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妇人这话,李世民愣在了原地。
怎么,自己去将那郑远抓起来,反倒还有错了?
看着四周包围过来的百姓,秦凡有些无奈。
只得上前道:
“乡亲们,这是个误会!”
“我这同伴,想必是将郑远当成了那在浏河收取汲水费的贪官污吏,这才想要打抱不平的!”
闻言,一众百姓稍稍偃旗息鼓,没有之前那么咄咄逼人了。
那老头,手中还拿着挑水用的扁担呢!
若是秦凡不加以阻拦,这时候怕是一扁担呼在李世民头上了。
他开口道:“你这同伴真是好歹不分!你且带回去教训教训!”
“咱们这郑远大老爷,乃是难得的大青天,他居然还想抓大老爷!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李世民这会儿,也是回过神来。
原来是自己弄错了!
那郑远并不是收取汲水费的贪官污吏。八壹中文網
而贪官污吏另有其人。
可纵然如此,也不至于如此群情激奋吧。
于是他试探着开口道:
“纵然那郑远不是收取费用之人,但他乃一县之父母官。”
“而收取汲水费完全是压榨百姓的行为,他居然对此毫无作为!那也是他的失职!”
果然,如同李世民之前所预料的,百姓们看向自己的眼神又凶了不少。
那老头开口道:“这人不识好歹!大伙儿给他点颜色瞧瞧!”
说着便要一拥而上。
秦凡无奈,瞪了一眼李世民。
可总不能让这老李真在这里挨揍吧!
于是上前阻拦道:“乡亲们,我们是外敌赶来的,不明真相。”
“看在我们也是一心为了百姓的份上,且原谅他吧!他也不是有意要对你们县令恶言相向的。”
这时候,一个大婶开口道:
“后生仔,大婶看你是个讲理之人,这才一直没有动手的。”
“你那同伴虽然也是仗义执言!但说的话实在是太气人了!”
“这乡绅收费,居然还要将事情问责于县令老爷,这是什么道理?”
一旁的人随身应和道:
“就是,就是!收费的是那朱家老爷!他怎能不分好歹就将锅甩在咱们青天大老爷的头上,真的是太过分了!”
透过百姓们三言两语,秦凡也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于是开口询问道:
“按照你们的说法,是那姓朱的在收取汲水费。”
“他是什么来头,居然敢这样胡乱收费!”
果然,秦凡这一番话,将百姓对于李世民的不满转接到了那朱家身上。
其中一人愤愤道:
“那姓朱的,他那大舅哥,乃是我太仓县县丞。他这般做事,自然无人敢管!”
闻言,李世民不由道:“既是县丞,便是县令属官。”
“郑远的下属犯错,他知情却不阻拦,本就该受罚!”
闻言,秦凡扭过头来,瞪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一旁的百姓也都知道这人喜欢找自家县令的麻烦。
于是纷纷对其怒目交加。
就是一旁那五六岁的稚童,也是不由小步跑到李世民的面前。
“噗!”一口口水吐在了李世民的靴子上。
见状,李世民眉头一皱。
真是些乡野刁民!
朕一心一意为他们伸张正义,这帮家伙居然不识好歹。
便是那光着屁股满地跑的小孩,都敢啐朕唾沫了!
暗中藏在林子里的杜君绰暗道不妙。
陛下受辱,按理说他们这帮禁卫应该立刻现身,为陛下挽回颜面才是!
可陛下此前三令五申,不准在秦凡面前暴露身份。
若非绝对的危险,不可主动现身。
可现在,看陛下的神情分明愤怒到了极点。
若是自己带着守卫上前,或许也只是将这帮刁民抓起来加以惩罚。
可如果让他们再刺激于陛下,恐怕到时候在场的绝大多数百姓都将小命不保!
好在这个时候,秦凡一把抓住李世民的手腕,并往他手里塞了一个珠子。
【清心舍利:为高僧圆寂后遗留下来的舍利子。佩戴之后有清心冷静之功效。】
这是今早签到所得的,没想到那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舍利入手,李世民感到大脑一片清凉。
原先的怒火也消散于无形。
有的只是浓浓的困惑和不解。
为何这太仓百姓,如此拥戴那郑远?
而那区区县丞的亲属,又为何可以压过郑远,向百姓收取汲水费用?
秦凡见李世民怒火消散,于是开口道:
“想必那县丞敢如此收费,背后定有依仗才是!”
闻言,那老头点头道:“公子说的是!就是你这同伴,脑子不大灵光。”
好在有清心舍利的作用。
要不然,就凭着这句“脑子不大灵光”,李世民怕是又得炸。
秦凡回头瞥了一眼,见李世民正压抑着怒气。
于是赶忙趁机问道:
“老人家,你还是和我们说说吧!你们口中的郑远大老爷在上任以后,都干了些什么。也好叫此人服气!”
说着,秦凡对李世民眨眨眼,暗示了一番。
李世民也当即会意,开口道:“就是!既然你们称他是青天大老爷,那他又是如何个清明法,你们倒是说说啊!”
那老头,也是一激就上头。
他对这李世民开口道:“你且听好!咱们青天大老爷的事迹!”
“也教你心服口服!”
李世民闻言,双手抱胸:“你接着讲便是!”
那老头拉过一掌板凳,横刀立马坐下,道:
“咱们的郑大老爷,那可是一顶一的青天。”
“当初他刚刚上任的时候,我们以为他会合历任县令一样,与我们当地的那些土霸王同流合污!”
“但是郑大老爷他并没有!”
“非但没有,就任半月以来,他一次都未上过衙!”
闻言,李世民紧紧攥着那清心舍利,深深呼吸。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
好家伙!这可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秦凡这家伙,虽然朝九晚五,但至少一周还有五天上衙处理公务。
他那徒弟郑凡倒好,自上任以来就没上过衙!
这到底算哪门子的县令?
这简直就是欺师灭祖!
是鱼肉百姓!
是愧对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