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芝兰有些犹豫。“娘,你去吧,谢太医事务忙,不好耽搁了他。”
傅敏酥冲陆芝兰笑道。陆芝兰这才进了小厅。她身边的嬷嬷和丫环跟着进去侍候。“大少奶奶,相爷说,若是遇着你,让我给你带句话。”
谢太医没有马上进屋,而是看着傅敏酥说道。“辛苦谢太医,不知相爷有何吩咐?”
傅敏酥客气的行礼。谢太医点了点头,说道:“相爷说,你若有空,回去看看他,还说,你莫忘了,你是谢家的长孙媳妇,相府的大少奶奶,行事莫要坠了相府威风,该硬的时候,别怂。”
傅敏酥:“……”这是……谢相爷能说的话?傅静珠嫉妒得差点儿掰断自己的指甲:“……”那个灾星,她凭什么?!谢太医说完,就进了小厅,给陆芝兰看诊去了。傅桃福看了一眼,交待了三个弟弟几句,也进了小厅。隔房的妹妹虽然可怜,但,他更关心自家母亲的健康。傅敏酥有些意外的看了傅桃福一眼,转身看向院中众人,正好,便看到了傅静珠眸中仿佛能拉丝的怨毒,她顿时便笑了起来:“猪妹妹,讳疾忌医可不好,且,孩子已经够可怜了,未出世就没了爹,你这当娘的再不上心,孩子多冤呢?”
“多谢大姐姐关心,我会小心的。”
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傅静珠只能咽下心里的憋屈,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柔柔弱弱的道谢。“应该的,我也是学医的,就见不得人折腾未出世的孩子。”
傅敏酥笑盈盈的接受谢意,语气真诚,“再说,妹妹身子弱,小产又伤身,不小心很可能便导致以后都不会生育哦。”
“傅敏酥,你怎么能这样咒妹妹?!”
傅枣福瞪大眼。“人家亲哥哥都没开口,傅四少你这么着急冲出来做什么?”
傅敏酥横过去一眼,凉凉的说道。“我是你哥,我不能看着你这么恶毒!”
傅枣福怒道。“呵,我可没你这种是非不分、胳膊肘还往外拐的哥哥。”
傅敏酥怼了一句,看向杨大夫,“杨大夫,那丫环身上有个香包,有劳您鉴定一下,是不是有问题?”
话音落下,那边一直压着桔翠的婆子立即机灵的摘下了桔翠腰间的香包送了过来。杨大夫接过,细细的闻了闻,又打开香包,掏出里面的东西仔细分辩了一下,吃惊的说道:“这是谁家的丫环?”
“哦,她是老夫人派到我二妹妹身边的大丫环。”
傅敏酥很好心的介绍。“大丫环都是贴身侍候的,她身上怎么能有这样的香包呢!”
杨大夫大吃了一惊。“可不是,我也觉得很奇怪呀,只是,我的话,他们不会相信,说不定还要反诬我栽脏。”
傅敏酥点了点头,“还请杨大夫帮着解释解释。”
“这里面除了麝香,还有一味芫花、甘草和红花,其中,芫花反甘草,红花同样有活血化淤之效,这些可都是有孕之人禁用的。”
杨大夫越说越觉得惊奇,“贵府老太太怎么会派这么一个完全不懂的丫环来侍候有孕之人呢?”
杜霜语和傅林檎齐齐黑了脸。丫环是老太太派的,可香包不一定!三房、四房的几人则眼睛发亮,吃瓜吃得高兴,他们本以为今天能看到长房吃亏,没想到,二房竟然还有这么精彩的事儿。“姑娘懂医?”
杨大夫说完,又好奇的问傅敏酥。“是。”
傅敏酥点头,“也亏得我今天过来看望我娘,要不然,我娘真是跳水里都洗不清了。”
“原来如此,也多亏了姑娘在,施针稳住了胎像,要不然,我等过来也是无能为力。”
杨大夫说这些,却是看着傅林檎几人的,“这位……姑奶奶的身子极弱,若是这胎保不住,只怕以后都不能生养,你家里人可得多上心,年轻轻的不能生养,多可惜。”
杜霜语黑沉着脸盯着杨大夫,很想说他是在胡说八道,无奈,这个姓杨的大夫在这一带很有名气,家里老爷子有个头疼脑热,也时常请这位过来看,她轻易得罪不得。因为上次的事办砸,这些日子,老爷子一直在给他们二房脸色看,她的掌家权都被收回去了大半。“今日,辛苦杨大夫了。”
傅敏酥说着,将香包取了回来,抛到了傅林檎的怀里。傅林檎下意识的抬手接住。“傅二老爷,给丫环的是你的亲娘,受伤害的是你的亲女儿,这事儿,旁人不好沾手,余下的就交还给你处理了。”
傅敏酥同情的看着傅林檎说道,“唉,可怜的二公子哦,不知道他知晓自己的骨肉被人如此对待,会如何伤心呢。”
傅静珠听到“二公子”三字,整个人缩了缩。杜霜语就站在旁边,立即伸手搂住了她。“嗳,别动我的银针。”
傅敏酥上前,迅速的将自己的银针全部取了回来。“杨大夫,她这银针,是否对我女儿身子有害?”
杜霜语急急问。“不会,若非这位姑娘的银针及时稳住胎像,只怕这会儿,令媛已经小产了,是药三分毒,喝保胎药可没针炙稳妥呢。”
杨大夫很肯定的给傅敏酥正名。“我也是怕我娘的院子被血污了才出手,二夫人不必太谢我。”
傅敏酥笑道。杜霜语想杀了傅敏酥的心都有,哪可能会谢她,可,这会儿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没办法,只好生硬的转移话题,请杨大夫给傅静珠开安胎的药。杨大夫看向傅敏酥,奇怪的问:“家里有擅长针炙的姑娘,为何还要舍近求远?”
“杨大夫,我可不住这儿,何况,让我针炙,只怕他们会吓得夜里睡不着呢。”
傅敏酥笑眯眯的解释。二房几个人的脸色越难看,她这心情越好。唉,感觉最近她越来越坏了啊。杨大夫微愣了愣,随即便明白了过来,他也不问别的,到一边给傅静珠开药。这时,谢太医也给陆芝兰看完了诊,留了药方出来了,看到傅敏酥,又多说了两句:“令堂的身子已无碍了,余下的,药膳调理即可,平日若有不适,都可来寻我。”
“多谢谢太医。”
傅敏酥恭敬的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