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发现裂缝后,表现得非常激动。
“这里果然不安全,我们走,赶紧走啊!”
“可是刚才导游离开的时候让我们留在这里,我们要走去哪?她不会放过我们的!”
“对,她是不会放过我们,可是或许在她放过我们之前,我们就已经淹死在这个海洋馆里了!她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留给我们半个小时的时间?说不定就是要在这半个小时里把我们都弄死!”
很多人的想法都跟说话的玩家一致。
这里是海洋馆,而且他们还在海洋馆的最深处,一旦展馆的玻璃碎裂,他们将要面临海啸般的场景。
他们绝对受不了的,眼下没有任何潜水装置,他们无法吸氧,又有巨大的冲击力,他们甚至连一分钟都活不了。
“我跟你走!”
“我也要走!奶奶的,哪怕出去就见到那个导游我也要跟她拼了,我可不想在这里坐以待毙!”
“加我一个!”
陆陆续续大约有十几个玩家要一起走,他们秉持着人多力量大的原则,彼此互相加油打气。
而白霜一张口就是打击他们士气的话。
“你们冷静一点,先不要着急走。你们来摸一摸就知道了,里面的水并没有渗出来,目前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危险。”
有情绪比较激进的玩家反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就该听导游的话待在这里,直到这些玻璃真的碎裂,海水从里面涌出来把我们淹死是吗?”
白霜没有被这个人的话激怒,只是说:“你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我不想跟你说话。”
“你只要回答我,你是不是这个意思就行了,扯什么别的!”那人激动地大喊大叫,势必要让白霜摆清楚她的态度。
白霜沉默地盯着他看了几秒,淡淡道:“对。”
虽然白霜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她有一种直觉,她认为现在跑出去绝对不会是一个好办法。
因为这个办法,是个人第一时间就能想到。
而这种明摆在台面上的办法,不可能是正确办法,不然所有人都能逃生。
那么很显然,这个办法就是一个障眼法,是一个陷阱。
留在这里、听导游的话才是正解,而跑出去,才会遇到可怕的事情。
这些都是白霜的猜测,她本来想解释给其他玩家听,但是现在,她看着那些选择离开的玩家们的表情,她觉得她没有必要解释了。
她已经摆明她的立场和态度,愿意相信她的自然会留下来,执意离开的她也没必要挽留。
“你是不是以为你之前录了一个视频,美其名曰是帮助我们,所以我们就得听你的话,以你为首?”这人说话非常尖锐,还透着一股阴阳怪气的感觉。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我告诉你,你就是大错特错了!我们都是人,都有自己的思想,我们也不必臣服于谁!我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们是跟着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心行动,你别想控制我们!”
白霜听到这些话,非但一点都不生气,她反而还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那人警惕地盯着她问道。
“我笑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拍视频也只是想跟你们分享我的经历,除此以外别无其他。”
白霜的嘴角残留着淡淡的笑意,“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控制谁的想法,就算是刚才,我也只是在说出自己的想法而已。
“即便这里是求生游戏的世界,但我也有说话的权利吧?难道我连我的想法都不能说了吗?我并没有阻止你们离开,你们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这是你们的权利,因为后果也是你们自己承担。”
那人突然激动地指着白霜道:“威胁!你这是在威胁我们不听你的话,就后果自负吗?你到底是不是玩家?还是说你跟npc私底下达成什么协议?你非要让我们都留在这里,究竟有什么所图!”
白霜不想再说了。
这些人目前草木皆兵,已经听不进去话,她说的越多,就越是容易被他们抓到“错处”,所以算了。
“对,我就是跟npc达成了协议,我就是想让你们留下来送死。既然你们已经看透,那就走吧。”
白霜是在用这种摆烂承认的态度逼他们要走赶紧走,不然跟他们对话真的很费劲。
“看,她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她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幸亏我们没有被她给骗到,我们赶紧走吧,不然就要留下来送死了!”
那人吵吵闹闹着把其他玩家推出去。
虽然也有玩家不相信白霜是这样的人,可是他们还是被半推半就着离开。
“你们不走吗?你们还真要留下来送死啊?”那人最后一个走,对着还在展厅里的少数几个玩家问道。
这几个玩家虽然面露难色,一看就知道他们也是在纠结,但最后还是艰难地摇了摇头。
“那就等着死吧你们!”那人嘴里嘟嘟囔囔地走了,大力把门甩着关上,在空荡的展厅里发出巨大的声响。
白霜转身,继续让齐域帮她拍照片,跟没事儿人一样。
而齐域帮她拍了一堆照片过来给她看。
他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正在挑选照片的侧脸轻声问道:“你生气吗?或者,你失望吗?”
白霜笑了,摇头道:“不。”
“为什么不?你本来对他们很抱有希望的,你觉得他们跟前两轮的玩家不一样,你还想让我帮助他们。”齐域急急地问道。
“因为这是人性。”白霜的手指划过一张照片,淡淡道,“你知道‘领头羊’吗?领头羊做出一个动作,后面的羊群就会跟着它一起做。哪怕这个行为是错误的,但是它们依旧会这么做。
“你不要以为人群比羊群高级到哪里去,你看刚才,那个说话的人像不像‘领头羊’?
“人的从众心理很强,有个词叫‘法不责众’,也说明了这个道理。总有人认为,当一群人去做一件事的时候,这件事就算是不对的,也会变成对的。
“他们的脑子或许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但是他们渴望和集体待在一起,他们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也不敢再做出改变。
“我能理解,我不责备,更不生气。那不是我的命,既然是他们自己不在乎自己的命,那我为什么要因为他们的命而产生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