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那一双眼睛贼溜地转,何帅就知道来者不善。
何帅将苏媛媛护在身后,大声回答:“拍照,拿去报警,我倒要看看,谁没事总跑我的地方撒尿!”
爷仨站成一排,齐刷刷地朝向何帅和苏媛媛这边。
傅燕帮王珊整理好衣服,忿忿地过来站在何帅身旁:
“这老头跟精神病似的,明明没猜对灯谜,非要过来拿糖,我寻思大过节地,图个高兴,给就给了,结果他非说要一整包!”
说完,傅燕又淬了一口:“我还真以为你们差那口吃的,结果是趁机耍流氓!”
何帅也不想跟这种人玩什么文字游戏,直接说到:
“不用理他,直接报警,他就是来找茬儿的。媛媛这有证据,你们几个又都是人证,我倒要看看,笆篱子里缺不缺他们仨这口饭吃!”
两个孩子还在读书,虽然成绩不咋地,也知道报警是啥意思,就急忙拽了拽甘得宝衣角:“爸,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何帅听地清清楚楚,这“差不多了”,总该有个前提吧?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何帅瞧着王珊惊魂未定的模样,只觉得气得慌,文盲可从来都不是流氓的挡箭牌,不给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老苏家女婿好欺负呢!
何帅只是又瞪了下眼睛,那三个就耗子一样从人群的缝隙溜走了。
苏媛媛上前安慰王珊,只觉得她浑身上下还在颤抖,之后便伏在傅燕肩头啜泣起来。
“还是个孩子呢。”何帅叹了口气。
这事儿,关系到员工的安全,何帅决定绝不姑息。
安慰过几人后,俩人就来到附近照相馆。
因为日子特殊,照相馆还没关门,苏媛媛卸下胶卷,要求加急洗照片。
“明天下午来取就行。”
从照相馆出来,苏媛媛还心有余悸,她牵着何帅的手,转头问他:“我听说王珊家里对她不好。”
何帅点头:“是,鲁省村的,那村重男轻女全松江都有名地。”
“她上次从我这借言情小说看,聊天的时候,提起赵淼,她好像有意思。”苏媛媛蹙眉,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是不是正确。
何帅也发现王珊总喜欢往他们公司跑,来了象征性地跟他打个招呼,然后人就不知道哪去了,一问乔舟,就赌气囔囔地说她去赵淼办公室了。
不过据何帅所知,赵淼好像没什么反应,否则以他性格,一早就得告诉他,尤姨也得跑来看看闺女长啥样。
“我问问吧。也得看赵淼的意思。”
苏媛媛点点头,刚刚风波带来的烦闷也被糖葫芦摊子给替换。
糖葫芦是这时候最好吃的东西,两人只买一串山楂糖葫芦,你一口我一口,一边吃一边朝他们那个温馨的小家走去。
家里的灯亮着,这是正月十五的传统,可是旁边那家还黑洞洞的,瞧着让人心里不舒服。
“咱家隔壁到现在也没人。”苏媛媛嘟囔。
“公房啊,没人乐意要就空着呗。”
俩人回到家,何帅给宝宝们换纸尿裤,忽然,他想起宝宝们坐大船时快乐地模样,就忍不住告诉苏媛媛,要把那船留下来的事。
苏媛媛外头看他:“好是好,你想好放哪儿了么?”
何帅脑海里飞速回忆前世一些可以放游乐设备的地方,忽然,他蹦出三个字:“人工湖。”
“人工湖?”苏媛媛很诧异。
人工湖一侧挨着糖厂,一侧临街,南北两侧是居住区,离市中心还有些远,水又臭,夏天蚊虫滋扰,住在那边的人家苦不堪言,只要条件允许,都往外面搬呢。
何帅下意识地看眼日历,1992年。
他要是没记错,前世就在1994年,也就是两年后,人工湖那一片就被批准改建成市政公园了,在接下来的二十年里,是源县居民休闲娱乐的唯一去处。
那公园里就有许多娱乐设施,而且据何帅所知,里面还有一块儿地批给了个人,当时卖地钱没少花,但是后来就成为一块私人财产,因其位置在公园里,价格翻了数十倍。
那个买家,也就是这片土地的拥有者,何帅前世也认识,是一个早年在机电厂跑销售的业务员,姓张,媳妇姓付,是个悍妇。
张老板的媳妇妒忌心强,人又刻薄,导致买卖第一年还赚钱,后来就连年亏本,最后土地和房子抵押了三千万,最终也没赎回。
这种事,宜早不宜迟,何帅要赶在张老板的前头,在这里多买几块地——也算拯救这些地不沦落到银行拍卖吧。
第二天一早,何帅就去找了沈会计,看账上的钱还有多少。
钱不算多,买地应该不够,何帅下定主意,就是借钱,也要把这里的地拿下来,否则简直是侮辱重生的机会。
人工湖片区域,湖周围除了早些年栽的树,剩下的就是烂泥,靠近湖边地方,几乎没有人涉足,并不招人喜欢。
何帅找到土地局,提出要买人工湖附近的土地。
土地局的人纳闷,他人都不认识何帅,怎么就敢跑来贸然要买地?
“呵呵,小伙子,这地方可不卖,那是国家的土地。”
何帅眼睛一瞥,嘴一裂:“张老四能买不?”
这人一听,的确听人提过这事儿,可这块地的买卖的审批手续,最快也要到五月份,想着何帅该不会也是认识哪个领导,为了不得罪人,就说了实话。
“五月中旬审批手续才能下来,你到时候再来看看。”
何帅担心有猫腻,又变着法地问了几个人,得到的消息都是一样的。
而且这些人的反应也如出一辙:那是他们局想办法拿来套钱的烂地界,咋会有人想要呢?脑袋被门夹了?
得到确切消息后,何帅就安心许多,往后的日子,就是要运筹帷幄,多赚些快钱回来。
下午,何帅去照相馆取了照片回来,照相馆往前走个百八十米,就是陆昊的单位了。
何帅刚一进门,接待的看到他,就像见了瘟神似的,风一样地跑开了,不一会儿,陆昊就从楼上下来,笑着迎接他。
“你又咋地了?把我们同事都给吓坏了。”
何帅抻着脖子瞧了瞧镜子里的自己:“我长得也不吓人啊。”
陆昊拍了他脑袋一下:“行了,别装了,我们全局都怕了你了。”
何帅放下照片,给陆昊说明前一晚灯会的情况。
陆昊捏着照片看了下就放在一旁。
“这个调查取证倒不难,只不过让小姑娘站出来指控,她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