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虎想起了那天,他也想起了被愧疚支配的旧日时光。
田丽丽温柔得抚摸着谭虎的背,那些沙漠残余的痛苦和紧张,在此刻全都烟消云散。
“丽丽啊,我真想一辈子都这样啊。”谭虎闭上了眼,任由那只手在自己的背后慢慢得揉着,游走着。
“万一还有任务呢?”田丽丽笑眯眯得说着,她轻轻按压着谭虎的腰,他感觉那里一阵酸疼。
“再也不去了,就在家陪你跟亮亮。”谭虎这皱眉头说道,说完自己也哈哈大笑。
田丽丽轻轻锤了一下他的肩膀,嗔怪他,“吹牛,你才舍不得呢。”
“嘿嘿。”谭虎憨憨得笑着,“有大家才有小家嘛,我这么努力,也是希望你跟亮亮有一个好的环境啊。”
田丽丽点了点头,许久没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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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我在想啊,这个作者到底算不算犯罪。”八壹中文網
“从这本书来说,应该算不上犯罪,这书里面没有任何反动、淫秽、邪教的内容,我只看到了一些科学和作者主观的猜想。”
“那为什么要抓他?”
谭虎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这次抓捕的理由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摇了摇头,“任务就是抓他,抓捕理由一直没公布。”
田丽丽从他背后走到他的面前,慢慢蹲下身子,她的眼睛跟谭虎的眼睛保持着齐平。
“那么?我到底有没有罪?你现在还要不要抓我?”
谭虎猛然一惊!
他周围的环境像是蛇蜕皮那样,一层一层得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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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变成了一排仪器;餐桌也变成了实验台;上面的碗筷,都成了实验器皿;窗台巨大的落地窗变成了一个巨型屏幕,上面播放着谭虎和田丽丽相遇时的画面。那个田丽丽,此刻正收拾着碗筷,谭虎坐在沙发上,把谭亮举得老高。
那面大屏幕几乎贴着天花板,下面是一个两米多宽演讲台。比谭虎所在的位置高一些,从这里走过去,要爬七八个台阶。
昏暗的实验室里,闪烁着黯淡的灯。
谭虎的眼睛慢慢适应了变化之后的环境,他一下子站了起来,环视着周围,找着自己的老婆孩子。
这里没有自己的老婆孩子,只有一圈冰冷的机器。
a好像在骑马,他的身子一耸一耸的,看向四周,眼睛里很是清澈。他一只手做了个拉紧的动作,开心地闭着眼睛,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空气。
d这眉飞色舞得交谈着,虽然他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没过一会儿,他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在这一圈机器中间找了快相对空旷点的地方,展示着黑人与生俱来的舞蹈天赋。
棕熊在那里跟空气握着手,他微笑着,一只手敬礼,另一只手托着空气。先转向左边,又转向右边,眼睛里泛着泪光。
“这是怎么回事!?”谭虎怒吼道,他看着中了邪一样的几个人,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恐惧。
但他咬了咬牙,继续追问了一句,“我的老婆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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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对视的“田丽丽”后退两步,站直了后,张开双手,自信得笑着。
谭虎晃了晃脑袋,定睛一看,那张脸...是照片上的“预言家”。
难道...!
谭虎背后一秒钟内就有湿透了,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觉?
他猛然回头,看到了实验室的尽头,是一条幽暗得小路——那是来时的路,自己就在一阵光芒后,看到了回家的场景。
“哼!”谭虎虽然有些不安,但还是定住了心神,表现出了一个警察和前解放军该有的气质,盯着那个老人,“‘预言家’,不要耍这些把戏了!乖乖束手就擒跟我走,军方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判决的。”
“是吗?”那个老人放下双手,站在那里微笑着看着谭虎。
那个老人看起来60岁左右,整体有些瘦,头发花白,带着一副厚重的眼镜。背着手穿着一袭长衫,文质彬彬的气质扑面而来。那模样,像是从民国时期的老照片里走出来的教书先生。
“当然。”谭虎义正言辞。
“可是你刚刚不是说,我不构成犯罪吗?”预言家站在那里,“我只是写了本书,书里写着一些科学知识和劝人向善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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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虎突然被噎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所以我可以走了吗?正义的大虫先生。”
“不...不行。”
“怎么又不行了?你刚刚还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了,可以给我公正的判决。现在判决已经证明我无罪,你不让我走?”
“我...我...”
谭虎很是慌张,他回忆着那本书,前前后后,的确没有违规的地方。
“不对!沙漠里死了这么多人,这些都是你安排的!你有义务接受我的调查,请跟我回去!”
谭虎摸了摸自己的枪,“咔嚓”一声,把枪上了膛。
“是吗?”预言家想了想,“我给你分析一下,你们手中的定位仪,是你们背后的军方发放给你们的,使用方法和规则都教给过他们。不过他们好像没告诉你们,可能是...怕你们害怕吧?”
“什...么?”谭虎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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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大和是你杀的,你用藏红花让她血崩的。c是死在流沙里的,不过挺惨的,要是我,我肯定选择一枪崩了他,让他不那么痛苦。至于沙漠里死掉的猿猴和死在我基地里的e,都是他们杀的,与我无关。”
预言家指了指那三个人,他们正自顾自地跟空气交流着,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与他们完全相反的,是出于崩溃边缘的谭虎。预言家平和的话语,却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他心里面敲,狠狠地击打着那些柔软的地方。
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大和,还有神情呆滞,满脸通红的c慢慢向他走来。谭虎后退了几步,狠狠地摇了摇头,才把那幻影赶走。
他晕晕乎乎,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所以大虫先生,我可以走了吗?”预言家不慌不忙,非常礼貌地问道。
谭虎抬头看着演讲台上的预言家,他高高在上,遥远而自信。
“不可以...!”谭虎咬着牙,心里充满了煎熬,“我接受得是军方的任务,我的宗旨就是,服从命令!”
他的胸口大幅度得起伏着,这种违心的决定,总会带来巨大的负担,当然,仅限于那些有良知的人。
“是的,服从命令没有错。”预言家云淡风轻,似乎根本没有在意谭虎手里那把枪,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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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执行任务的人,应该又分辨任务本身对错的能力,然后做出正确的选择,不是吗?”
“抓捕我,生擒我。你这样的聪明人现在应该知道这个任务的意义了吧,他们看中了我的技术,他们要把超越边界的技术用在军事上。”
“我说的很明白,这一定会带来灾难。”
“事已至此,到底谁错谁对,你心里很清楚了吧?这不是正义,这不是公平,更谈不上民族大义,这只是人类的恶念在作祟——这是贪婪和野心。”
他每说一句,谭虎总下意识地退后一步,等他这句话说完,谭虎发现自己的背,已经贴在了实验室的墙上。
“我...”谭虎结结巴巴,他不断地颤抖着,时不时地晃动脑袋,想把预言家的话,和那些话带来的念头甩出脑海。
“这可真是难选。”预言家笑道,“我还有一个好办法,可以减轻你的痛苦。”
预言家大手一挥,背后屏幕上谭虎幸福的家庭生活戛然而止,那画面一分为二。
一边是谭亮那张稚嫩的脸,呼喊着爸爸。
一边是预言家身上插满了这种仪器,呆滞的坐在那种拷问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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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虎正发呆的时候,预言家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俯下身子,一把握住谭虎手中的枪管,对准了自己的眉心。
“来吧,三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