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谢谢爹!”季雁茴重重点头,她爹说的没错,她在现代看过了太多因为沟通不良而造成的悲剧,她半点儿都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去吧!不管发生什么,都有爹爹。”季琛温和地对她说。
“好。”季雁茴深吸一口气,抬脚迈进了偏殿的房门。
萧离廷就躺在那张长榻上,他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的,有些凌乱,上面还沾染了不少血迹,其中最为显眼的就是胸口的那一大片已经洇开的殷红。
他人虽然昏迷着,但显然很不踏实,眉头紧紧地皱着,嘴里偶尔还冒出一两句呓语,季雁茴竖着耳朵用力去听,却什么都没听出来,不过也知道他嘴里重复的最多的几个字肯定是一个人的名字。
究竟是什么人呢?让你都昏迷了还念念不忘?难道你真的有一个白月光,而我就是她的替身吗?萧离廷,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就在季雁茴胡思乱想的时候,长榻上的萧离廷突然动了起来,他双手胡乱的四处抓着,眼皮也一直在抖动,脑门儿上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子,突然他猛地坐了起来,嘴里大声喊了一句:“小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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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雁茴愣住了,她抬眼看着明明已经醒了,但意识显然还陷在刚才那场噩梦里,正在不住喘着粗气的萧离廷,神思却飘到了遥远的上一世。
小雁子这个称呼是她的昵称,是上辈子她的教官给她取的,说她整天就像一只小雁子一样,不管飞到什么地方,只要到了季节就知道回家。
一开始季雁茴是抗议的,小雁子什么的也太矫情了,可后来叫的人越来越多,听着听着还觉得挺亲切的,这个名字到底是扣她头上下不来了。
她还记得最后一次执行任务之前,教官单独把她留下了,对她说:“小雁子啊,这次飞的可有点儿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飞回来,不过等你回来了,我有件大事儿要跟你说。”
当时的她懵懵懂懂的,还追着问教官究竟是什么大事儿,可教官就是不告诉她,说什么这次任务非比寻常的危险,要让她心里有个念想,别老想着往前冲,得留着命回来。
可最终她还是没能听到教官的大事儿究竟是什么,因为她的队伍里出现了叛徒,她在最后关头被人一枪爆了头,再次醒过来就来到了大楚这个异世了。
久违的名字被人叫起,季雁茴是真的没反应过来,只能愣愣地看着突然坐起来的萧离廷。
萧离廷刚才在昏迷中又回到了那个飘雨的早上,一队身穿军装的士兵向他走过来,为首的人是少校军衔,他手里捧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上面盖着鲜红的旗帜。
“这是······什么?”萧离廷看着那个盒子突然心里有了非常不好的感觉,他下意识地就想逃离开这个地方,一点儿都不想看到那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可是没人给他逃避的机会,那个捧着盒子的少校直直地站在他面前,语气低沉、声音沉痛地告诉他,他的小雁子回不来了,现在就躺在这个冰冰凉凉的盒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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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离廷不想去回忆自己当时的心情,甚至他对那一段记忆都是空白的,只知道当他清醒过来以后,那个小盒子已经被他妥善的安置在了自己家的展示柜里头了,跟他以前得的那些奖章、奖杯放在了一起。
后来他就把那只小雁子埋进了内心深处,就是自己都轻易不会去触碰的地方。
后来他亲手给小雁子报了仇,独自在小雁子的墓碑前坐了很久,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还喝了不少酒,后来就迷糊了,再清醒的时候就是作为一个小婴儿正颠簸在去往护国寺的马车上了。
从他有能力起,就开始寻找季雁茴是不是也穿越来了这里,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还是不遗余力地寻找着。
皇天不负苦心人,去年终于被他找到了,阴差阳错之下还被皇上给赐了婚,当时他的心情简直飞扬到了极致,他一路呵护着的小雁子终于要在他身边筑巢了。
可今天当他看到她满身都是被利刃划出来的口子时,眼前又出现了那个小小的四方盒子,一下子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好容易从噩梦中醒过来,就见季雁茴正睁着一双迷蒙的大眼睛看着他,视线却没有焦距,想到梦里最后那一声大喊,也大约知道季雁茴为什么这样。
萧离廷苦笑一下,看着季雁茴坚定而又温柔地叫了一声:“小雁子!”
季雁茴就像被烫到一样一个哆嗦,找回了焦距的视线集中在萧离廷的双唇上,小声儿问了一句:“你叫我什么?”
“小雁子,你是我的小雁子!是我放飞出去却再也没回来的小雁子!”萧离廷脸上带着微笑,一字一句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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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教官?”季雁茴狐疑地嗫嚅道。
“是我!我就是你的教官,也是带你出任务的长官,我叫萧离廷。”
“你······”季雁茴脑子乱了,张口结舌半天愣是没说一个字出来。
“是我,跟你一样也来了这里了。”萧离廷说着,抬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两下。
“哇!”季雁茴也不知道被他这个摸头的动作触到了哪根神经,竟然悲从中来,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这把萧离廷吓了一跳,二话不说伸手就把她揽进了怀里,下巴顶着她的头顶,伸手在她后背上轻轻地拍抚着,嘴里也好声好气儿地劝慰着,好容易才让季雁茴止住了哭声。
“你、你是怎么······嗝······怎么来这儿的?”季雁茴自己是死了以后穿来的,所以她其实想问的是萧离廷究竟是怎么死的,毕竟她死的时候他已经基本上不在出任务了,而且看起来身体也很健康,不像是生了什么治不了的病的样子。
“我呀······”萧离廷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季雁茴的头顶,缓缓讲述了她牺牲之后的事情,只是把自己如何难过那一段讲的十分的轻描淡写。
“原来是这样啊!”季雁茴想了想又问:“那你穿过来的时候是多大岁数啊?”
“我那时候只是个刚满月的小婴儿。”萧离廷说。
塔读@ 两个人拉拉杂杂地聊了半天,突然季雁茴想起了一个十分久远的问题,她抬头看着萧离廷的眼睛问:“当时我出任务前你说等我回来要告诉我一件大事儿,可惜我没能回去,现在咱们又见面了,你能告诉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