的绳索,于笙有些惊疑不定,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还没等她想好应对之措,前面赶马车的人忽然一勒马,马车颠簸一下,停了下来,随后帘子被掀开。
于笙一瞬间慌乱,直接闭眼假装还在昏迷。黑暗之中,她感觉那个人靠近了她,随后轻轻将她抱起。
这怀抱有几分熟悉,听着那人的心跳声音,于笙不知为何竟在这一瞬间觉得有些许的安心。
再联想到解开的绳索,于笙猜测,自己或许是被人救了。
她微微睁开眼,想要偷窥一下,却刚好和低头的面具人对视了一个正着。
面具人似乎也没料到于笙醒了,微微一愣,迅速抬起了眼,“娘子醒了?”
这声音是于笙没听过的,她心中闪过莫名的失落。就在刚刚闭着眼的时候,她似乎以为抱着他的是关琛。
既然被发现了也就不好再装睡了,于笙低低嗯了一声,随后道:“公子,请放我下来吧。”
面具人才刚抱着于笙下马车,闻言又轻轻地将于笙放在了地上。
于笙还是感觉有点腿软,摔倒之际及时扶住了马车,随后看向了面具人,“是你救了我吧?多谢公子相救,不知公子可否愿意告知与我公子姓甚名谁,以便日后报答。”
面具人微微抬起的手收回,看于笙没什么事,他才淡淡道:“不必了。”
说完,他转身便要走。
目送着面具人离开,于笙心里带着揣测,回到了家中。
几个孩子一天一夜没看到于笙,见到于笙纷纷凑近来问。
于笙懒得把解决了的事再说出来惹得几个孩子担心,便只是说自己外出办了些事情。
推拒了几个孩子的关照之后,于笙回到了房里休息。
躺在床上,越想睡觉却越想起刚才的事,她的内心深处,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觉得那是她认识的人。
虽然声音不像,但是身形却是很像的。说话的语气,走路的姿势……每一处都给她莫大的熟悉感。这么及时的救了她,不愿意透露姓名,放她下来的举动……每一处都透露着端倪。
如果不是关琛的话,哪里还有这么巧合的事呢?可如果是关琛,他为何隐姓埋名,不愿意去承认?
难不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于笙一边想着,心中越发的难受。
就算再不想承认,关琛离开的这些日子,她真的很想念他。思念之人就在眼前却无法相认,这让她如何能放下呢?
虽说这只是她的猜测,她也不能够以一些细节从而就去断定此人就是关琛。
但她……
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去想这个可能……
这段时间,她虽说嘴上一直不提关琛,实际上心中每天都在等着关琛。等他回来,告诉她离开只是出于谋略一时迫不得已。
她始终不敢相信关琛是真的移情别恋离开,在她心里关琛根本不是这样不负责任的人。
除非是她看错了他,这么多日子,他一直都在伪装。
就像刚刚他带着面具,伪装不认识她一样。
越想越难过,越想越痛心,于笙忽然就坐了起来,心中有些愤愤不平。
凭什么他可以一走了之,她却好像被困在这里一样,每日胡思乱想?
以一个母亲的身份久了,她都快忘了,她也应该有一个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