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敏酥微讶的看着丁牧川。这个问题可跟案件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丁牧川尴尬的避开了傅敏酥的目光。一瞬间,傅敏酥福至心灵,她也没有说破,就着话题简单说了一下这病的种种由来。丁牧川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的提个问题。傅敏酥一一解答。谢彧宣全程没说话,但,他也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的看一眼傅敏酥,若有所思的样子。一餐饭,硬是吃了一个时辰,饭菜差点儿就冷了,好在这个天气,冷菜冷食也不怕。吃过饭,丁牧川就让傅敏酥回去了:“这边还得细查一番,你最近不要外出,随时等候传召,配合调查。”
“行。”
傅敏酥应下,想到阎玉,她又补了几句,“阎玉之死很蹊跷,白长生这人,今天一番接触,我觉得他挺大男人的,他肯定不会同意仵作验尸,但不验,不知死因,大人不妨找有经验的医女去查一查。”
“我知晓了。”
丁牧川很大度,丝毫不觉得被一女子指点有什么不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
谢彧宣对丁牧川说道。丁牧川也笑:“肯定的,你媳妇儿有关的事,你还能跑得了?”
谢彧宣冲丁牧川拱了拱手,带着傅敏酥回去。路上,傅敏酥一直皱着眉头。好好一个人,就这样没了,让她心里很不舒服。“放心,丁兄会查清楚的。”
谢彧宣握住傅敏酥的玉手,柔声安慰。“我不是为这个。”
傅敏酥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以前还以为,我朝医署如此完善,医学方面的宣传应该也很到位了,哪知,有人还可以这样的愚昧,为自己的私欲,如此罔顾女子的健康。”
“你可以写个折子呈送御前,讲明其中要害,皇上最近更愁如何增加人口。”
谢彧宣帮着出主意。媳妇儿有难题,做丈夫的岂能旁观,再说了,他说的事,不久就会公布出来。“我写折子?”
傅敏酥愣了一下,她确实有科普女子卫生知识的想法,但是,写奏折却是她想都没想过的。“对啊,你可是医署博士呢,当然有写奏折呈送御前的资格,食君之䘵,为君分忧嘛。”
谢彧宣笑得意味深长,“你若不知如何写奏折,我可以帮你。”
“好,回去就写!”
傅敏酥眼睛亮了起来,反抓住谢彧宣的手,拉着就上了马车。从京兆府到长青医舍,并不远,很快就到了,之前去京兆府,也是坐的马车,所以,也没有多少人知晓傅敏酥被告的事情,只当京兆府请傅敏酥去看诊。萧弘宁却知,事情不寻常,一直等在接诊大堂这边,看到马车停下,马上迎了过去:“出了何事?”
谢彧宣简单的说了一下阎玉的事情。“那个很臭的妇人?”
萧弘宁愕然,随即又愤怒起来,“可恶,他们怎么能昧着良心说话!好心救她,竟然反咬人一口,良心都被狗吃了!”
“我们行得正,不怕被冤,不过,我担心有人借这事抹黑我们长青医舍,你要有所准备。”
傅敏酥想到白长生后来突然又要撤诉的事情,心生警惕。“我知道了。”
萧弘宁神情凝重起来。傅敏酥又问了一下这边的情况,确定一切顺利,就回了诊室。她得想想,这份奏折要怎么写。谢彧宣没跟进来,转去找萧弘宁说话。就像傅敏酥说的那样,要防止有心人背地里搞鬼,他们也要行动起来。下午,傅敏酥这边也有几个病人来看诊,鉴于阎玉这事的教训,她也学了个乖,能用针炙决不开药,能用食疗决不用药疗。好在,这几个病人都是小问题,很容易就解决了。其余的时间,傅敏酥都拿来写奏折了。谢彧宣吃了晚饭之后就一直陪着傅敏酥,奏折的格式以及一些忌讳,他尽数告诉了她,除此,他还调来了自己这么多年记录下来的数据供她参考。傅敏酥才知道,谢彧宣从十六岁起就在关注年幼成亲的各种利弊,其中就有不少女子因年幼产子、频繁产子引起的难产、夭折,还有男子年幼娶妻,子嗣不丰、早逝等数据。“你关注这些做什么?”
傅敏酥好奇的问。“原是不想太早成亲,便想着收集一些证据好说服祖父和父亲母亲,没想到,没用上,后来进了大理寺,遇到不少类似的案子,便一一记录了下来,没想到竟也有这么多了,”谢彧宣如实说道。“不想早成亲你就收集这些啊。”
傅敏酥哭笑不得。“一开始是,后来我发现,无论男女,过早的成亲都对身体不好,就想着多积攒些证据,有机会可以报给皇上。”
谢彧宣也不尴尬,坦言道,“没想到,能帮到你的忙。”
“谢谢。”
傅敏酥倾身在谢彧宣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谢彧宣顺手搂住了傅敏酥的腰,就势亲了上去。“别闹,还有正事要办。”
傅敏酥手快的挡住。谢彧宣幽怨的看着傅敏酥,不愿意放手。两人僵持。谢彧宣的眼神越来越委屈。傅敏酥忍不住失笑,主动亲了上去。好一会儿,谢彧宣才不情不愿的放人。傅敏酥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琢磨草稿。谢彧宣得了甜头,倒也没有继续缠着傅敏酥,开始整理数据。这一写,就是一个时辰。傅敏酥把草稿交给谢彧宣,让他把关,自己继续,这一次,她画的是宣传画。奏折是给皇帝看的,除了讲阎玉的事情,还陈述了女子未满十八岁生子的危害,并附上了谢彧宣给的数据作佐证。但,这些是普通人看不到的。而宣传画,则可以刊登到各种小报上,能让更多的人看到,尤其是女子们,至少能知道如何保护自己。谢彧宣帮着改了一下奏折内容,让傅敏酥重新抄了一遍,就推着她去休息。傅敏酥无奈,只好先睡,却不知,谢彧宣帮着关灯后,顺手就取走了桌上的东西,回自己那屋继续。次日,傅敏酥按时起床,谢彧宣已经走了。“谢大人说,余下的事情交给他办,让姑娘安心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