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
林夏洋洋自得。
沈百万欲言又止。
林夏有了坏心眼儿,琢磨着戏弄一下沈百万,“秦大人,沈百万向来和我过不去,他气焰嚣张极了,您能让他道歉吗?”
“道歉?”沈百万站了起来,怒不可遏的指着林夏,“你少在这里得寸进尺,我沈百万怎么可能给你这无名小卒,手下败将道歉呢?”
林夏点头,言若有憾,“众所周知我是吃软不吃硬的,你既然不肯道歉,那么解药只能晚一点拿出来了。”
沈百万切齿咬牙。
秦武宇鉴貌辨色,知林夏的意图,怒喝道:“沈百万,快道歉。”
“我要他!”
林夏指了指沈百万,正气凌然道:“给我们下跪道歉,否则我们不会接受。”
须臾,沈百万涎着脸跪在了监牢外面,卑躬屈膝,点头哈腰。
监牢内众人看沈百万如此跋扈嚣张的大魔头居然变的这么“听话”,都惊讶于林夏的手段和能耐。
“我错了,我不该和你对着干,林姑娘有降龙伏虎的本事,是我不自量力。”
“还有呢?”林夏显然不满足。
沈百万搜索肾胃,又道:“我情愿给你道歉,唯您马首是瞻,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
看他下跪,林夏这边才笑了,“这还差不多。”
屈辱的道歉终于告一段落。
等沈百万灰溜溜的离开,林夏这才靠近周清,“那药你究竟研究的怎么样了?咳咳咳,咳咳。”
他们被擒之前,周清就在研究药,如今已有突破性进展。
但见周清面前放了不少不知名的粉末,他调制了这个,又将那个杂糅进去,终于眉飞色舞,“就这个了,吃了回以后势必会好起来。”
大概,相信周清的人只有林夏一个。
林夏看看药丸子,犹豫了一下,拿起来丢在了嘴巴里,沈玥儿和孙巧云等也要吃,但林夏却面色凝重不少,“未必就能疗愈,我先来吧。”
她吃了药以后开始休息。
脑子里却在想沈自衡。
“沈大哥,”孙巧云活动一下身躯,在干稻草上挪动,靠近林夏,“到底会回来吗?”
她相信他会回来,忧心忡忡道:“只要他没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很快就会来这里的。”
众人只能安安心心等待。
周清确乎厉害,那解药很快就克服了疑难杂症。
用周清自己的话来说,“是毒药就有解药,但想要彻底解毒,还需要时间。”
这个傍晚,沈自衡来到了利必通。
他只身一人而来,等众人的马车和生意都结束,这才走到了夕阳笼罩之下的屋子,那小哪吒显然不放心,始终站在一边。
门“吱呀”一声从里头打开了。
沈自衡提口气到了里头。
公子在博弈,一手拿白一手那黑,面前已是一盘残局,他一个人津津有味的玩儿着,看沈自衡走进来,公子付之一哂。
“我等你许久了。”
他拿下了面具。
动作缓慢。
这是沈自衡第一次看到公子的脸,等那面具落在桌上,沈自衡略微吃惊,“你是承焘太子?”
十年前,在帝京,两人有过一面之缘。
从那以后,两人再也没见过。
他很好奇,承焘太子怎么会流落民间,并成了利必通的老板。
“在皇宫,总有人迫害我,那时我和你年岁一般,他们险乎弄死我,有太监耿耿忠心,偷龙转凤送我离开,那以后……”承焘太子黯然神伤,“我就来了这里,我开始做买卖,数年之内风生水起,我豢养士兵,已是后起之秀。”
“地下的“雨字头”也是你准备的?”
承焘太子哈哈笑,笑中带泪,“若是我所料不差,今上会在丰收节前后到小镇来微服私访,那时候宏策也会来,他必须死。”
“你要回去?”尽管已聊到“如此这般”“水到渠成。”
但他还是问了一句。
承焘太子点点头,“我母后被他们害死,这仇不共戴天,紫华城本是我家,我也不过拿走属于我的荣耀和身份罢了。”
“所以,”沈自衡不寒而栗,“需要数以万计的百姓殉葬,皇上将有来无回。”
说到这里,承焘太子沉默了。
许久许久。
风吹拂门板发出吱呀的声音,他看向门口,似乎在风里头看到了恐怖的张牙舞爪的野兽,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他风轻云淡道:“你可听说过关于我的历史。”
这是皇族的秘密也是皇族丑闻。
据传,承焘太子十有八九并非今上的亲身骨肉,而是淮南王和皇后应彩虹的孩子,但真真假假谁知道呢?
承焘太子看了看衣袖,抖索一下几不可见的尘埃,这才慢吞吞道:“他机关算尽,将淮南王贬谪到了千里之外的玉门关,那里寸草不生,他还要对付少数民族以及鞑靼人。”
这一段历史给掀开,沈自衡如在云端,一时之间脑子里嗡嗡作响。
承焘太子咳嗽一声,那小哪吒模样的人儿送了一个锦盒过来。
他说:“沈自衡,你自己看看吧。”
沈自衡拿出盒子里的东西,一看之下全然明白,“你早就在调查我?”
“我求贤若渴,我也的确想看看你有什么能耐,沈自衡,你没让我失望,在你们斗智斗勇的时候我都冷眼旁观,还有……”
他站了起来,“你父亲的案件你自己就没感觉古怪吗?今次陛下要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只需要你我集结起来,势必扭转乾坤,将来我黄袍加身,你出将入相,那才是未来。”
“不,不!”
沈自衡不想和这个疯狂的变态合作。
更不想用数以万计的百姓来做筹码交换自己想要的一切,他后退,再后退。
“现在是我求你,”承焘太子拍案而起,桌上的白玉面具弹跳了起来,“你有条件和能耐和我讲道理,等你再次靠近我,就是你求我了,你聪明绝顶,大约不想看到反客为主的结局。”
“不,我不能帮你!”
沈自衡转身准备离开。
屋子里发出了恐怖的笑声。
看着沈自衡离开,承焘太子并没有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