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案子告破。
板子的噼啪声以及沈氏的哀嚎也在片刻后停歇。
毕竟沈氏乃是妇人。
衙役虽唾弃她在和离以后，还要想方设法找夫家的麻烦。
但总不能将她打死在公堂之上吧？
后面的案子还要不要审了？
所以这一番板子，也算是小惩大诫，让沈氏长长记性罢了。
倒是那万侍郎，在心中唏嘘着“妇人之仁”。
……
冬日的白天显得格外的短。
申时刚过，太阳便已大半斜入山头。
淡淡余晖照耀在秦凡的脸上，仿佛为这位铁口直断的大老爷镶上一层金身。
争牛案以后，秦凡又处理了七八个不同的案件。
好在大多都是百姓之间钱财或是情感上的纠纷，并没有什么疑难重案。
呼！今天算是审完了。
秦凡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又坤了坤自己的手掌，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正坐了一整天，又忙着审理那一个个案子，秦凡也是累得够呛。
不过总算是在下班之前解决了。
他从案牍前站起，对着堂下的一众百姓道：
“今天的案子判完了，大伙儿也都散去吧！若是有不服判决的便写个诉状，明日交给老邢（万年县典吏），下次开衙再审。”
百姓们似乎也早已习惯了这一情况，不等衙役撵人便一个个朝着衙门外走去。
只是李二，有些意犹未尽。
如此精彩的断案，正是百看不厌。
怪不得这万年县的百姓，早早就来到了县衙吃瓜看戏。
其实说起来，百姓们对于秦凡的评价，无疑是有些夸大和神化了。
之所以能够在一天内如此高效地解决这么多的案子，其实还要得益于他的破案思路。
其他的官吏，若是治下发生案件，大多都会将那涉案人员召来，一个一个审问。
然后慢慢搜集人证物证，最后定罪。
这个法子虽然靠谱，但无疑会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进行审问和搜寻。
更为重要的是：耗时久得离谱。
一个案子或许一拖就是一个月。
秦凡要这么干，别说是放衙了，天天都得加班！
秦凡破案，主要从两个角度出发。
其一，便是抓住犯人的犯罪心理。
若我是罪犯，我会怎么做，我会害怕什么？
犯人怕什么，他便做什么。
如此真正的犯人在惊慌之下，难免会露出鸡脚。
而另一方面，秦凡更擅长观察细节。
长期的签到下来，他的身体素质早已远超常人，通过罪犯的一个眼神，一个细微动作，秦凡便能清楚地知道对方大概在想什么。
再加上前世无聊刷剧时看过种种案件的经历，破案自然事半功倍。
倘若真遇上什么灭门惨案之类的重案，怕是得耗费不少时间了。
待到百姓离去，小吏熟练地取出那块写着“放衙”字样的牌子，挂在了县衙门口。
秦凡慢悠悠踱步走向后院，同时也领取到了签到奖励——钢筋混凝土的浇筑方法。
笑着摇了摇头，秦凡也不介意。
钢筋混凝土虽是现代高楼大厦的建筑基础之一，但对于现在的秦凡而言，无疑是一份鸡肋。
不说其他原料，那石英砂的收购便十分麻烦。
优质的石英砂一般产自河床，也就是河流的下游。
但长安附近却没有这样的河流。
当然，退而求其次，也可选择山里的砂子，但要将其打碎成均匀可以用的细砂，不知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
而另外一种原材料，生铁更是难以获得！
兴许自己刚放出风声想要购买生铁，便被鸿胪寺请去“喝茶”了。
你大量收购钢铁，难不成是想私铸兵器造反？
什么？用来修建房舍？
你当鸿胪寺的官员都是饭桶？
再者说，即便原材料平安无事地买来了，秦凡也没兴趣将之造出来。
现代的钢筋混凝土是为了浇筑百米高楼，亦或是其他大型建筑。
但在大唐，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有这闲工夫还不如老老实实用水泥砖块多修建几处牢固的学堂，再请来一些夫子为百姓开蒙。
既然暂时用不上，搁置起来便是。
秦凡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权当今日的签到白费，便迈入后院。
而这时候，芊芊早已准备好了晚饭。
一股香香辣辣的气味涌入鼻尖，让秦凡不由腹中雷鸣。
办案办得太入神，能量都消耗光了！
秦凡不由快步走到饭桌边，抄起一块藕片便想塞进嘴里。
却被芊芊一掌拍掉：
“公子！这是生的。”
秦凡也不恼，只是笑笑道：“这不是饿了吗？”
芊芊抬手将藕片倒入翻滚着红油的锅中。
自家公子喜欢吃辣。
“公子且再忍一忍。”
虽然有些饿了，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秦凡便躺倒在椅子上，悠悠地看着夕阳落日。
只是——
“芊芊！为何这火锅里只有素，没有肉！”
“毛肚呢？虾滑呢？再不济也得有各种丸子吧。”
芊芊嘴角一扬，玩心大起：
“芊芊也想吃肉，可公子的俸禄只够买些素菜了。”
闻言，秦凡顿时一滞：“这个月的俸禄不是才刚发下来不久吗？”
芊芊抬起头道：“公子你忘记了？前两天老王头摔断了腿，你让他带薪休假了，还自掏腰包给了一笔汤药费。”
“那周末摆摊收入，总还有的剩吧！”秦凡还不放弃。
芊芊鼓起腮帮子道：“公子你一说这个我就来气。之前城南建私塾那块地，县里的钱不够，你就自己给垫上了！”
秦凡仿佛被空气大锤一锤锤中，一时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口中还念叨着：
“没有毛肚的火锅是没有灵魂的……我怎把钱花完了……”
芊芊见自家公子都这副样子了，连忙掩嘴一笑，进入厨房端过来几盘肉来。
赫然便是秦凡之前所心心念念的毛肚、丸子等物。
“芊芊，这？”
“公子可不准浪费哦！”
秦凡大喜，搂过芊芊就是一顿亲，惹得少女脸飞红霞，一阵娇嗔。
秦凡也不在意。
夕阳美景，毛肚火锅，又有佳人相伴。
朝九晚五的日子真是快乐呀！
只是这个时候，一道煞风景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