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都把她惯成什么样了！”
宋厉霂揉了揉耳朵，说。
“奶奶就是爱宠我。”
秦掌珠嗔他一眼。
“好了，你俩要打情骂俏也得到地方再说，赶紧上山吧，要不该天黑了。”
“奶奶，我扶您。”
她挽住奶奶的胳膊说。
“你就算了，我来扶奶奶。”
宋厉霂把她拽到身体另一侧，牵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腾出来搀扶着奶奶。
秦掌珠想挣开，他故意捏疼了她。
她只能由着他。
奶奶见两人愈发融洽，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拍开宋厉霂的手，“这山来来回回的，我爬了很多年，我身子骨好的很，你照顾好掌珠就行。”
说完，老夫人拄着登山杆，先行一步走了。
宋厉霂拉着她的手，快步跟上。
山路是人工开凿的阶梯。
路上还遇到不少登山客和来旅游观光的行人。
山道边还有摆摊卖小吃和水果饮料。
为了照顾老夫人的身子，三人走走停停，一路上，悠闲的逛到了山顶。
其实，真正徒步的时间也就四十分钟。
秦掌珠身体还撑得住，只是脚磨破了。
抵达山顶的静和堂时，已经下午四点半了。
山上山下气温温差很大。
这会儿，站在山峰，感觉就像待在冰箱里一般。
宋厉霂从背包里掏出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别感冒了。”
“谢谢。”
她没想到他这么心细，还帮她拿了衣服。
她自己都忘了。
老夫人年龄大，自然也受不得凉，中途就加了衣服。
进入静和堂后，里面两个五十出头，穿着棉服褂子的老妇人迎了上来。
这两个人是留在这里负责日常打扫和餐食的。
是宋老爷子安排来照顾老夫人的。
跟着老夫人许多年了。
“您回来了。”
两人恭敬道，然后，看向宋厉霂时，颔首道，“少爷。”
老夫人忙把站在后面的秦掌珠拉过来，说，“你俩瞧瞧，这是谁？”
两个妇人这才看向秦掌珠。
上上下下打量，瞪大了眼睛，满脸惊喜，“囡囡？你是囡囡！掌珠丫头！”
秦掌珠唇角含笑，点点头，说，“你们还记得我呀。”
“哎呦，怎么不记得呀！以前只要惹了祸，就躲到你师傅这里。”
秦掌珠呵呵一笑，有些尴尬。
“我有那么淘气吗？”
“怎么没有？”奶奶戳了下她的额头，“以前，就属你最调皮，一到寒暑假，你就跑来闲逛，厉霂都被你闹的不行。”
“没有……”
她急忙道。
不太希望奶奶提及以前和宋厉霂发生的事情。
他又不记得，提了只会增加他的好奇心。
宋厉霂却意味深长的瞅她一眼，在她耳边低声道，“寒暑假往山上跑，看风景呢？还是看人？”
秦掌珠有些心虚的红了脸，“反正不是看你！”
说完，还踢了一下他的小腿。
她不会告诉他，那时候，寒暑假往山上跑，就是为了见他一面。
记得有一年暑假，他比信中说的日子晚来了一天。
她又没提前收到消息，他电话还打不通，于是，一个人傻乎乎的半夜跑下山，去车站等他。
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才等到他。
当时，他看见她时，惊讶的表情，她现在依旧记得很清楚。
几人进屋喝茶，休息了一会儿。
秦掌珠打量着古风建筑的室内，不禁地有些感慨。
好像那些年的回忆忽然离她很近很近。
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室内装修的古乡古色，禅意风浓郁。
连摆设以及餐盘茶具都极具古典风。
一切，都和几年前一模一样。
傍晚时，几人在外面的凉亭用餐。
山峰上用餐，格外有置身山境的氛围感。
夜空的星星月亮好像垂手可得。
聊了会天后，秦掌珠有点困，还有点孕吐，就先回屋了。
她住的房间是静和堂的西室，里面只有一张一米五的床。
沐浴的话，需要先烧热水，然后用木桶洗澡。
她去厨房烧了一锅水，盛到水桶后，准备提的时候，有人抢了先。
“我来吧。”
宋厉霂把她拉到一边，提着水桶进屋，把热水倒进木桶里。
然后，又连续提了两桶热水，混了凉水，再把宽大的浴桶灌满。
“要不，你先洗吧？”
她知道他这个人洁癖，折腾这么久，额头都出汗了。
确实，在山上洗澡不太方便。
说完，她刚要出门，他拽住了她的胳膊，抬手，就把她外套的拉链拉了下来。
然后，爽利的脱下来，甩到旁边的椅子上。
“等我洗完，还得帮你再一桶一桶的提水，麻烦，一起洗。”
他手上动作不停，又要脱她身上的紧身针织衫时，秦掌珠拍开他的手，“那我不洗了。”
宋厉霂搂住她的小蛮腰，“放心，今晚我不跟你做。”
说着，还举起两根手指，“我保证。”
秦掌珠脸颊滚烫，在他腰上拧了一把，“这里虽说不是庵堂，好歹也是礼佛清修之地，男女混浴，不太好。”
“你都说了不是庵堂，怕什么？”
男人说着，不容她拒绝，三下五除二就把她扯了干净，抱到了浴桶里。
秦掌珠再羞恼也不管用。
她觉得，宋厉霂现在就是染了毒的瘾君子。
只要沾上她，就没完没了。
见他快速脱光了自己，她忙捂住脸，不敢看他那反应。
简直了！
直到他进入浴桶，和她面对面坐着时，秦掌珠透过手指缝看他，“你转过去。”
他的手在她腰上探索，引起她一阵阵颤栗。
满意的笑了笑，“这么大点地方，让我转哪儿去？”
说着，他把女孩捞进怀里，让她坐在他腿上，和她近距离面对面。
房间的门关的死死的。
只留有一扇小窗，窗外是山峰树林，繁星如海。
屋内热水起的白雾掩盖着两人的身体。
秦掌珠靠在他胸膛上，闭着眼睛，享受着难得岁月静好的时刻。
“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他温热的唇蹭着她的耳朵，问。
她点点头，有点困，把脸转过去，继续靠在他身上。
他却很精神，缠着她又问，“奶奶说，你以前寒暑假经常来，是为了看我吗？”
秦掌珠睁开水雾弥漫的眼睛，刚要否认，他又说，“我想听实话。”
“你又不记得，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说的就是假的？”
这下，他倒是没话说了。
沉沉的叹了一声，“该死的，丢什么都行，干嘛非得丢记忆？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秦掌珠抚上他的脸，“四哥，不记得就不记得吧，你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
“好什么？离婚了，媳妇还不要我。”
他颇有怨气的说。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
她问。
“你觉得是什么？”
“性伴侣。”
他有点生气，“秦掌珠，我要是想要女人，想要床伴，选择多的是，干嘛非得死乞白赖的缠着一个前妻？”
秦掌珠笑了下，手指点着他的胸膛，“那你说是什么？”
“妻子。”他一脸真诚的说，“虽然离婚了，但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的妻子，从未变过。”
“然后呢？”
“我想复婚。”
“提议不错。”她若有所思的翘了一下唇角，“你觉得可能吗？”
他按着她的腰，把她抵在浴桶壁上，“你觉得可能就可能，主动权一直在你手上。”
想了想，他又说，“我已经做足了退让，掌珠，以后我们不要再争吵了，把之前的不愉快都忘记，好吗？”
他这番话，说的好像他很委曲求全，甚至善良大度。
若是她不同意，就是她不知好歹了。
她摇了摇头，轻叹道，“四哥，你是不是从来就没相信过我？”
宋厉霂松开她，脸色微沉，“你最好不要再在我面前提穆文笙。”
果然，她只是一句话，他便懂了。
他心里明明那么介意，也信任她。
“你还觉得我当年被穆文笙侵犯了，是不是？”
宋厉霂忽然捂住她的嘴，脸色沉的很，“说了，不要说，不许提！”
秦掌珠心里翻涌着疼，推开他的手，继续道，“你要怎样才相信我没有和他有过那种关系？四哥，你说。”
“除非他死。”
“四哥！你……”她深呼吸，努力不发脾气，平稳情绪，“没有就是没有！你不信我，我们复婚有意义吗？哪怕平顺过几年，指不定哪一天，这事又会被你翻出来，何苦呢？”
说完，她站起身，出了浴桶，捡起衣服裹住身体，拿了浴巾，去了卫生间擦拭。
出来时，他已经擦干净，躺在了床上。
秦掌珠走过去，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安静的躺在他身边，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宋厉霂从身后抱住她，“我不是不信你，是不信穆文笙，你不懂男人。”
秦掌珠扭过头，斜他一眼，“我确实不懂男人，尤其是你。”
“好，即便他没伤害过你，可他亲你，我想想就想弄死他。”
她无语的扶额，“照你这意思，若是我婚前交过男朋友，你岂不是也要弄死他？宋厉霂，我婚前的生活是自己的，你不曾参与过，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觉得你这想法很病态吗？”
“……”
“你真的很自私，要求我跟一张干净的白纸，那你呢，你从小和唐馨馨一起长大，后来又在一起，我是不是也该介意你是不是亲过她，你婚前和她做过没有，你是不是处男？”
宋厉霂认真听完她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回道，“婚前没有碰过她，也没亲过，婚后和你的第一夜，是我第一次碰女人。”
秦掌珠惊愕。
那意思是，几年前，和他那夜，他是处男呗！
她是他第一个女人。
见她不说话，勾着唇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宋厉霂捏了她一把，“别不信，我说的是真的。”
“婚后你和唐馨微绯闻不断，我以为你们早就不知道滚过多少次了。”
“傻子，之前就解释过了，那是帮她炒热度，她是明星，需要流量和曝光率，而且，她在唐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所以，你还挺心疼她的。”
“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不能不顾念，何况，当年她救过我。”
秦掌珠默了默，好奇问道，“她怎么救你了？”
说着，小手来到他腰上，“割肾给你了，还是剜心给你了。”
“说什么胡话呢！”宋厉霂捏了捏她的腰，解释道，“几年前，我在国外乌干达维和，受过一次重伤，连战友都以为我死了，是她把我从废墟中救出来的，我失明那几个月，也是她照顾我的。”
秦掌珠震惊的坐了起来。
“她把你从废墟中救出来的？还照顾了你好几个月？你确定没认错人？”
宋厉霂摇摇头，“我在乌干达治疗那几个月，复明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馨微，虽然那段时间的记忆，我不太记得，但是，我调查过，那几个月，唐馨微也确实在乌干达，而且……”
说到最后，他有些欲言又止。
秦掌珠有些着急，“而且什么？”
“我回国前，还去当时所在志愿点医院打听过给我做手术的医生，说是姓温，温秋陵。”
这一点，秦掌珠一点都不惊讶。
因为，他的手术就是她母亲温秋陵做的。
“然后呢？”她追问。
宋厉霂幽幽道，”回国之后，我拜访你母亲，向她求证，我失明那段时间，是不是唐馨微照顾他的。”
“我母亲怎么说？”
“她说是。”
秦掌珠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意思是我母亲说照顾你的那个女孩是唐馨微？”
他点点头。
“怎么可能？”
她震惊不已。
“什么意思？”宋厉霂拢眉，“你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
“没……没有。”
她躺回去，闭上眼睛，“我困了，想睡觉。”
宋厉霂想了想，忽然问道，“是不是照顾我的不是唐馨微？还是说，你知道是谁照顾我的？如果是这样，你母亲为什么骗……”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明白了似的，一把把秦掌珠捞起来，“难不成是你？照顾我的那个女孩是你，对不对？只有是你，才能解释的通，你母亲骗我的原因……”
秦掌珠低着头，没有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