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言闻言，沉默着低下头，不发一言。
景行悄咪咪地将空言打量一番，想着该怎么动手。
但在他动手之前，空言先动手了。
空言很温柔地把手放在景行的手上，然后景行就从人形被打回了狐狸，一只爪子被空言拎在手里。
才没有掉下去，悬空挂着。
景行：？？？！！！
这剧情和想的有点出入？
“空言，你干吗？”
空言把景行托抱在手心里。
“施主恕罪，施主不愿去，贫僧也无办法，只得如此，留施主一个人在此地，贫僧无法放心。”
“这林子里野兽其多，又多有修仙者经过，贫僧思来想去，施主还是和贫僧走最好。”
算计不成反被算计的景行怒哼了一声。
空言这个和尚，焉坏焉坏的。
每次搞事情之前什么都不说，把人打了以后，才一本正经认认真真地道歉。
空言哄着一般动作轻柔地摸了摸景行的脑袋。
“施主，这林子太危险，你一人再次委实不安全。”
“我是妖怪，有什么不安全的。”
“是半妖。”空言纠正，“且实力弱。”
半妖景行是承认的，但是实力弱景行不承认。
“我强到能打得你跪下叫爸爸。”
“施主，你打不过贫僧。”
“我那是不想打你。”
空言没说话。
不和小狐狸争辩这个问题，但是他也不能说谎话，依着小狐狸说他很厉害，所以最后空言啥也没说。
把景行这个小狐狸提拎到自己的衣襟里面藏着。
景行冒出一个头，被空言按了下去。
“城中修仙者众多，待在我怀里，莫要胡闹。”
“哼哼。”
哼哼两声，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空言知道景行不满，伸手捏了捏景行软绵的狐狸耳朵。
“乖。”
景行：“……”
话不好好说，竟然使用美男计。
空言的声音有那么点冷淡淡漠的意思，平素听起来像是山间吹来的风一样清凉干净。
但是一说起甜言蜜语来。
你就觉得这种禁欲、超俗般的声音，哄着你，简直让人不要太心动。
特别犯规！
“知道了。”
“嗯。”
得了景行的保证，空言这才带着景行进城。
大早上的。
城内已经很热闹了，来来往往不是少人，这其中来往的人也有些许拿着剑的修仙者。
这座城可能因为有修仙寺庙再次镇守，城中其乐融融，没有妖怪邪祟等。
景行大概是头一个敢这么正大光明进这座城的小狐狸了。
景行从空言怀里露出一个脑袋来，圆溜溜的狐狸眼睛四处张望，爪子啪嗒伸到外面来。
被空言按着头，又被按回了怀里。
“莫闹。”
“我看看。”
“此城来往修仙者众多，其中不乏有修为高者，若是被他们发现，贫僧恐也无法护住你。”
空言倒不是怕那些人。
就是他一人难免对付起很多人来会处于下风，到时候怕一时无法保护到小狐狸，更何况这小狐狸只是一只半妖，若真被这些修仙者不小心伤到了。
可不得了。
昨天手臂上多了一条红痕，就让他哼哼唧唧大半天。
空言一只手就轻轻按在景行的狐狸脑袋上。
景行扑腾了几下，都没爬出来。
爪子挠了空言一下。
不情不愿地不动了。
“不看了。”
其实有空言震着，景行趴在空言的怀里，那一身妖气都被空言的佛气修为遮盖着，一般人都发现不了。
只会以为景行是一只普通的狐狸。
就连修仙者也是，若不凑近了看也无法发现。
景行这个狐狸是一只妖怪。
空言就是太小心了。
大概是昨天的事情，景行被一群修仙弟子打，让他猛然间明白过来，景行是一只妖，修仙者一旦发现就不会留他。
不会管他是好是坏。
景行安分了下来，空言却也没有放松，将手松开。
一根手指就压在景行的脑袋上。
见景行用爪子恨恨挠着他，空言也没说什么，只是捏着景行软软的耳朵。
此前他就一直很想捏景行的耳朵，只是那时候他也一直坚信自己心中有佛祖，固执地不愿同景行太过亲昵。
免得辱了佛祖。
景行拿爪子拍了几下空言，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不给摸。
空言才悻悻收回了手。
继续带着景行往前走。
一和尚一狐狸穿过热闹的街市，来到了城南最边的一座小山下面。
这座山叫做清秀山，清秀山不大，也不出名，但上面的一座寺庙却是整个大陆都极其出名的。
这座寺庙是真个修仙门派前十，门派内有一位得道高僧慧智大师，在整个大陆都德高望重、受人尊敬。
慧智大师一生都没有收过徒弟，只有空言这个还不是徒弟的徒弟。
空言抬头，一眼就能看到半山上的那个寺庙。
寺庙不算很大，但整座山就这一处，也算醒目了。
景行从空言的怀里露出头，抬起狐狸脑袋也看到了那个寺庙。
仰头。
“一定要上去吗？”
空言沉默须臾，点头。
抬步带着景行上山。
“我已有十几年没有回到这里了。”
“十几年，所以也没什么可留恋的对吧？”
空言：“……”
空言的语气刚有那么点伤感，就连气氛都带着点伤感的意思，被景行这么一句话，全都没了。
伤感是个屁。
空言无言以对。
但这句话说的也没有错。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怎么可能没什么可留恋的。
他下山，游走在这世间，所为的不就是有一天能回到这里。
但……变了。
没得到空言的回复，景行仰着脑袋，继续说。
“没什么留恋的，我们看看就走吧。”
景行致力于把空言拐走。
空言这会儿又沉默了。
只是带着景行上山，一句话都不说。
没得到回答的景行，又抓了空言一下。
空言不搭理景行，一步一步上山。
不一会儿就到了。
寺庙门前有一个高而长的台阶，空言抱着景行上到第三层台阶，两个才看到，寺庙的大门是关着的。
因这座寺庙的特殊性，只有规定的世间是向香客开门的。
空言把景行从怀里拿出来。
抬头，“再上前，便是佛门之地了，你无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