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瑞,祥瑞啊,陛下才来这穷乡僻壤,这里就如此人杰地灵,老板娘给咱们做吃的呢,不想灶台上居然生出了这么个灵芝啊。”
今上了乐不可支,“快,送来朕看看。”
端王毕恭毕敬将灵芝送了过去,并绘声绘色描述店主人是如何在灶台上看到灵芝的。
闻言,天子哈哈笑。
须臾,店主人也进来了。
那姑娘眉飞色舞,伶牙俐齿的她喋喋不休介绍灵芝的来源,今上当即赏赐金银珠宝,看似皆大欢喜。
吃过东西,今上闭门休息,端王这才松口气。
“朕想不到,他会如此糊弄朕,这一路走来,今日有人在附近看到了麒麟,明日生了灵芝,端王居然如此弄虚作假。”
这多年来,今上将不少权利都交付给了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端王。
当年阴差阳错,他做了九五之尊。
那以后端王兢兢业业在辅弼他,三天两头有人弹劾攻讦端王,今上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他看来端王未必不是贪官污吏,但毕竟疏不间亲,他还是希望端王能浪子回头。
却哪里知晓,这五六年来端王羊狠狼贪,横征暴敛。
最主要的,这一路过来端王几乎都在弄虚作假。
“他是要伪装出一派和睦的场景给朕看,但朕却明白,朕的天下早已经是千疮百孔不成个模样了。”皇上感慨万端。八壹中文網
老太监王振叹口气,“此人居心叵测。”
“朕何尝不知,但这一路朕哟偶头疼脑热,他总忧心如焚,这药……”皇上指了指面前的药,“确乎没任何问题。”
这一路上过来,今上时常因水土不服而上吐下泻。
端王忧心忡忡,不时为天子寻医问药,今上总以为端王会给自己下毒,但端王呢,不需要他说就会提早试一试药的毒性,更会在今上没下筷子之前尝一尝食物。
可以说,他为自己完美的设置了一个人设。
他固然在做坏事,然而细节上天衣无缝,连御史台的人都无懈可击。
“这一次朕微服私访,一来是看看朕的天下究竟是什么模样,二来也是想要让他露出蛛丝马迹。”
但皇上失望了。
今上不但没看到动荡的局势以及处在水深火热中的百姓,甚至于也没看到居心叵测的端王下一步究竟要做什么。
端王疏散了自己一切的士兵,日日任劳任怨在伺候天子,其心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今上看看王振,“太子可来了书信?”
“这一路,殿下那边已是鸿稀鳞绝,但殿下描述的一切和咱们看到的完完全全不同。
何止是不同,几乎是两极分化。
“等等吧,”今上看向地面,地面铺设了一层绵软的地毯,上有错综复杂的绣花,“叮咛殿下定要注意安全。”
“是!”
今上休息去了,在众人看来他是越来越放心端王了。
另一边,关于今上的消息,承焘太子也得到了音讯,他做好了让天子有来无回的一切准备。
至于端王,他并未休息。
老管家看他依旧在研究线路图,这才送了热汤饭过去,“殿下,您要吃点儿东西,否则身体如何跟得上,您兢兢业业都在伺候万岁爷,自己个儿可不能垮了啊。”
那老管家一本正经的唏嘘。
端王点头,“为陛下,夙夜匪懈,乃臣子的本分,这也是值得一提的?”
“是,是,老奴错了。”那老管家当即打起来自己个儿嘴巴子。
端王看到这里才点头,“祸从口出,隔墙有耳啊。”
又道:“刘瑾呢?”
那刘瑾是端王麾下不可或缺的猛将,不但为他出谋划策且为他植党营私,借刀杀人。
“在路上!”
那老管家又道:“如今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咱们身上了,何不……”
他眼神遽然变冷,并做出个“操刀必割”的动作,看到这里,端王嗤笑,“你可真是尺泽之鲵,鼠目寸光,陛下准备看我露尾巴已许久了,如今偏出幺蛾子,势必死于非命,难不成你果真以为我国文恬武嬉,陛下是昏庸无能之人?”
“这……”
端王沉吟道:“此乃持久战,一开始失败未必长长久久都失败啊。”
那老管家豁然开朗,犹如醍醐灌顶。
却说另一边,林夏再次来到王南坡的店铺。
王南坡想不到林夏大大吃亏后居然还卷土重来,见林夏再次到来,他止不住偷笑,林夏啊林夏,且看我怎么样将你玩的血本无归。
“和昨日一样,依旧六百斤茶叶。”
王南坡知道,林夏一定是想要让老鼠跑出来“免单”来,但谈何容易呢?这群无奸不商的家伙日日煞费苦心在研究,只可惜老鼠就是不去其余的门洞。
到了买单环节,林夏果真有操控老鼠的意图,奈何老鼠始终在看台徘徊,最终也依旧进入了“八折”的门洞。
这一下让林夏苦不堪言。
“夏儿姐,又到八折去了。”
王南坡这里的物价本身就高于市场价,饶是“八折”但买单的时候也比昂贵,林夏自认倒霉,灰溜溜的离开了。
看林夏颓败的离开,王南坡故意送她。
“咱们在小镇做买卖,最好还是和气生财。”
王南坡冒出这么一句,林夏百思不解,回头看看他,“王掌柜所谓的“和气生财”是什么意思?”
“林夏,自古来女子哪里有做买卖的,女孩儿家家还是闭门不出的好。”
“然后读圣贤书?”林夏才不接受做封建礼教牺牲品的命运呢,看她这么问,王南坡笑的不可收拾,拍一下林夏的肩膀,讥嘲起来,“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你好端端的读什么圣贤书啊,你只坐一坐针织女红就好了。”
这话惹怒了沈玥儿,沈玥儿也气急败坏,“去去去,这什么话啊?”
林夏似乎和王南坡就这么耗上了,三日之内每天都过来买茶叶,但每一次都是“八折”,到第四天,东家来催收房租,看林夏这里空无一人,东家也着急。
“林姑娘,我因你这状元楼时常给人看病是分文不取的,因此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通融,但我毕竟也是做买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