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这时间卡的恰到好处。”林夏笑着凝视沈自衡。
“这才是自家人不认自家人呢。”
回去后,两人都知晓需要离开沁水村了。
黑暗中已有不计其数的触角就这么从四面八方缠绕了过来,危险以及。
“这里太危险了,咱们不如到小镇去。”
“这一切丢下给黄财神吧,说走就走。”
隔日,林夏暗戳戳运作,将厂区的房子变卖,停止了一切买卖,又和沈自衡“大吵一架”,驱车离开了。
当晚,沈自衡一家也不翼而飞。
翌日,小镇上有人开门营业,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欢天喜地。
沈自衡书“有颜色”三个字。
红色帷幔落下,客人络绎不绝。
这里主要售卖洗护用品,林夏还在不断推陈出新,这别无分号的独一家买卖一定能赚不少钱。
不少女孩都在这里挑选胭脂水粉,面巾抽纸、香料之类。
才不过三天,商品就供不应求。
这的确出于意料之外。
林夏这边生意蒸蒸日上,自有那好事者从中作梗,有人居然造谣生事,说他们的香料之所以气味隽永,是因为里头添加了木乃伊粉末。
这一下生意一落千丈,不少人都来退货了。
“天杀的,胡乱造谣,我去哪里找什么木乃伊啊?”
“还要追根溯源,且看看究竟是谁家在恶意宣传诋毁咱们。”
沈自衡看看沈玥儿,“理赔可以,你告诉他们,咱们明天统一处理。”
沈玥儿冒着被教训的风险到前院去了。
此刻后院门开,沈自衡和林夏肩并肩走了出去。
“我草率了,我还以为到了这里咱们就旗开得胜了。”
“有市场就有竞争,有竞争就有危险,利益所到之处不外乎如此。”沈自衡倒风轻云淡。
两人才走了一段,忽而看到一群女孩包围在一家胭脂店外面。
站在最外圈的是一个水桶腰的女子,她低吼一声,“今天的都卖给我,我都要了。”
那女子膀大腰圆,其余瘦骨伶仃的女孩看到这里无不惶悚,一个个战战栗栗躲开。
结果胖女人才到门口,人家就关门了。
从里头传来一个侍女不耐烦的声音。
“我们的香料日供应只有这么多,售罄就要等明天了,散了吧。”
那群女孩爽然若失,一个个都灰溜溜的去了。
林夏拉住那肥女,“姐姐这是抢什么啊?”
“春发生的香料啊,这里的香料首屈一指,女人用了神清气爽,男人闻一闻心旷神怡,有了这个我还怕我男人移情别恋搞破鞋去啊我?”
林夏回头。
见那也是一家胭脂水粉的铺子。
招牌上镌着“春发生”三个字,大约是取“当春乃发生”的意思。
“走,咱们也去预约一份儿。”沈自衡拉了林夏的手。
两人敲门,许久才从里头走出一个二八年华的女子,她美目盼兮,那双眼在看到沈自衡的一瞬间就有了柔柔的涟漪。
再看时,眼神冰冷。
她的视线在两人的手上停留了片刻。
“做什么?”
在那一片氤氲的香味里,女人不悦的问。
此刻一只花狸猫纵身一跃跳掉了女孩膝盖上,她将猫儿抱起来逗弄,似乎猫儿比这俩主顾还有意思。
“我们预定一份儿香料,要你春发生最好的。”
“价值连城,”女子冷笑,上下打量两人,“大约也不是你们平头百姓能用的起的,想要次一等的,直接去有颜色买就好。”
林夏火冒三丈。
她店铺内一切东西无论选材用料还是加工都是很苛刻,怎么到这里反而还成次一等的了,林夏憋着一口气,“能要多少钱啊?”
女子丢出一张木板,两人定睛一看,“你这不是漫天要价?”
“咱们买了。”
沈自衡拿出浑身上下所有的银子,又将林夏的钱袋丢了过去。
从春发生出来,林夏嘟唇,“好了,现在身无分文了。”
“我一开始以为有人抢我们买卖,所以我们难以立足,但此刻看来,的确有更厉害的,买回来研究研究。”
“我支持原创,杜绝剽窃和抄袭。”
对于后者,林夏深恶痛疾。
翌日早起,林夏拿了香料。
那气味香远益清,确乎让人心旷神怡。
那既不是膏腴的植物香味,也不是空灵的花卉香,而是杂糅了一种难以言状的源远流长的香味。
“不错,这二十两银子固然所费不赀,但却物超所值。”
那香味的确很吸引人。
沈玥儿握着玲珑剔透的瓶子看,“是贵在这瓶子上了吗?”
“瓶子一个一文钱。”
“妈呀,怎么不去抢啊?”沈玥儿急忙小心翼翼将瓶子放下。
林夏拿出一张宣纸,将香料洒在了上面,两人去找周清。
周清才看了一眼就大惊失色,“天呢,这是阿芙蓉。”
阿芙蓉并不是香料,而是一种中草药。
每个地方对阿芙蓉的叫法都完全不同,有称为福寿膏的,有称为鸭香膏的。
但阿芙蓉还有一个名字,“这是鬼罂。”
两人拿了本草一看,在纲目里头果真就看到了图文并茂的介绍。
两人恍然大悟,“原来是鸦片啊。”
怪不得这香料如此让人心旷神怡。
“他们为非作歹,这也是能给人用的吗?”
鬼罂是朝廷明令禁止栽种的,就算在小镇的医馆,也少见的很。
只因为鬼罂使用以后会产生依赖感,严重的还会致幻。
“不成,我要举报!”
“咱们证据不足,不要轻举妄动,再说了,他们的香料能大行其道未必就和朝廷没关系。”
“你的意思,官匪一家咯?”
“谁知道呢?”沈自衡冷笑。
两人还诶准备回去,沈玥儿却到了。
她惊慌失措,张口结舌,“哎呀,哥哥,夏儿姐,不妙了,有人勒令我们关门,说其除了他们,其余人不能在小镇做香料买卖。”
来了!终于来了。
林夏反而不惧。
“走,去看看。”
等林夏到的时候,有皂隶已准备张贴封条。
胡氏苦苦哀求,但皂隶置之不理,甚至于一把将胡氏推了个踉跄。
“你们未免太欺负人了,我们正大光明做生意,这是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