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买卖的智慧,用在哄媳妇上,应该不会太差。
第二天就是元宵节,苏媛媛一早就问何帅还有没有礼物。
何帅揉着眼睛,摇摇头:“送完了啊,今天送别的。”
苏媛媛雀跃起身,抱起宝宝去洗手间洗漱。
何帅看她快活的身影,不由地反省,礼物嘛,从今往后还真的用心,说不定一个小工艺品都比那么多无聊的金饰让她更开心。
从前在乡下时,苏媛媛没有机会来城里过元宵节,只知道父亲做的大红灯笼,是村里最大,但也是最不精致的。
去年心心念念的元宵节给错过了,今年就算天上下刀子,她也要冲出阻拦,一往无前地去畅游一番。
天刚黑,何帅就把饭菜端了上来,苏媛媛捏着汤匙,三下两下就把一碗汤圆给解决了,何帅端着碗硬是愣了好一会儿。
小猫咪发起飙来,那还真是奶凶奶凶地。
源县花灯的规模,一年比一年更大,而且科技含量也越来越高,何帅很期待韩大志他们会给到怎样的惊喜。
如此美好的花灯展览,在后面不知道哪年,就悄然消失了,这让何帅难以释怀。
美好的传统,越来越多地被现代活动所替代,当后面的元宵节只剩下绚烂的烟花时,孩子们甚至不知道还有灯谜这件事。
元宵节晚上,是源县一年中最热闹的一夜。
整个牌路大街以及垂直方向的解放大街都要封路,两侧则被格式花灯装点,其中不乏许多松江特有的文化——冰灯。
这些花灯白天看上去毫无特色,也没有什么生气,但是一旦到了夜晚,华灯初上时,整条大街除了花灯,其余的建筑就像是多余的。
何帅用特殊的背带,将宝宝一左一右固定在自己胸前,两人来到大街上、远远地瞧见灯展的热闹时,宝宝们游荡着小腿,“灯”“灯”地念着,苏媛媛则“哇”地感叹起来。
“你说,郭先生的天上的街市,是不是就是这样?”苏媛媛急匆匆地往前走。
何帅提醒苏媛媛拍照,说:“天上的街市哪有这热闹?你看看这……人挤人地,好像蚂蚁搬家。”
苏媛媛憨憨地转头笑着,呼出来的白色哈气让她越发朦胧地漂亮。
媳妇真好看呐!
两人随着人流满满向前走,终于来到街口。
入口当然要有仪式感,抬头便是一栋拱门型的花灯,那样子十分熟悉。
不用看旁边的标签也知道,这就是糖厂北大门的缩小版。
因为糖厂是欧式建筑,这花灯也是欧式模样,左右的门柱子是掏空的冰块,里面不仅放了各色闪灯,还有一堆堆雪白的砂糖,一看就知道它的来历。
这个灯,无疑相当于花灯展的开端,虽然中规中矩,但是非常高大,让人一看就知道是那个厂子的,可以说是非常成功的。
再往里面走,就意味着走进灯展,糖厂的地位毋庸置疑。
两侧的花灯比何帅记忆中的更生动,比如迎宾楼那端着锅的厨师,晃着大勺,左右转动,憨态可掬惹人发笑;
还有不知谁家的冰灯阁楼,大人小孩儿都可以登上去拍照,之后从滑梯下来,一块钱不限次数,吸引了许多人。
“可真好看。”苏媛媛举起相机,一路走一路拍:“做梦也想不到这么好看,对不对,诺诺,帆帆?”
何帅留心着两边的花灯标签,还是没看到代表爱媛商贸那个。
忽然,苏媛媛指着前方不在远处:“何帅你看,是犇犇奶糖!”
何帅顺着手指方向看过去,呦吼,代表七种口味的七只巨大的犇犇奶糖赫然在众多红红绿绿的花灯间耸立。
苏媛媛设计的那只卡通牛的眼睛是两个灯泡,虽然违和感十足,但真是丑到显眼、令人发笑的地步。
两人费力地朝那边挤,越靠近人越多,好不容易挤到跟前儿,才发现那奶糖花灯下面还有几个人,是傅燕带着王珊几人。
这几个人穿地严严实实,胸前都挂着一个大布袋子,里面装满了奶糖。
花灯面前挂着一溜红纸写的灯谜,猜到一个,就可以过来领一块奶糖,引得大人小孩都在那仰望,念着上面的字。
傅燕和王珊一边招呼大伙儿猜灯谜,一边推销产品,就这一两分钟,就见他们卖出去好几包。
王珊甚至卖掉的比傅燕还多,人美还真是有优势!
何帅见员工如此拼命,忍不住心里一阵暖,他走到傅燕身边,拍了拍她。
傅燕认出何帅,大咧咧地嘿嘿一笑:“呦,我们小老板来了!”
何帅把傅燕叫到一边,从兜里摸出一沓钱:
“大冷天地,把销售折腾出来干啥,零售也卖不了几个钱。拿去给大伙儿发加班费。”
傅燕本还想接过钱,一听何帅是否定自己,便把钱推开,一脸不乐意:“是我喊他们的,还是他们自己非要来的?你也不弄清楚了。”
何帅怔住,还有员工主动加班的奇迹发生嘛?
傅燕顺手召唤过来一个,何帅一看,除了王珊外,其余的都是那些残障人士。
傅燕给何帅解释:
招聘过来的残疾人,有的已经安排岗位,有的还不能上岗,暂时只能在工厂干点打扫卫生或者食堂帮忙的活,觉得自己白吃白喝不好意思,非要来卖糖。
“我也说了,咱是厂家、是上游,不做零售,他们不听!”傅燕两手一摊。
何帅吐了吐舌头,原来是误会他的大厂长了,连忙赔不是。
这钱,傅燕也说不能要,否则这几个恨不得每天把机器都擦一遍。
何帅安慰傅燕:“机器我都定完了,就等收拾好厂房运过来安装。”
傅燕忍不住笑起来:“是还归我管吗?”
何帅反问:“你想管还是不想管?”
“想管啊,谁不想当大厂长?!”傅燕裹紧围巾:“这事儿年前你也不吱声,我也不敢问。”
看旁边卖力销售奶糖的几人,何帅就知道傅燕把他们带的很好。
无论前世今生,何帅一直有一个观念,领导三观正,才能带好一个团队,傅燕人是泼辣外向的,同时也是有担当且善良的。
“肯定是你当我大厂长,这还用想吗?”何帅给她一个安慰剂。
傅燕哈哈地笑起来:“那可太好了,我儿子都念叨,说妈妈你咋赚这么多,工作能力真强。我跟他说老板好,他都不知道咋个好法。”
“咳咳,别替我吹了。”何帅朝向那几个员工方向:“差不多就回去吧,死冷的天。”
傅燕点点头离开,苏媛媛嚼着奶糖过来。
“我猜中灯谜了!”她快乐地像只小鸟。
何帅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如果没有一双儿女,她不也就是个孩子吗?
不过当妈妈又如何?何帅照样可以让她像少女一样,在自己的手心里再成长一次。
走过犇犇奶糖灯,何帅寻思韩大志他们不可能做出这种没有科技含量的东西,惊喜一定还在后面。
走过一整条街,也没见爱媛商贸的花灯;转过弯时,人流忽然变得稀疏,何帅正纳闷,忽然看到旁边的花灯前挤了太多的人,以至于分流走转弯过来的大部分人。
无需翘脚,抬头一看,便能看得到一艘红色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