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镇?”
王虎成愕然,“不是已被霹雳雷霆炸了个四分五裂吗?”
其实,王将军还有另一个任务,稽查此事,将始作俑者“公子”等人一网打尽。
林夏和沈自衡就和平镇的事咨询了一下,奇怪的是,这案件梳理到最后,所谓“帮凶”一个个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乃是承焘太子。
“你说那公子是太子?”
王虎成冷笑,“承焘太子?哈哈哈!这蠢货故步自封,佣兵自用!以为今上会到和平镇去,今上怎么可能去呢?至于太子,承焘十七年前就夭折了,此人不外乎陈胜吴广罢了,玩儿篝火狐鸣的鬼把戏,赶明儿……”
王虎成气急败坏,攥着拳头挥舞一下,“赶明儿看我不将他抓到帝王面前去。”
但……
沈自衡和林夏相信他就是承焘太子。
那可不是自吹自擂,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之前,他们将霹雳雷霆埋在了地下,但却疏散了人群,且承焘太子也在竭尽全力的保护民众,但根据王将军的话,一整个和平镇都沦陷了,生者寥寥无几。
两人交换一下眼神。
“他放了更多的轰天雷,真是岂有此理。”沈自衡下断语道。
林夏却道:“我可不敢苟同,公子有钱有能力,想要杀人其实轻而易举,他不是心狠手辣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夏夏。”
林夏不说话了。
而另一边,在某个人迹罕至的群山内,承焘太子在抚琴。
音调千回百转此起彼伏。
旁侧站着一个苦头陀,那沙弥的眼神晦朔,伴随着古琴那高山流水的音调,似乎表情也在不住的切换。
“君上心乱如麻,这音乐也嘈嘈切切呢。”
“嘭”的一声,琴弦折断。
承焘太子对这沙弥怒目而视,向来安静的他自和平镇的事结束后,性情大变,他在竭尽全力的保护民众,尽可能减少霹雳雷霆的使用,但到头来十有八九的民众依旧死于非命。
这让承焘太子也感觉不可思议。
他起初怀疑沈自衡和林夏善做主张加大火力这才导致民众死于非命,但后来推理,发觉两人并没嫌疑。
“你如何得知我心烦意乱?”
他回头。
桌上的折扇已落在了那人肩膀上。
苦头陀长叹一声,口宣佛号。
“阿弥陀佛,我是用心在看心啊。”
“我心如何?”
“乱,乱啊。”
承焘太子丢下武器,“究竟是什么人加大了霹雳雷霆的火力?”
“那人想毁灭你。”
“这还用说?”承焘太子怒冲冲推搡了一把那苦头陀,沙弥却但笑不语。
“你已知晓是谁了?”
那苦头陀凑近承焘太子,在他耳边低低的说了一个名字,承焘太子呆若木鸡,他的肩膀颤抖了一下,“不不不,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啊?”
“阁下用心去看心,自然会得到不同的结果。”
苦头陀如是说。
而另一边,一个宅邸内出现了几个急匆匆汇报事情的下属。
“上,刘瑾已被杀,那群孩子却被截胡,有海贼破坏了咱们的计划。”
“所以……”
男子佩戴一张白玉做的面具,他声音轻柔,不失女子的婉转,且有男儿汉的冷峻与凛冽,问话的同一时间,男子抽出一把短刀,已靠近了那将官。
“你办事不力,说吧,还掌握了什么。”
“沈自衡和林夏双剑合璧,两人聪明绝顶,我们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末将无能,不能为上带林夏回来,求上怜悯末将吧,这多年来末将鞍前马后伺候您,求您给个机会。”
那戎马倥偬的将军此刻显然吓坏了,匍匐在地上颤抖,小鸡吃米一般磕头。
男子不为所动,而是慢悠悠靠近他。
阴恻恻道:“我牺牲了刘瑾,你感觉你和刘瑾比起来谁更具有价值呢?”
“上,上……”
男子惶恐,“求您了,求您网开一面啊。”
“引他们到帝京吧。”
那人轻描淡写说出这么一句话。
紧跟着,他从桌上将一个拨浪鼓拿了出来。
那是小孩的玩物,他微微转动一下。
这是那将官小闺女的玩具,将官记得清楚,自己离开家之前还和小家伙一起玩儿过呢,“阿爹这一次出门多久才回来啊?”
小女孩眨巴一下懵懂的眼,笑嘻嘻的问。
她哪里知道父亲做的是刀头舔血的事,更不可能知晓爹爹自和“上”做了定向捆绑以后,一脚已踩在了鬼门关内。
“多则一年半载。”将官将小女孩放在脖颈上,小家伙显然很喜欢这种亲昵的游戏,手中抓了拨浪鼓在玩儿,那拨浪鼓有一面破裂了。
这是他从集市买给小女的玩具。
“少呢?”
小女孩享受着父爱。
他本是个粗鲁的汉子,但对女儿却爱怜极了。
“少……少啊,”他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少就十天半个月啊,小橘子在家好好学习女红,将来咱们到帝京生活,帝京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还有高楼大厦,美丽极了呢。”
这的确是他的梦想。
他也很有上进心,为这遥不可及的梦追星赶月不停留的在努力,努力……但兴许努力的方向错误了,让结局和自己预想的天差地别,他唯恐吓坏了肩膀上的小女孩,小心翼翼将小孩放了下来,抱起来道:“阿爹很快回来,阿爹带一个更好更大拨浪鼓给你玩儿。”
“这个破裂了,咱们丢弃了吧。”
“这是阿爹送小橘子最好的礼物,怎么能说丢就丢了呢,我才不要。”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啊。”
实际上,距离他出发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他黯然神伤,小女孩大约也感觉到了什么,恐惧的抱住了父亲,“您这就要走吗?”
“啊,是,是啊,军务繁忙,你爹爹可是陛下青睐的大红人呢,是要走了,但将来咱们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将官准备离开。
生离死别,本身就让人心情沉痛,妻子从昨晚开始就以泪洗脸,看他这就要走,“你每一年总是回来这几天,下次你回来我就改嫁了,再也不会做你夫人。”
“夫人,身不由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