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淮冷睨了庆帝一眼,随即落座,淡漠的态度让庆帝心里极为不爽。
他暂且忍住想发作的暴脾气:“淮王镇守宁江,将北漠大军拦截在北岸,真是立了大功,以后边关还得倚靠你们啊。”
庆帝的态度忽然转变,嘴里说着违心的话,心里却在算计在哪个环节将穆淮解决最好。
他今夜可是设下了重重埋伏,就等着他入这张网。
穆淮嘴角微弯:“皇上言重了,那些都是霍檀的功劳,面对北漠强敌,皇上的江山硬是让一个女人给守住了,咱们大庆有如此神勇的女子,是不是可喜可贺呢?”
庆帝抽了抽嘴角,他假意客套的话,却被穆淮反过来讽刺了一番,着实是可恨。
“有霍将军领兵打仗,的确是高枕无忧。”庆帝语气低沉,说完后便吩咐开宴。
两人言语间交锋,令殿内的气氛霎时诡异,大臣们都不敢言语,有的甚至摸不着头脑,不知这闹的是哪一出。
庆帝暗中设局,除了穆淮以外,只有两三个心腹大臣知晓,他想把戏做真,也想借此机会看清大家究竟是衷心于谁,替穆洵扫清障碍。
穆淮眉宇间萦绕着一抹冷意,寡淡地说道:“多谢皇上设宴款待本王。”
他淡定自若的模样让庆帝很不爽,只是碍于帝王威严不好明着发作,只能暗暗生恨。
随着一道道精美的菜肴端上桌案,助兴的歌舞也随之而来。
宫女们小心翼翼地给大家斟酒,穆洵端着酒樽朝穆淮说:“你大婚没有赶去喝喜酒,本王先自罚一杯,祝你和霍将军能白首偕老。”
话落,穆洵仰头一杯酒很快下肚。
穆淮眼底划过冷意,盯着手里的酒片刻,也跟着一饮而尽。
然后捏着手中酒盏,神态漫不经心,语气徐缓地说:“只要是说檀儿的好话,就是毒酒也甘之如饴。”
穆洵眯着眸子,眉宇阴沉,看穆淮那副样子,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般。
刚才给他斟酒的酒壶,是一个做工极其精致的鸳鸯壶,很难从外表分辨出来。
里面的毒药无色无味,而且他亲眼见穆淮喝了下去,应该是万无一失才对。
虽然他觉得要将穆淮拿住并不容易,可他又有种自信,自己才是最有资格坐上那宝座的人,穆淮是痴心妄想。
思忖一瞬,穆洵笑了笑:“淮王这是说的什么话?父皇设宴怎么会有毒酒?”
穆淮轻笑:“本王百毒不侵,倒也没有怕过。”
他将酒盏放下,眸光冷冽地扫了一眼庆帝。
庆帝没有见到预想的结果,心里很是失望与愤怒,特别是触及穆淮得意的眼神,他更加坐不住了。
李公公在一旁轻声说道:“皇上,还早着呢,不急。”
庆帝深吸一口气,视线瞅了眼两侧,今夜不只是紫和殿有埋伏,还有殿外的弓箭手早已准备就绪,就连那些支持穆淮的家族,他都有安排人盯着,试图连根拔起。
他坚信穆淮难以逃出生天。
这一段插曲并未掀起多大波澜,酒宴正常进行着。
大臣们继续讨好穆洵,都是各自打着算盘。
穆淮微垂眼睑,嘴角泛着一抹暖意,霍檀给他的解毒丸,还真是有奇效。
她的医术,果然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