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大中午串门来了？快坐！”何帅招呼，同时抬屁股。
曹琦放下饭缸，讽刺地说“不用站起来，就是顺路看看某些得意的……”话没说完，却听“噗噗噗”几声，响彻不大的调查室。
臭味袭来，曹琦后退两步，何帅则缓缓坐下：“不好意思，过年吃的太好了，就是顺便站起来释放一下。”
“流氓！”曹琦嫌恶地瞪何帅。
何帅笑呵呵地揽过饭菜：“你这是贼喊抓贼啊……你耍流氓耍的比我高级——文化流氓。”
“呸！”曹琦怒气冲冲地离开，摔得门都叮咣响。
何帅笑呵呵地打开饭缸，心里着实开心，这曹琦本来是来看笑话的，没想到反把自己气到。
人的气量啊，可不能跟肚子里的屁一样。
饭菜是庞丽巧亲自打来的，都是何帅爱吃的，何帅就毫不犹豫地大吃起来。
机关食堂就是好吃，总不能白跑一趟。
何帅有滋有味地吃着，不一会儿有人进来查看，何帅对那人说：“潘局没说吗，我们那天的调查做记录了，你们去找卫生局办公室小宋调工作日记就清楚了。”
纪委这边刚其实找过许依琳，许依琳虽然配合，可还是把他们骂了一通，觉得自己人格受辱——明明去帮忙，却质疑她徇私。
渐渐的，大家都觉得这就是个无聊的举报，报复性的，干脆也没人认真去查，但庞丽巧却有些着急。
她才接到一个电话后，就赶紧跑来，一见何帅和潘河钧还在，不禁有些生气：“程序还没走完？有这时间，孩子都生完了！”
“是没啥事儿了，可还差几个地方没记录清楚。”纪委办公室的委屈巴拉地回答，拿着纸笔一筹莫展。
庞丽巧蹙眉：“秦副县长给何帅办公室打电话，那边说被纪委带走一天了，现在老秦找到我这儿，你们让我怎么解释？！我说，你们把他带来请吃大锅饭？”
几个人有点懵，这事儿他们已经是静悄悄地在办，咋会惊动秦副县长？
“庞姐，我们也不知道……咋整啊？”
“这荒唐事我本来给压下来了，谁想到你们办事效率这么差？！老秦本来不知道，现在什么都知道了！”
何帅起身，问庞丽巧秦副县长找他什么事。
“咳，我也说不清，我跟你去他办公室说吧。”
这世上还有庞丽巧说不清楚的话？何帅清楚，这是不想别人听。
这边赶紧挪开桌子，客客气气地送何帅出门。虽然何帅还想摆摆架子，想想自己可不是曹琦那种人，便笑眯眯地转过头，还微微鞠了躬：“给各位添麻烦了，改天再来感谢招待。”
“啊，不用不用，是我们没弄清楚……”几个人忙摆手，心想着你可别再来了。
庞丽巧拉何帅往外走：“都什么时候了，赶紧走吧。”
何帅给这一屋子人留下非常不错的印象。
等何帅一离开，大伙儿开始围着那举报信研究，虽然是左手写的，可通过上一页压下的痕迹，还是找到些证据。
平日反正也无所事事，他们索性用铅笔把纸轻轻抹黑，空白的部分就是上一页留下的笔迹压痕。
“不用看了，就是曹琦，整个机关没谁写字像他这样拧来拧去。”
“那是笔锋！”
“这不就是他总别在兜里那钢笔写的吗？多贵多贵的，哼，一天净没事找事……”
“嘘——那潘局岂不是也是被他举报的？”
“这也太荒唐了——他不是自己要求调去卫生局的吗？”
大伙儿大惊。
“别说了别说了，咱也假装不知道吧。”
大伙儿各自回去看报纸喝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心里都有杆秤。
这样一对比，何帅简直就是天使降临了。
机关办公室大都在机关大院，有的在后院平房，有的在前面楼房。
往前院楼房的路上，阳光斜照在身上，竟然有些暖意。
何帅抖了抖肩，好让大衣松快些，扭头问庞丽巧到底什么事。
“咳，还不是清雪机，让老秦犯难了。”
何帅猜测让秦德诚犯难的可能性，心里不禁一抖，该不是哪个王八蛋知道自己有财政局家属楼的批条，把这事也给举报了吧？
房子没了到无所谓，可何帅不愿意苏媛媛那美好的愿望落空，享享她失落的模样，他就会觉得揪心。
一路忐忑地来到办公室，秦德诚正在接电话，看来情绪也不是很好。
稍等一会儿，秦德诚放下电话，秘书给两人端来白开水。
“小何啊，那边没事了吧？”
“误会一场，没事。”何帅大大方方回答。
“那这事儿咱一会儿再说，先说咱们这边。”
秦德诚微微蹙眉，把自己的为难说来。
原来，周围几个县都在创城中被批评了，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偏偏检查组处处拿源县做对比。
用老秦的话说：“那雪也不是可着我们源县下的，五满县比咱们雪还重，他们书记一生气，压根就没组织清雪。”
何帅微微耸了下肩，这倒像个爱民的好官，不过一点不清，对交通和百姓出行的确有不小影响，是非也没法评定。
“没必要这样置气啊，面子活还得做一做。”
“咳，谁说不是呢？这不，他们被上面批评了，不痛快的都来找我，说要不是咱们清雪清地干净，他们也不会挨骂。”
秦德诚话里话外都是骄傲。
庞丽巧笑道：“这不是不讲理嘛？！他们自己不努力，还赖我们？”
“我也这么说，可那边见了咱的清雪车，说什么不让走，拿车的手续卡我……”
这何帅就没办法了，这车可是没牌照的，手续也不符合落照资格。
何帅知道，秦德诚是不会吃亏这么拱手把清雪车让给别人，就好奇地看着他，看他要提出什么样的建议。
“这五满县，本来就是个农业县，税收连咱们六成都不到，还争什么文明城市！”秦德诚一脸不满：“不过，他们书记说，能把清雪车牌照落在他们那，要是不同意，车也不还了，让人自己回来。”
这不就是无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