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只感觉毛骨悚然。
倘若知晓这店铺的前世今生,他大约不会这么快就下手了。
他刚刚还在为自己的操刀必割引以为豪呢。
“他说,谁在我阴宅上过活,就要家宅不宁、六畜不旺、人丁不兴、妻离子散!”
“这!”那人半信半疑,“去去去,都是无稽之谈,去。”
两人哭哭啼啼出来了。
紧跟着,那人也哭哭啼啼出来了,一面啼哭一面还在哀嚎“鬼”、“鬼啊”。
原来林夏刚刚进屋子就将白磷偷偷摸摸洒在了屋子的角角落落。
两人免费奉送给他一个鬼故事后也就离开了。
白磷燃点低,却最随风而动。
那人发觉屋子里处处是鬼火,他跑到哪里鬼就追到哪里,此刻他跌跌撞撞终于出来了,双眼猩红,一屁股瘫软了下去,“鬼,有鬼啊。”
“都说了那是我家阴宅,你非要不自量力去买。”
“信了,我信了,这店我要打出去。”
“鬼宅谁会要啊?”林夏开始洗脑,“我们家族的,你最好还是还给我们,这样吧,你七百五十两买的我们愿意出五百两买走,怎么样?”
那人怒了,“这不是巧取豪夺?”
“这怎么能是巧取豪夺呢?等会儿这鬼宅的名头传出去了,且不说卖掉了,就是想要租赁出去都难上加难,你自己考虑,我们不为难你。”
半刻钟不到,男子醒悟。
签署完毕合作,男子骂骂咧咧扬长而去。
两人相视一笑。
下午,一群人就来了这里。
这店铺是商业街里最居中的一家,前面是高大的门楼子广阔的正门,正适合做生意,后院有天井,再后面有一些房间。
大是不大,但通风和环境都不错,可以用来做临时病房。
“记住这里,很快咱们就要开门做买卖了。”
林夏坐在周清身边,指了指外面。
周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其实孙巧云固然明白周清医术出凡入胜,但如今的他走火入魔了一般,将患者交给他来治疗,不知后果会怎么样。
另一边,沈自衡和溪见已来到了昨日的位置。
但两人今天再也没有看到胡氏。
原来,昨日胡氏挑水扭伤了脚,回去后被安排在伙房烧火了。
如今赤日炎炎,早热的她汗流满面,不知南北东西。
就算胡氏手脚不停,但伙房内依旧供应不足。
里头出来个凶巴巴的柳叶眉女子,对胡氏就谩骂,“这位妈妈手脚蠢笨缓慢,多少姑娘要梳妆打扮啊,快点。”
“是,是。”
胡氏向来是逆来顺受的懦弱人,此刻被人呵斥,动作果真快了不少。
内室一个丫头冲到了后院,原来是沈玥儿。
今年的沈玥儿也不过十一岁,他娇弱无助的她很快就被几个男人抓走了,沈玥儿气急败坏,“你们说了不折腾我娘的。”
“你娘老了,但我们这里可不养吃白饭的。”
“弹,弹!”那一脸横肉的老鸨子气急败坏,用力将沈玥儿的手按在了琵琶上,“你快弹啊!弹!弹啊你!”
琴弦是坚硬的鬃毛做的,沈玥儿的手指很快就破了。
这几日,毒打犹如家常便饭,她尝试过逃、呼救,但都无计可施。
两人在附近各处巡查,并未看出任何蛛丝马迹。
就在下午天黑之前,俩人到了青楼。
之所以来青楼,是因为这里荟萃了普天下最繁杂的消息。
那众人看到一个玉树临风的美少男带了一个雄赳赳的壮汉而来,急急忙忙去迎接。
溪见不耐烦女人挨自己,一本正经站在一边。
沈自衡开始打听。
“我出去走走。”
不知不觉,溪见来到了幽深的后院。
忽而听到客房内有女子被毒打后发出的呻吟,见义勇为习惯了的他三两步就靠近,一脚将门踹开了,定睛一看,原来是几个男人在调教一个丫头。
那丫头鼻青脸肿,左边的眼陷入了浮肿起来的眼眶,她用独有的另一只眼睛看着溪见,大呼救命躲在了他背后。
“客官,咱们这是在训练他如何接待人,行有行规,我们这里是最注意言行举止的。”
那人给溪见行礼。
“我也很注意自己言行举止,”溪见一拳头打在了那男人眼睛上,那男人顿时晕死了过去,被救的女孩哭哭啼啼就要溪见带自己离开这是非之地,溪见却道:“今日算是没办法救你了,我有其他计划。”
那女孩只能给溪见磕头。
他打听关于沈玥儿的消息。
那女孩想了许久,似乎想到了什么,“大约在九天之前……”
细节她记不清了,但那女孩的形貌以及那个老妈妈和溪见说的一样,女孩拉了溪见往后走,“你看看那边劈柴的老夫人是不是你要的人?”
溪见定睛一看,这不是胡氏是谁呢?
他急忙靠近。
而另一个屋子,沈自衡咨询了几个问题,饮酒数杯也就准备离开了。
这群色女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一走了之。
“公子,我会吹拉弹唱,我只有十九岁,肚腩也平坦,模样也过得去你找我陪你过夜,你不亏我也不吃亏。”
“客官,我才火辣呢,走吧,咱们一起。”
沈自衡没寻到线索和答案,正准备离开,但却被告知溪见被擒。
他蹙眉,这节骨眼上溪见做什么去了?为何被人家擒住?
须臾,满脸横肉的老鸨子带了溪一群人浩浩荡荡而来。
那老鸨子阴沉沉一笑,“客官,想不到你这等玉树临风之人居然不是来玩儿的,而是来偷窃的,我这里也是能顺手牵羊的吗?”
“您这是哪里话?”
沈自衡看看溪见。
溪见头上糊了一层干面粉,几根藤条将他缠绕的纹风不动。
一个奴才站在他面前,嘭的一拳打在了溪见小腹上,顿时疼的他抽搐起来。
“慢着!你们不可滥用私刑!”
“公子来之前也该打听打听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青楼,我们这里的酷刑不比朝廷的少。”
沈自衡冷冷的盯着对方,“他可曾偷什么了?”
“虽然不曾,但他只身一人到后院去,无辜袭击我的打手,又吵吵闹闹大喊大叫,这就不是罪过了?公子,你来这里只怕不是来玩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