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伯府的三个儿子中,老夫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老二,当初生他的时候就难产,差点儿一尸两命,好容易把他生下来了还伤了身子,挺长时间都没能再怀孕,直到老二十来岁她才怀上老三。
然而,就是这个她最不喜的老二却硬是凭着军功在朝中占有了一席之地,把她捧在手心里当成眼珠子疼的老大和老三比到了泥里,让老太太心梗了许久。
在他的婚事上,老太太是铆足了劲要给他找一个站在自己这边的媳妇儿,结果人家自己看上了皇商沈家的嫡长女,愣是求到了皇上跟前,得了一纸赐婚圣旨,又让老太太的愿望落了空,不得不让已经接到伯府的娘家侄女灰溜溜地回去了,还被哥嫂好一顿埋怨。
好容易熬到老二媳妇儿死了,老二又常年驻扎在边境,根本就不回来,让她再次拿捏二儿子婚事的事情又成了泡影。
就这样,老太太把对二儿子的一腔愤恨全都发泄在了他闺女身上,对大房和三房对季雁茴的欺凌视而不见,甚至还在有些微妙的时候微微地推波助澜上那么一下,这也是书里的季雁茴落到那么悲惨境地的原因之一。
“这样吧!老三媳妇儿,我老婆子做主给你三天时间,这三天里你把你二嫂的嫁妆整理清楚,连同单子一同交给三丫头就是了,到时候找你大嫂当个见证,免得以后因为这点子财物搞得家宅不宁。”见季琛态度坚决,老太太想了想后说道。
其实她这么做显见的是偏了季三婶儿的,不但给她争取了三天的时间,还明里暗里的贬损了季雁茴,说她为了拿回她娘的嫁妆挑拨她爹,闹得家宅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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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此言差矣!”既然决定了以后把便宜爹当成亲爹孝敬,季雁茴就不会一直都缩在他后面,任由他一个人冲锋陷阵,她笑吟吟地对老夫人说道:“咱们伯府是侯爵之家,无论是祖母还是大伯母、三婶娘都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小姐,怎么会做出觊觎别人嫁妆这种事情来呢!想来就算家宅不宁,肯定也不会是因为娘亲的那一点子嫁妆造成的,祖母您说对吗?”
老夫人慈祥的面容微不可见的一僵,然后又笑了,抬手用指尖虚着点了点季雁茴的脑门儿,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三丫头倒是看得通透”,之后又看向季三婶儿,“老三家的,你可也别太小家子气了,老二媳妇儿的嫁妆你可得好好交到三丫头手里,可千万别让老婆子我难做呀!”
“母亲放心,媳妇儿省得,三天后保证把二嫂的嫁妆一丝不差的交到三丫头手里。”季三婶儿牙都要咬出血来,愤恨的眼珠子都红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番话来。
“如此多谢母亲给雁茴做主!儿子衙门里还有事儿,就不在这里打扰母亲了。”季琛率先站起身对老夫人深施一礼,然后看向季雁茴,“你在这里陪祖母,爹爹就先走了。”
“爹爹放心,雁茴一定好好陪着祖母。”季雁茴对季琛福身行礼。
“行了,这么半天我也乏了,你们都回去吧!”听着季琛的脚步声消失在远处,老夫人深深看了季雁茴一眼之后,耷拉着眼皮子说道。
“是,媳妇儿告退!”季三婶儿早就坐不住了,这会儿听到老夫人的话之后连忙行礼后带着贴身嬷嬷走了。
“那孙女儿也告退了。”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是讨人嫌,季雁茴也给老夫人行了个礼之后带着画眉回去了。
“小翠儿啊!你看今天这阵势,看来老婆子还是走了眼了啊!”当屋里只剩下老夫人和她的心腹嬷嬷了,她才面色有些难看地长叹一声说道。
“三小姐向来是个不争的,这次许是让刘小姐给刺激到了,又赶上二老爷回京述职,这才忍不住的。依老奴看,三小姐也就胆大了这么一回。”翠嬷嬷一边在老夫人的塌前坐下给她捶腿,一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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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也有道理,且看着吧!”老夫人歪在迎枕上闭上了眼睛,对翠嬷嬷说道,“不过老三媳妇儿那边也不知道贪墨了老二家多少东西,三天之内也不知道凑不凑得出来。”
翠嬷嬷听了眼神儿闪了闪,什么都没说,屋里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只剩下她手上的布锤敲打在老夫人腿上时发出的沉闷的声音。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季三婶儿回到自己的院子,越想越生气,一挥手,就把堂屋里桌子上的瓷器全都扫到了地上,之后仍然不解气,又恨恨地红着眼睛骂道:“肯定是那小贱人看顾家的亲事黄了,把气都撒在了雁菱的身上,这才撺掇着二哥来找我麻烦的。”
卢嬷嬷是季三婶儿的陪嫁嬷嬷,从小就跟在她身边伺候,对季三婶儿极为忠心,也帮着她做了不知道多少事情。
这会儿看到自家主子如此生气,几乎都快要没了理智,连忙关上房门,又将窗户掩上,这才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瓷器碎片走到季三婶儿跟前,压低了声音对她说:“照着奴婢看,这次二老爷是认了真的,夫人还是要早做打算才是,毕竟六小姐跟顾家少爷的事儿正在关键时候,耽误不得呀!”
听了这话,季三婶儿眼睛更红了,绞着帕子的手青筋毕露,手指都痉挛了,“我当然知道雁菱的事情耽误不得,可一时半会儿的我上哪儿凑那些东西去?季雁茴这个小贱人,这是知道了自己嫁不成顾明,就想让我的雁菱也嫁不成呢!我真是小看了她了!”
“夫人还是赶紧找老爷商量商量这事儿该怎么办吧!老夫人向来疼老爷,要不让他去求一求老夫人?”卢嬷嬷小声儿给季三婶儿出着主意。
“老夫人!哼哼,求她有什么用?那就是个和稀泥的主儿,二伯如今在府里的地位你又不是看不到,老夫人肯为我驳他的面子才怪!说来说去,都怪当家的不争气!”想到自己那个三十几岁仍旧在礼部混日子的男人,季三婶儿又是一阵气闷。
卢嬷嬷眼珠儿转了转,再次压低了声音,“要不奴婢回家里一趟,让老太太给夫人想想办法?”
她说的家里指的是季三婶儿的娘家赵家,当家人是季三婶儿的爹,户部左侍郎赵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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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赵家人并没有什么大本事,也没什么家底儿,但他家是伯府老夫人的远房亲戚,又把嫡长女嫁进了季家,这才靠着老伯爷的运作做到了如今的官位。
而季三婶儿挪用的沈氏的嫁妆里那些古玩儿,有一大部分都被她送回了娘家,用来上下打点,给赵家大公子在工部某了个闲职。
所以卢嬷嬷出的这个主意季三婶儿并不看好,可如今她也没什么好的办法,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点头同意了,并叮嘱道:“你等天黑了再去,注意避着点儿人。”
“是,夫人。”卢嬷嬷点头应下。
季三婶儿心浮气躁地又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又一脸烦躁地对卢嬷嬷说:“你现在先去我的妆奁里好好找找,把那边儿的东西都找出来送回库里去。”
“那六小姐那边……”卢嬷嬷本来应了一声之后准备去办事儿了,又想起自家主子也没少拿东西妆扮闺女,犹豫了一下还是提了出来。
“算了,你先去整理我的妆奁,雁菱那里我亲自去一趟就是了。”季三婶儿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再想到女儿得知这件事儿的反应,心里的火气更是腾腾的往外冒,对季雁茴的愤恨更是上了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