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嘛,赚钱的生意,你硬要做成赔钱的,三个五十两,这怎么敢的呀。”
秦莲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讲起来,做生意谁会一直同情花钱的人啊,秦莲说到一半,田春华推门回来,连忙住嘴,她娘却是没看她一眼,只是脸上都是愁绪。
“娘,怎么了呀?”
秦莲小心翼翼的开口,不知道怎么出去一趟就成了这样,田春华和谢安打了招呼,勉强的笑了笑又拉下脸,喝了口水,低低的开口,眉头紧锁。
“我刚才去地里看,怕是又闹锈病了,那地里庄稼一片全是,怕是今年收成好不了了,咱们家种的还好不多,也不靠这个赚钱,哎,今年怕是饿死的人又少不了。”
田春华摇着头感叹一番就离开了,秦莲只是“哦”了一声,谢安却是满腹疑惑。
“锈病……”
谢安推脱了她们娘俩留她吃饭的邀请,出来走到路上还忍不住去想,那“锈病”到底是什么东西,谢安边走边想,不知怎么就拐偏,走到了村里的庄稼地上。
谢安稍眯着眼去看,那本来绿油油的叶子上都是黄色颗粒一样的东西,谢安看着眼熟,也没细想,走了还没两步,就突然惊醒,那不是和之前小时候家里庄稼一样吗?
谢安越看越像,又绕回地里确定一次,确定下来想起田春华之前说的话,再次返回她们家。
她们正准备吃饭,看着谢安回来,田春华还起身要去给她拿碗筷,谢安急忙拦住她,眼睛里面闪着亮光。
“田姨,你们地里庄稼要等着秋天卖钱吗?大概可以卖多少,我给你们银子,把你们今年地里这批庄稼买下来。”
田春华听着云里雾里,还以为谢安是出去撞了鬼,现在开始发疯了,谢安平静下来,不再激动,又连忙开口解释道。
“我刚才路过村里庄稼地,我好像知道该怎么治锈病,我会做药。”
田春华一脸惊讶,上下看看谢安,是盖不住的怀疑和担心,谢安还想说些什么,争取下来这事,田春华却是笑着挥了挥手。
“那你就去试吧,我领着你出去指指我家地在哪块,你随便试,反正也是怕地成了荒地,或者邻家占走,我们才种点东西。”
谢安连忙道谢,田春华却是不以为然。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要不是你做绣工想着我们,我们哪能买的起肉啊,这村里人谁不眼红这好差事?”
谢安走出来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感觉像是做梦一样,使劲的晃晃脑袋,想着不能辜负她们的期望。
谢安先回家吃了饭,吃饭的时候还一直注意着两个孩子,看她们好像没昨天那么难过,才暗自松口气。
吃完饭之后,谢安就出门准备上山,田春华也说了,这种虫害只能靠硫磺熏治,效果也很不好,也没更好的办法。
谢安想起小时候,家里没钱,她们就是自己做杀虫药,去解决虫害,虽说效果比不上花钱买的,但也能治理好一多半,总比一直放着不管好。
山上到处都有的臭蒿,谢安拿镰刀砍下来装到竹篓里面,直到把竹篓全装满才满头大汗的起身离开,她皱着眉锤了锤腰,一直弯腰割草,腰酸疼的了不得。
等回了家,谢安从侧屋找出一口废弃的大锅,这草味道太大,谢安就没准备进屋,在院子里绑着绳子,把锅吊起来,下面加火。
等里面的水开始散出热气白雾,谢安把处理好的臭蒿茎叶切碎,和水三比一的比例放进去,熬煮四个小时,又拿纱布过滤,过滤后加百分之一的石碳酸,就做出了农药原液。
石碳酸就是苯酚,可以从煤焦油里面隔出,谢安还从田春华她们家里要来一块煤,把煤扔到下面的火里,等完全烧完,谢安耐心的取灰混合出原液。
又把原液按一比五的比例兑水,谢安苦大仇深的凑过去闻了闻,忍不住干呕,确实是这个难闻味道。
谢安干呕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忍不住揉揉鼻子,等都弄完就快天黑了,谢安把农药小心点装到喷壶里面,想着明天送去,把院子粗略打扫一下,谢安左看右看,想着先把喷壶放哪里好,转来转去也没好地方。
院子里有鸡和狗,说不定会碰倒,放屋子里的话,这喷壶又没密封性,怕她们一家中毒,挑来挑去还是那个破屋子,谢安把喷壶放进去又扣了个盆盖住,家里没有锁,只能简单关住门。
两个孩子在屋子里乖乖待着,谢安专门嘱咐了他们别出来,自己小时候就做这个,吸入过多,差点就死掉了,谢安想起小时候不愉快的记忆,又是忍不住悄悄叹气。
闻着自己身上也是这味儿,谢安苦着脸,像是植物大战僵尸里面吃了大蒜的僵尸一样,把外衣脱下扔门口,反正这下也不用担心男女有别非礼勿视啦。
谢安美滋滋的想着,沈知年在将军府里认真读书,却是忍不住打喷嚏,还以为是谢安在想自己,轻笑出声,惹得从小跟他的随从还以为是中了邪,连忙去找夫人报告。
沈知年书房里还挂着谢安的画像,穿着简单粗布衣裳,头发被随意一个木簪挽起,不听话的发丝随风飘荡,正回头冲着画外的人浅笑。
“哎呀,少爷!”
沈知年正忙里偷闲悄悄想着谢安,旁边莽莽撞撞的侍女却是把水洒在他衣服上,人也险些扑到他怀里。
险些,因为沈知年闪身躲开,还下意识把书扣她脑袋上了,以为是白日还会有恶鬼出现,皱眉厌烦的看着他。
见着扑不到人怀里,那侍女暗自咬牙,抬头又是含泪一副可怜样子,还抿嘴强撑着,像是什么坚强柔弱小白花,脸色苍白,呐呐的开口说道。
“我帮少爷擦擦吧,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少爷,您别生气,我会赔少爷的。”
说着话就像靠近沈知年,手都快摸上来了,吓得沈知年一激灵,连忙后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