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实在是拿齐域这个小哭包没有办法。
偏偏他刚刚还提供了有价值的信息，她还真不能再说他没用。
也怪她心软，她一向都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所以她只能摸了摸齐域的脑袋，一边给他顺毛一边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你不是废物，你有用。”
安慰半天，齐域总算是不哭了。
两人躺到床上，白霜帮他盖好被子。
“我看你也挺困的，睡会吧，我看着呢，不会有危险的。”
齐域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她，“那你呢姐姐？你不困吗？”
白霜淡笑道，“我不困，因为工作的关系，其实我的作息是昼夜颠倒的，晚上不睡觉对我来说很寻常。”
齐域十分好奇，连害怕都忘了，“姐姐，你的工作是什么？”
白霜说：“入殓师。”
齐域震惊地瞪大眼，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姐姐，你竟然是入殓师！我第一次听说这个职业的时候就特别害怕，你不害怕吗？”
白霜的表情十分淡定，“不害怕。人都死了，我只是帮他们修整最后的模样，有什么可怕的。”
“可是，可是……”齐域可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这种东西，就是害怕的人特别恐惧，不害怕的人觉得屁事没有。
齐域震惊了好久才回过神来，重新坐下来。
只是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没有困意，一点儿也不想睡觉，只想拉着白霜聊天。
他不敢听又想听，像极了看恐怖片的小朋友。
白霜跟他科普了很多丧葬这一行的规矩，还说了很多离奇的、但最后都符合科学的小故事。
齐域听完后，眼睛里冒星星，“哇，姐姐，我更崇拜你了！难怪我们刚遇到的时候，你就在给那个小男孩下葬，原来你是专业的呀！
“不过姐姐，我总听说干你们这行会遭人嫌弃，你在现实生活里是不是也受到歧视？”
这一点，让白霜变得沉默。
她敛下眸，没有做出回应。
但是沉默就是默认，齐域也明白，像白霜这样的工作者肯定会在现实生活里遭到别人的偏见和嫌弃。
齐域郑重地握住白霜的手，一脸坚定认真的表情说：“姐姐，你不要难过！等我们通过这关出去后，我去找你！
“我要打跑所有歧视你、欺负你的人，我要让他们知道，你也有人保护了，你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
齐域的话成功地逗笑了白霜，“好，我等着你来找我。”
他们这一夜都没睡觉，一直都在聊天。
天亮后，齐域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我好困啊，不过也该到了吃早饭的时间了。姐姐，我们先去吃个早饭再回来洗澡睡觉吧。昨晚我也不敢洗澡，现在天亮了，应该安全了。”
白霜同意。
按照她的作息规律，就是熬到早上后吃个早饭，回家洗个热水澡就把自己埋进被窝里。
不得不说，齐域这个小子除了胆子太小、眼泪太多以外，其他方面都还挺让白霜觉得契合的。
他们下楼后，发现其他玩家也都起来了。
几乎每一个人眼下都有深深的黑眼圈，可以看得出来，大家都没睡好，或者没睡。
“早。”孙秋和李恒向白霜打招呼，都是有气无力的。
“早。”白霜说，“店里有早饭提供吗？”
小旅店老板恰好走出来，摇头道：“店里没有，你们可以出去吃。不过我先跟你们打个预防针，外面的大多数饭店餐馆甚至路边摊，都没有人，但是有食物。
“食物都是安全的，我们都会吃，但是我们真的不知道它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这个时候，玩家们还不太理解小旅店老板说的是什么意思。
当他们出去来到街上，他们亲眼看见后，他们才懂。
真的是太诡异了。
可以看到这个小镇有不少商户，也有好几个做煎饼果子的路边摊。
但是正如小旅店老板所说，这些摊位、商铺里根本没有人！
煎饼果子的摊位上，面糊已经调好，各种配菜也都切好，就连收款二维码都贴好了，可是没有人做。
商铺里也是同样如此。
各种食材都有，就是没有人。
“这真的能吃吗？”有玩家站在煎饼果子摊位前，看着食材咽口水。
齐域扯了扯白霜的衣服，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姐姐，我想吃煎饼果子，可是我不会做。”
白霜撸起袖子，“我来。”
殡仪馆的门口有一个煎饼果子摊位，她下班回家都会顺路捎一份吃。
吃了这么久的煎饼果子，看也看会了。
白霜一顿操作，一份煎饼果子成功出锅，递给满脸高兴的齐域。
然后她又给自己做了一份。
虽然煎饼果子是她做的，但是食材用的人家的呀，所以白霜还是扫了两份煎饼果子的钱。
她不知道这些钱会给谁收了去，但既然游戏中的设定就是有收款二维码，那不可能是摆在这里当摆设，一定有用。
也不贵，扫了就扫了吧。
白霜和齐域都咬了煎饼果子，吃的很香，看起来一点问题也没有。
其他玩家见状，也都纷纷开始自己做煎饼果子吃。
但是他们的技术不如白霜，做出来的煎饼果子千奇百状，好在味道都还行。
大部分人都老老实实地跟白霜一样，扫二维码付款结账。
有一个男生没有扫，李恒让他扫，他还得意洋洋，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这不是没人吗，没人为什么要扫钱？还有，你们是不是都忘了这里不是现实世界？
“这说到底就是一个恐怖游戏。在游戏里面吃东西还要付钱？哪有这个道理啊！”
男生这么说，李恒也就没再劝了。
谁也不知道扫钱付款到底重不重要，但是只要自己无愧于心就行。
吃完一个煎饼果子，白霜感到了困意。
这才是她的正常作息，吃完早饭，就该洗洗睡了。
不过齐域在路边看到一家内衣店，有些不好意思地让白霜等一下。
“我没有换洗的，我进去买一件。”
齐域的脸有点红，小跑着进入内衣店。
白霜在外面站着，太阳很好，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她的眼皮子打架，头一点一点像小鸡啄米，快要睡着了……
突然，白霜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倒是把她的瞌睡赶跑不少。
她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但是齐域还是没出来。
她怕齐域会出事，抬脚迈步进了内衣店。
内衣店还挺大，各种款式都有，让人看了眼花缭乱。
白霜看见齐域正在右边的角落里挑选内裤。
他看起来应该是有选择犹豫症，手里拿着好几条内裤不知道该选哪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