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什么,能跑哪里去。”
傅敏酥好笑的拍了拍枳香的头,“让到边上藏好,不要妨碍我。”
枳香坚决摇头,不肯退半步。傅敏酥只好伸手握住枳香的手腕,将她拉到了身边,另一只手已经抓出了两枚银针,对方一靠近,直接甩了出去。她不会功夫,可用针技能已经点满了,近距离的甩针认穴也极准,偶有失误,也不防碍打中人,毕竟,双方压根没把她们放在眼里,一股脑的涌上来,扎不中路人甲也能扎中路人乙丙丁。那个三儿首当其冲,离得近的也倒了三四个。“当心,这小娘皮会暗器!”
有人惊叫着提醒,剩下的人四散开又围抄过来。“铮~”与此同时,破空声传来,有人腿上中箭,倒了下去。中箭和中针可是两种概念,余下的闲汉们惊慌转头,可,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两个人影迅速掠了过来,寒光闪过,他们的腿上就中了刀,齐齐倒地。傅敏酥一惊,以为又来了什么杀手,拉着枳香转身就跑,没跑几步,身后风声袭来,她想也不想的扬手甩针,只是,针还没脱手,手腕就被人抓住,耳边也响起了谢彧宣的声音:“酥酥,是我。”
“??”
傅敏酥愣了愣,脚步一滞,便落入了一个温暧的怀抱,她抬头,眼前确确实实是谢彧宣那张俊逸的脸,莫名的,悬着的心落回了原处。“莫怕,没事了。”
谢彧宣揽着傅敏酥退到一边,目光在她身上流转片刻,确定她没受伤,才移到她指尖上,她手里还捏着一把细小的银针,看到这些针,他的眸光不由微凝。这一把银针甩出来,就算不扎到要害,也够让人喝一壶的。“你怎么在这儿?”
傅敏酥心安下来,眼睛看向场上,随口问了句。受伤的闲汉全部被谢泗平用绳子拴了起来,包括被她扎翻的那些,一个不落,串成了三串。“回家吃饭,家里没人。”
谢彧宣简单的回答。“??”
傅敏酥却听得一头雾水,她压根就忘记了谢彧宣说的要回来吃晚饭的事,对她来说,现在他们是两家人了,“你家怎么可能会没人?”
那么大的相府呢,主子不在,还有下人,再不济,还有门房和守家的护卫。谢彧宣看着傅敏酥,没答话。他听出来了,她压根没把他要回来吃饭的事当真,又或许,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姑娘,你忘了?谢大人留了信,说晚上回来吃饭的。”
枳香在旁边弱弱的提醒,她无比庆幸,还好今天谢大人要来吃饭,看她们没在还知道找一找,要不然,她们今天凶多吉少了。傅敏酥这才想起来有这事,她收回目光,才发现自己还在谢彧宣怀里,立即抬手推开了他:“今天的事,多谢了,回头请你们吃饭。”
她明明白白的表示,是因为今天的事情才请的饭,可不是同意他天天到她家蹭饭。“嗯。”
谢彧宣看了看傅敏酥,也没有纠结一顿饭两顿饭的问题,过去的几年,他无意间伤她太深,如今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那边,谢泗平已经从那些闲汉口中审出了幕后主使。谢彧宣和谢泗平都穿着公服,闲汉们天天逛东街走西市的,自然认得他们的服饰,早就吓得魂都飞了,谢泗平一问,他们就什么都招了。雇他们的确实是个丫环,但是,根据他们的描述,傅敏酥发现,那人似乎并不是傅静珠身边的那两个。线索,就此中断。谢彧宣淡淡的扫了那三串人一眼,便有了结果:“送去西山服半个月苦役。”
这些个闲汉,平时没少做混账事,扒寡丨妇家门、偷邻居鸡鸭鹅、拦小姑娘的路……恶心得很,但,件件罪不至死,衙门也拿他们没办法。“大人饶命!”
闲汉们顿时哀嚎起来,拖着伤腿再次跪下。谢彧宣摆了摆手。谢泗平会意,立即把人拉走。“吓死人了,还好谢大人来得快。”
枳香拿出帕子擦汗,后怕的说道。“他不来,我一样能带你出去,费点工夫罢了。”
傅敏酥哼了一声,抬步走在了前头。这会儿已经很晚,回城是不可能了,只能先出山再想办法找个地方歇一晚。谢彧宣安静的跟上。枳香看看前头,又看看谢彧宣,想了想,还是跑着去追谢泗平了:“姑娘,谢侍卫一个人带那么多人,怕是会忙不过来,奴婢去帮帮他。”
“你能帮……什么……”傅敏酥一句话都没说完,就眼睁睁看着枳香像只兔子般窜走了。谢泗平带着那么多人,走得并不快。枳香很快就追上了。傅敏酥看得无语极了。这臭丫头,这是还没接受事实还想着撮合她和谢彧宣呢,回去一定要好好洗洗脑!谢彧宣却是勾了勾唇,不徐不急的落后傅敏酥半步,静静陪伴。他明明没有说话,可是,傅敏酥还是无法完全的忽视谢彧宣的存在,她翻了个白眼,忍着浑身的不自在,低头赶路,然而,无论她走快还是走慢,他始终都保持着落后半步的距离。“你能离我远一些吗?”
傅敏酥忍了一段路,忍无可忍,倏然调转脚步瞪向谢彧宣。此时,半月已然挂上树梢,山间光线晦暗,她转得急,一时也没留意脚下,这一转,就踩到了一块比较尖锐的石头,脚下刺痛,她下意识的挪开脚步,身子失衡,就往旁边歪去。旁边,看似有路,实际上却都是杂草,下面藏着暗沟。傅敏酥想要稳住身体,脚步再次后退,于是,一脚踩空。“当心。”
谢彧宣出手很快,一把揽住了傅敏酥的腰,将人捞了回来。傅敏酥被这力道一拉,直直撞进谢彧宣的怀里。谢彧宣后退两步,背撞到了山壁,不由闷哼了一声。“什么味道?”
傅敏酥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皱着眉凑在谢彧宣身上嗅了嗅,抬头看他,“有伤?”
“小伤,无碍。”
谢彧宣低头看着傅敏酥,喉结下意识的滑了滑,手掌微微用力,扶正了她,“可有伤到?”
傅敏酥狐疑的打量谢彧宣一番,见他神情淡淡的,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刚刚燃起的那点儿关心立即消散,她低头,抬脚动了动,皱起了眉头,方才那一下,好像伤到了脚底心,这会儿稍用点儿力就疼,而出山的路,还很长。这下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