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得这么仔细了,于笙忍不住追问道:“方便问一下你们是如何被偷的么?”
周县令便道:“我当时和刘伯才下马车去吃了个饭,回来车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刘伯就是赶车的那个车夫。
于笙便听便点头,也有些无奈说道:“我原本是开着餐车到处游玩的,顺便用餐车卖点东西补充一些盘缠。刚路过这个小镇,我准备补充一下物资,就那几个小孩帮我看着。谁知道那些人居然还能在小孩的眼皮子底下把东西都偷走?”
“夫人是做餐饮的?”周县令追问了一句。
“对,您这么问,是家里也有人在做餐饮吗?”于笙礼貌的回了一句。
“我的夫人也是做餐饮的,想来应该能和你玩到一起,既然你们的行李已经被偷了,暂时走不了,不如就先去我家。”周县令突然提议到,“偷走行李的人应该是一伙人,等我派人把这伙人找到了,你们也好拿到行李。”
于笙神色有些犹豫,一时没说话。
刘伯见状,也开口道:“我们家中的夫人温柔和善,定会喜欢您的。你与其去住客栈,还不如去我们府邸。”
于笙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对,于是就抬头眼神询问这几个小孩。
“我听娘的。”李长欢这个小女孩在这种事情上没有什么主见,但是在她自己的小事情上面,倒是挺有主见的。
“我都行。”李长铭觉得眼前的这两个人应该是好人,所以心里面是同意的,只不过要顾及她的感受,到时候就按照她的来。
“那我们就先去落脚吧,到时候先把行李找回来再说。”小九垂下眸子,好似在思量着什么。
他刚才感觉一直有人在暗中偷窥他,那种眼神让他不舒服,直到他们这群人和眼前这个男人见面之后那种视线才消失。
“行。”看小九都同意了,李三生当然同意了。
他在学院当伴读这段时间,基本上都是以小九马首是瞻,小九相对于其他皇子来说虽然脾气更好一些,但始终是皇宫里面的人,也是不能容忍身边人一直忤逆的。
“那就先谢谢周县令款待了。”于笙开口。
-
三天后。
“大人!”侍从火急火燎的赶到周县令的跟前,他抿嘴喘着气,将那口气渡过,才勉强说出口,“之前您让属下去调查的事情,已经查到了。”
周县令正在处理文书,闻言抬头示意侍从继续说。
侍从手指着北方向,扬声道:“往北走两公里,有一处寨子,里头住着一群大汉,他们整日无所事事,没有一份正经的工。先前咱们经过的地方,恰好是那些人白日的活动地带。属下确信,定是他们所将大人的东西给偷了去。”
“既是消息确凿了。”周县令重掌用力拍在桌面,蹭一下起身,“将此事告诉于娘子,接着通知其他人准备就绪,将那群逆贼一锅全端了。”
“兄长,您要亲自去吗?”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周县令好奇的看了过去,只见自己的弟弟周举人出现在门口。
“怎么?你想去吗?”他拧起眉毛,诧异反问,“这事和你没关联,按照你的性子,怎会有出手的心思?”
“兄长。”周举人面露羞涩,他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干笑含羞道,“兄长,您也清楚我年少丧妻,到这时候没有再说妻。那于娘子一来,我便对她心生好感,恰好这贼人不抢了她的行李,弟弟我想帮帮她,希望能借此和她有几分接触。”
周县令闻言,有些诧异。但他细细一回想,又觉得的确自从于笙出现后,自家弟弟常常魂不在舍。
当初他还不解问了起来,唤来的却是周举人的支支吾吾。
“好啊你小子,竟隐瞒我这么深。”周县令笑骂几句,握着拳头重重的打在周举人的左胸之处。
他明白周举人乃是习武之人,这点疼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可想到什么,周县令不禁皱眉,单手顿然空中,“你也清楚这娘子前不久刚离过亲,又携带几个孩子,日后若你两真的成了,恐怕这左邻右舍会对你有些非议,你可人忍受的住?”
周举人大男子大丈夫,被说几句没什么,可于笙乃是女子,怕是也难以打开心结,和周举人在一起。
“为何要顾虑他人?”周举人一脸淡然,“再说,我既然心意已决,自然不会介意她以往的种种事迹。”
“好,那为兄便祝你如尝所愿了。”
-
寨子里。
“老大,这几日我们简直是大丰收啊。”男人笑呵呵的出现在老大身边,粗粝的手掌一把抓起桌上的银子,神情满满的贪欲。
老大冷嗤着,握着鸡腿骨柄喂到嘴边,牙齿用力咬住鸡肉,他偏头一扯,扯咬下一大片肉来,嘴边满是油光。
他随手拨开桌上的银两,讥讽豪笑,“谁叫那些人敢往外漏财?旁人都怕了我们,那路走起来也是小心谨慎。换成他们,却大摇大摆的推着餐车来到咱们的地盘,我没将那小娘子的餐车一锅端了就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男人频频点头,手面拂过银子时候,顺势顺下一颗银子,他撑着腰处的地方,将银子塞入进去,“既然如此,我再去带领几个兄弟到处去逛逛还有没有生意。”
“站住。”老大狂咬吞着鸡腿,眸色冷淡,他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的背影,不近一丝感情的开口,“方才顺走什么,就还回什么,我可以看在以往的兄弟情面上既往不咎。”
男人身体打了个激灵,尬笑回头,“老大,您说什么,小弟我不太明白。”
“我话不说第二遍。”
见对方可能来真的,男人不敢再继续说话,连忙将方才偷顺走的银子放回远处,悻悻溜走了。
老大瞧着他狼狈逃窜的背影,冷哼着,扭头大肚朝着桌边走去,厚手一拿,酒碗被他高高拿起,碗中冒着酒香的白水顺着倾斜的弧度流露他的嘴里。
他的耳朵动了动,烦躁开口,“动了一次银子,还想动第二次?”
可身后无人回应,反而是桌上的异响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