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知眼神空洞,望着墙上凸起的石头,不知在发呆想些什么,只是沉默着,不大的石洞里,只能听见外面“哗哗”的雨声。
“哎。”
长久的沉默,只是化作唇齿间的一声叹息,尽量压低着声音,不去吵到谢安休息,他把脸藏到手掌间,蜷缩在墙边。
“呜……嗷……呜呜……”
外面伴着雨声传来奇怪的哭喊声,林清知不去理会,是刀劳鬼。
常伴随大风大雨出没,发出的声音像是哭喊咆哮声。
若是普通人遇见,定是怕的了不得,可惜这里除了他就是爱抓鬼的谢安,那鬼只敢在远处喊着,从不敢靠近一点点。
林清知也不准备出去抓它,免得麻烦,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装作没有听到。
等着谢安醒过来,他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脸上只是冷淡神色,语气浅淡。
“走吗?”
谢安皱眉,迷迷瞪瞪地醒了过来,捂了捂额角,从山洞出去,看了看外面天色,斟酌着下了决定。
“走吧,小心些,别留痕迹。”
“嗯。”
还是熟悉的流程,两人把屋里有人存在过的痕迹处理掉,就加快脚步赶着离开,还是一样的路线,又回到那个小镇上。
这次有了防备,他们两个索性带了帷帽,遮掩着面容,疾步前行,想要快些赶路,被人拦住倒是意料之外,那个人更是让人猜不到。
“沈知年?”
谢安抽了抽嘴角,疑惑的开口,那人抬头扬眉冲她勾唇一笑,不知迷倒身后多少姑娘,他表情无辜又惊喜。
“安安怎么在这里呀?”
谢安为难地看了眼身后不断散发冷气的林清知,斟酌一下,尽量简短地说道。
“有些事,着急赶路回去。”
自己这是委婉的逐客令,可他就像是听不出来一样,笑眯眯地继续追问。
“安安要去哪里?”
“桃破谷。”
虽然疑惑,但还是直接说了出来,想着那是自己的地盘,两个人再怎么样也不会顺路,可想不到,沈知年却是眼睛发亮,甚至靠近她一步。
“那可太巧了,我也要去桃破谷。”
谢安的信誓旦旦被一下子打破,瞪大眼睛,看向表情无辜的沈知年,急切地询问道。
“你也去桃破谷?”
“对呀,那位下令,让我去桃破谷打听些事情,那咱们一起走吧。”
说着就靠近过来,挽上谢安的胳膊,不理会她的抗拒,自顾自的贴着,两人争执间,她的帷帽不小心掉落。
路过的人有的还记得她,不免多看一眼,这一下看见了沈知年,和之前那公子并不相像的面容,此刻笑吟吟地看过来,一双桃花眼弯的勾人。
谢安无语地站着,想要弯腰捡起帷帽,还没来得及动弹,一旁站着的林清知倒是先忍耐不住,把自己的帷帽也摘了下来,脸上表情冷的快要凝出冰珠。
“这,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路人还疑惑的挠挠头,沈知年耳尖,听见他的疑问,眼睛亮晶晶的望过去,像是小狗一般。
“我是她夫君。”
“嗯?”
谢安,林清知,那个路人,皆是茫然的看向他,他站的笔直,毫不心虚,像是煞有其事一般,可听见那人的话,还是忍不住破防。
“可是,这姑娘的夫君,不是这位公子吗?”
沈知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见了林清知,脸色僵硬一瞬,坦然开口说道。
“嗯对,我是外室。”
“外室?”
对着众人的不解震惊,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没错,我太喜欢她了,哪怕她有夫君,我也愿意,所以我自奔当夫人的外室。”
谢安终于忍不住了,无奈地闭了闭眼,拽着两个快要挂到自己身上的拖油瓶,疾步离开,假装听不到身后人群的讨论。
等着离开,她才松了口气,放开手里紧抓着的两个衣袖,脸色臭的可以,还没开口询问,沈知年就微垂着眼睛,失落的开口解释道。
“对不起安安,我想着编个身份,方便我们行路,想不到你们已经用过了这个理由,没办法只好那么说。”
“……没事。”
谢安敷衍地说了一句,不欲和他多说些什么,没别的法子,他们三人开始一起赶路。
本来该从官路走,但想着沈知年的马车是皇上派的,若是认识了路,只怕日后麻烦,索性三人就自行赶路去桃破谷,从树林小路前行。
那树林阴森,他们素来不爱走那里,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而且从林子里可早三日到谷里。
她想着早点回去,早点远离身边这两个成日阴阳怪气的家伙,沈知年和林清知不知道抽什么风,像是疯了一样。
就连吃个果子都要吵一架,沈知年抱着一堆果子过来送她,挑衅地看着林清知,说道。
“他怎么不去弄些吃的呀,不像我,心疼安安。”
“……哦。”
林清知淡定地“哦”了一声,靠着树桩轻咳起来,一脸地虚弱。
“那我现在就去,尽管我有伤,但是没关系,为了安安都是应该的。”
顾不上沈知年气的扭曲的表情,谢安紧张地看了眼靠树的林清知,急忙问道。
“你旧伤又疼了吗?”
还没问出来一个结果,树林里突然传来异响,狂风大作,落叶被卷起,他们三人也被迷的睁不开眼睛,谢安好不容易睁开眼睛一看,看到那旋风中央的东西,心里暗道不好。
“不好!是噬魂阵!”
噬魂阵可吸人进困境,一般都是从前遗憾之时,若没有法子离开,或者陷在里面,魂魄就再也寻不回来了。
这阵法如今早就寻不到了,不知这里怎么突然出现,三人来不及想出办法,就被齐齐卷了进去。
阵法把三人吸了进去,就极快地平静下来,不再有任何异样,仿佛从来没发生过一样,只是远处瑟瑟发抖的小动物,显出有些古怪,树林里胡乱倒下的树木,更是显得妖异。
“谢安……希望你可以活着出来。”
一个黑衣人慢步出来,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声音,低哑着嗓音,说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一转眼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