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又来了,我说你们这些崇尚儒家的人啊、】
【那干脆去出家当和尚去算了吧】
【也不对,这秦朝好像还没有和尚吧,是……】
【哦对,唐朝,唐朝之后才有的和尚。】
【关键是,你学儒就学儒,扯什么天下生灵、皆有灵性这些玩意儿呢。】
【该吃吃该喝喝,该行善行善,该积德积德,你这也太极端了。】
王辰很是不爽,儒家思想他大概也是知道一些的。
哪有扶苏和蒙越他们这般夸张,搞的吃点肉好像都是一种罪过一样。
一旁不远处嬴政的目光也闪烁着光芒,扶苏的这种表现正是他一直都担忧的地方。
并非说扶苏没有才能,相反,扶苏的才能和目光是很多人都不能比拟的。
但就是这性格太过柔软,该狠的时候狠不下心来,这东西若是不改,有天大的才能也是白扯啊。
此刻,他倒是想看看王辰会如何跟扶苏对弈!
“那公子,我想问问你……”王辰继续挂好鱼饵,把鱼线扔到水里接着道,“你吃过肉吗?”
“回卫公大人,公子不曾吃过……”
王辰:“……”
这特么就很离谱,他竟然没吃过肉。
“其实公子不懂事,自是被大人强行喂吃过,不过那算不得数的。”扶苏继续说着,似要彻底堵住王辰的嘴。
“好,那也就是说,公子平时是不吃肉的对吗?”
“是!”
“那我现在让你吃肉,你是不是不高兴、你是不是很难受、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人甚至是有毛病?”
王辰继续追问,而扶苏也在不断的思索这句话有没有漏洞。
不够很可惜,思考了半晌,他也没找到这句话哪里有问题。
“这……确实是如此。”
“很好!”王辰咧嘴一笑,他扭头看向扶苏,“那反过来想一想,另外一个人喜欢吃肉、爱吃肉,你却让他不吃,他是不是会和你一样,很不高兴、很难受,甚至会觉得公子你有毛病?!”
“这……”
“这也就是说,你不爱吃肉,你平时不吃肉,别人非要让你吃你就不高兴了,可是别人爱吃肉想吃肉,你却不让人吃,你觉得合理吗?”
这句话直接问的扶苏哑口无言,这设身处地的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个理儿啊。
实际上啊,王辰想要表达的意思非常简单。
那就是,你不喜欢干啥老子不强迫你,老子想干啥,那特么和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你别没事儿在这跟我找事儿。
什么天下苍生、万物众生,和我有几毛钱的关系呢?
只是对方毕竟是公子扶苏,而且人家的爹也在这呢,说这么直白自然是不太合适的。
短暂期间,扶苏的大脑竟陷入了一片空白,就好像电脑死机一样,他竟然找不到一句可以反驳的话说出来。
“可……可是,钓鱼这件事,确实……很残忍啊,天下生灵应该平等对待,为何就要这样对一条鱼呢?”
扶苏想不到什么别的话了,只好尽量的用这种言辞来进行反驳。
“天下生灵?”王辰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公子是如何定义天下生灵的,或者说,你认为什么是天下生灵?”
“这自然是飞禽走兽,花鸟虫鱼……”
“草算不算?花算不算?”
“这个……也……也应该算的。”
扶苏想了想,好像也确实应该算啊。
虽然花草和动物不同,但它们的那种勃勃生机,那种向阳生长,确实也可算是生灵中的一类。
“好,公子你不吃肉,菜你总是吃的吧。”王辰气的已经快要砸鱼竿了,这种脑子一根筋的人,他遇到的这算是第一个。
“这是自然,不吃的话,我岂不是要饿死才是。”扶苏笑了笑,觉得王辰问的这个问题很白痴。
“刚刚你自己把花草都归于生灵一类了,你还吃它,你不觉得这很残忍吗?”王辰立刻反问。
这一问,扶苏立刻意识到了自己言辞间的漏洞。
但这也不算漏洞,因为他说的是实话啊。
不过扶苏的反应也很快。
“花草岂能等同于虫鱼鸟兽,他们仅仅只是草木生长,也无法言语鸣叫,即便将其斩断切掉它们也不会疼痛……”
“这问题就来了。”王辰冷笑一声道,“花丛树木虽无法言语鸣叫,虽不会流血喊痛,但公子你非草木、你非花草,你怎知它们不会痛呢,也许本来就很痛很残忍,正因为它们无法表达出来,所以你才不觉得残忍呢?”
扶苏面色一变,王辰这话说的也有道理啊。
自己又不是花草树木,它们究竟疼不疼,自己哪里知道呢?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所以,公子你陷入了一个死胡同,或者说你走的路太极端。”
王辰淡淡的说道,“世间万物,都要讲求一个适可而止,任何路子走的太极端都会出问题的。”
扶苏细细思索,随后却还是摇了摇头。
“卫公大人,这可能适用于某些地方,但有些事情是绝对不合适的。”
王辰无奈的摇了摇头,管你合适不合适,干特么我屁事,你只要别来打扰老子钓鱼就行了。
这种榆木脑袋,王辰觉得自己以后还是少接触微妙。
要是待的时间长了,他怕对方会影响到自己的智商发育。
扶苏见王辰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意思便也不再自讨没趣。
不远处的嬴政也是有些失望,本以为王辰能以某些言论激发一下扶苏,结果看来起到的效果甚微啊。
但有一点嬴政还是捕捉到了。
那就是,王辰问出的几个问题让扶苏哑口无言。
要知道,这在之前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无论是嬴政自己还是朝中大臣,几乎任何问题扶苏都能对答如流,甚至回答的还颇有道理。
像这种情况真是的第一次。
所以,失望的同时,嬴政也看到了那么一丝希望。
这也就更加坚定了他内心的那个想法。
王辰是绝对适合做扶苏的老师的。
就这样一路玩玩耍耍,走走停停,到达东海竟然已是快要一个月之后的事了。
此刻,齐鲁之滨,东延郡,
以徐福为首东渡归来的队伍,在县衙已经住了一个多月了。
自嬴政传信过来说要亲自迎接,让他们在原地等候,这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就算是蜗牛也应该爬到了才是啊。
“仙师,您说,陛下是不是把这件事给忘了啊!”徐福旁边,一名四十左右的中年人毕恭毕敬的说道。
此人正是这东延郡的县令周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