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冠喜嘴唇铁青,可没有再惨叫,只是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苏元也明白了甄冠喜为什么演的那么真切了?
甄冠喜早已经发现了,董子安可能是倭寇。
甚至让甄二甄三上前查探过,已经基本确定了。
他心里已经明白了董子安就是倭寇,只是为了报酬装作不知道罢了。
“大人……我不知,我真的……不知道啊。”
甄冠喜知道了承认就是死路一条,依然不愿承认。
钱贯连扎三根钢针,心中火气也消散不少,擦了擦手上的血迹。
转身对狱卒说道:“用刑,今天要是撬不开这个细作的嘴,你们每人罚半月俸禄!”
“是!”两个狱卒刚忙打起精神,这是质疑他们的专业技术了啊,今天怎么也得在百户大人面前露一手。
刚刚百户只是让好生打着问,意思是伤肉不伤骨。
那些只是前菜罢了,到现在才要开始动真格的了。
仅仅是看着狱卒拿着各种刑具朝着自己走来,甄冠喜的身体都剧烈颤抖起来。
“我说,我都说!”甄冠喜绝望闭眼,知道这一劫是过不去了,只期望少受点罪了。
按照甄冠喜的说法,这个董子安是主动找到他的。
说的是收购少女,为的就是送到江南培养歌姬,给的钱是别人的两倍。
反正甄冠喜抓回来的女人大多也是送入青楼,姿色差一点就卖给有钱人当家仆。
卖给谁并不重要,他便不止一次将收回来的女人卖给董子安。
可是没两次后,这个董子安叫怂恿郑关西多抓些男孩回来,说是现在京城养娈成风,男孩更值钱。
甄冠喜一开始并没有同意,有契约在手,就算他被告上衙门,找找关系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可要是私抓孩子,那脱罪就有些难了。
董子安倒也没强求,反而给的报酬更加丰厚了,不时还送给甄冠喜一些小礼物,
有一次,董子安给甄冠喜带来了据说出自天道司的养身丹,可强身健体,增强真炁。
甄冠喜吃过一次后,就时常让董子安代买,后面甚至直接用养身丹代替报酬。
渐渐甄冠喜也发现有些不对了,这个董子安说的是培养歌姬,却对相貌身段没有任何要求。
只要是16岁以下的男女孩童,他全部照单全收。
在一次交易中,他也发现了这个董子安手上的勾玉纹绣。同时还注意到他腰间的匕首花纹,也不是大明常见的款式。
甄冠喜长了个心眼,让甄二甄三前去查看,加上后续的各种试探,基本确定了其倭人的身份。
董子安也默认了甄冠喜的怀疑,不过只说了一句,我们是商人,商人只谈交易,国界跟我们没有关系。
甚至表示可以给甄冠喜双倍报酬。
重利之下加上甄冠喜的侥幸心理,也就不再探寻董子安的身份。
甚至为了获更多的养身丹,开始为董子安或买或抓一些小乞丐。
也正是靠着董子安给的养身丹,甄冠喜从一个普通武者晋升九品。
“你们为他们做事多久了?”末了,钱贯又问了一句。
“大概,四个月……最近他要的人越来越多了,所以我们在不断寻找其他的目标……”
“怎么联系董子安。”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他,每次交易前他都会固定地点留下标记,次日我们在指定地点交易,每次间隔十到十五日,上一次交易是七日前。”
钱贯闭眼,心中已经思索起来该怎么抓住这个董子安了。
片刻睁眼,对狱卒说道。
“继续问,让他把每一个细节都跟我说的清清楚楚!不要伤了脸。”
这就是继续用刑的意思,保证甄冠喜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钱贯走出牢房,心中疑惑,这个董子安基本已经确定是倭人了。
可这个倭寇不为情报,不搞破坏,专门拐卖人口?一个倭人,不远万里跨海来到大明,只为做一个人贩子?
据甄冠喜所说这4个月来,董子安从他这里买走了接近60人,这些人没被卖到青楼,到哪儿去了?
还有那可以直接提升武者实力的养身丹,钱贯可不认为是天道司出品的。
“你们说,这些倭人买人干什么?难道倭国人都死完了?”
钱贯的目光看向苏元,他还记得苏元只用两眼就看出火神官没有走远。
苏元略微思索:“我曾经听说,南疆有一种蛊虫,训练之后,可以特定攻击敌对部落。”
“或者倭寇也有这种东西,想要覆灭整个大明也未可知。”
蛊虫什么的,苏元从来没听说过,不过随口胡诌,让钱贯重视起来而已。
要是钱贯不在乎,把这案子丢给六扇门也可能。
“啊?”张一初惊呼出声,他都没听说过这种东西,这蛊虫听起来简直是可以亡族灭种的恐怖之物啊。
“倭人亡我之心不死,我必覆灭之!”
钱贯拳头握紧,怒目而睁,头发跟根直立,这是暴怒后,真炁外溢的表现。
“那个,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当不得真。”苏元刚忙解释。
“张一初,让你手下的人动起来,盯住留暗号的位置,走了董子安我唯你是问。”
“是。”张一初抱拳领命。
“苏元记首功,赏银二百两,记功勋100,抓到董子安另有封赏!”
锦衣卫内功勋,除了记功之外,还可在锦衣宝库中兑换功法宝物,也是当前总指挥陆炳设立的。
说完两人的安排,钱贯终于将目光放到跪在一边的孙明达身上了。
“求百户大人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孙明达。”
“下属在!”孙明达低头应道。
“收受贿赂,与通倭细作联系匪浅,收至诏狱,此案终结,再谈后续。”
“我……知罪。”
孙明达脸色灰败,但也只能认罪。
钱贯倒不认为孙明达真的和倭寇有什么关系,毕竟跟了自己这么久,钱贯自认对其还是有些了解的。
但不管如何,他收了细作的钱,即便什么也没做,也需要避嫌。
将其收入诏狱,既是敲打,也能让他暂避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