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奴婢是替姑娘高兴而已,可不是倒戈,姑娘若是不愿见谢大人,奴婢便是拼死也要拦着他的!”
枳香连连摇头。“倒也不用拼死。”
傅敏酥只是开玩笑,见状,示意枳香去送茶,一会儿回来准备晚饭。谢彧宣怒打小舅子的事,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几句,没一会儿,杜太医就来了厨房,跟傅敏酥说先去隔壁看看萧老,一会儿再来吃饭,趁机溜走。傅敏酥没留,毕竟,这边全是女的,杜太医一个老男人等着也尴尬。吃的人多,晚饭就多备了一些。傅敏酥每样都做了两份,让枳香送了一份到隔壁。这一送,杜太医干脆留在那边吃。毫无意外的,他又跟萧老和福宣宣扬了一番谢彧宣打傅枣福的事。傅敏酥在自家厨房熬药,都能听到杜太医夸张的声音,不由满头黑线。“表嫂。”
苏子娴独自来到厨房,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好笑。“何事?”
傅敏酥回头看了一眼。“你何时回相府呀?”
苏子娴试探的问。“谁让你问的?”
傅敏酥收回视线,自顾自的扇着火。“没谁,就……我自己想问的。”
苏子娴绞着手帕,有些讪讪的垂下头,“我……那个……”“有话直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傅敏酥凉凉的说道。“你不回去,我怕表哥哪天也来打我。”
苏子娴涨红了脸说出自己的担心。“你表哥打女人?”
傅敏酥讶然的看向苏子娴。“啊?”
苏子娴抬头,立即会意过来自己的话有问题,急忙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表哥虽然性子冷,不理人,可,他不会打女人的,表嫂你别误会他啊。”
傅敏酥似笑非笑的望着苏子娴。苏子娴顿时不安起来,她咬了咬唇,继续说道:“我就是……就是……听到傅四少爷被打,担心嘛,万一表嫂真的不回相府,表哥岂不是要怪我……他就算以前不打女子,可……万一他派个会功夫的丫环给我,我……我不就惨了。”
这忐忑不安的语气,好像她说的事情快要成真了般。傅敏酥听得很无语:“他应该不会做这种没品的事吧?”
“以前,他还从不打架呢,为了你,还不是当街揍人……了。”
苏子娴下意识的反驳,说到最后,又想到自己的处境,声音猛的低了下来。“我记得,出府前,你还说……”傅敏酥眼珠子一转,提起往事。那时的苏子娴,可是很嚣张的。“哎呀!表嫂!”
苏子娴吓了一跳,直接扑上来抱住了傅敏酥的胳膊,急急说道。“以前是我不懂事,我年纪小,被人挑唆就当了真,你也知道的,我打小就……仰慕表哥,在我心里,表哥就是完美无缺的君子,容不得半点儿玷污的,所以,我才太生气了,说了那些混账话,现在我知道你才是我真正的表嫂,我怎么还会那样嘛。”
“好好说话。”
傅敏酥歪着身子抽出自己的胳膊。“表嫂。”
苏子娴也豁出去了,双手合什,可怜兮兮的看着傅敏酥。“我不会回去的。”
傅敏酥淡淡的说道。“为什么呀?”
苏子娴瞪圆了眼睛。傅敏酥望着苏子娴不说话。为什么需要问她?“表哥以前不理你,可现在对你这么好……”苏子娴的话越说越低,不过,她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说完,“我姑母也不是不喜欢你,以前她……她只是觉得,你委屈了表哥,而且,她也是为了我……以后,她定不会了,待我伤好,我就去找姑母,一定跟她好好说说,行吗?”
“管好你自己的事。”
傅敏酥敬谢不敏,“我的事,不必你管。”
“表嫂,表哥他……”苏子娴还想再说几句,便看到傅敏酥的眼神冷了下来,她吓了一跳,立即闭了嘴。“药一会儿就好,回房等着。”
傅敏酥面无表情的赶人。以前的苏子娴很烦人,天天找茬。现在的苏子娴同样烦人,待她稍稍好些,便能顺杆爬,好像她俩关系多近似的。“好嘛。”
苏子娴扁了扁嘴,委委屈屈的回房去了。傅敏酥听到脚步声消失,这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她也真是,怎么就一时心软把这位给带回来了!夜里,谢●窗户侠●彧宣又来了。傅敏酥今天有所准备,他来的时候,她衣着整齐的坐在桌边画画,而且,正面对着窗户。谢彧宣一进来,就笑了:“在等我?”
“嗯。”
傅敏酥大大方方的承认。谢彧宣笑了起来,走到傅敏酥对面,随手放下腰刀,便坐到了她左侧的位置上,抬眸看画:“在画什么?”
“回京时,遇到了一些好玩的,顺手画着玩。”
傅敏酥也没有遮掩。谢彧宣看着画上纠缠的人影,顿时笑不出来了:“你这是……”“怎么?”
傅敏酥挑眉看向谢彧宣。“若被他知晓,定不会放过你。”
谢彧宣伸手,修长好看的手指在二皇子的人像上敲了敲。“说得好像现在他就能放过我似的。”
傅敏酥撇嘴,径自落笔收尾,“傅静珠肚子的孩子,是他的吧?”
谢彧宣没说话,也不意外。“傅静珠落到如今的下场,怕是恨不得弄死我,他是她的相好,能看我顺眼?”
傅敏酥直言道,“只怕,早就憋着坏找机会呢,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坐着等死吧?”
“我不会让他动你。”
谢彧宣声音沉沉。“我如今能安然无事,怕也是沾了相府的光,可若有一日,他坐上那位置,我,甚至是相府,他会放过吗?”
傅敏酥说着,再次看向谢彧宣,“谢家三代相爷,虽说从不站队,可如今你与我纠缠不清,他若得那位置,能相信相府还能一如既往的忠心吗?”
谢彧宣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摸摸傅敏酥的头:“莫要胡思乱想,莫说他能不能心想事成,便是真有那一日,相府也不是吃素的。”
“我是吃素的。”
傅敏酥拍开谢彧宣的手,“为了自己死无葬……”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谢彧宣的一根手指按住。他的指腹微微有些凉,隐隐的还带着些许竹香。傅敏酥顿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