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从来就不是什么能给人美妙体验的地方，万舶汇的地牢尤甚。
这间牢房四面都是石头砌成的，只留了一扇格外小的窗户，还有一个只能容一个人进出的小门。
屋子中间是一张能并排着躺两个人的石床，两头分别耷拉着几根束缚用的细铁链，个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亵裤的年轻男人就被这些铁链牢牢地绑在了石床上，半分也动弹不得。
他的嘴被一块儿破布堵得严严实实，一双惊恐的眼睛瞪的老大，脸上糊满了眼泪和鼻涕，胸部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剧烈地起伏着。
萧离廷进来之前这里已经得到了消息，负责审问他的暗卫还特意在他身上盖上了件外袍，脸上的鼻涕眼泪也被胡乱地擦了几下，看着总算不像刚才那么恶心了。
"世子！"
暗卫们整齐划一的声音让石床上的男子呼吸室了一室，继而大力挣动起来，带的在地上的铁链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萧离廷站在距离石床不到一尺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床上拼命挣扎的男子，半晌之后缓缓开口道：“把他嘴里的东西拿出来，本世子有话要问他。”
一个暗卫上前将他嘴里塞的破布抠出来，嫌弃地丢在地上世子，世子，都是王妃让我干的，你饶了我吧，我、小的愿意到王爷面前作证的世子！"男子的嘴巴一得了自由，立马叫唤起来，只是由于被破布撑了太久，他说话的声音极为粗嘎干涩。
"哦？是吗？"萧离廷的声音四平八稳，他伸手在男人的脸上用不同的手势比划了好几下，似乎在寻找一个令他满意的位置，对男子的话的回应也显得十分漫不经心。
"是，当然是啊！"男子艰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奈何干燥的口腔并未能够及时分泌出足够的水分让他当做口水。
“哦！"又是一个漫不经心的回应。
“世子，世子，我、小的说得都是真的，是王妃她抓了我娘，我才不得不昧着良心干了缺德事儿，我、小的可以到王爷面前把一切都说出来，只要世子能够把我娘救出来“男子急切地说道。
"你们谁还记得人皮面具是怎么做的？"萧离廷不再搭理石床上男子的自我推销，比划完了他的脸之后转身问身后站成一排的暗卫。
暗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世子葫芦里又卖了什么药。
最后还是领他来的那个暗卫反应得快，上前一步说道：“回世子，步骤属下倒还是记得，只是许久没有动手，不知道手生了没有。”
"嗯，"萧离廷赞许地对他点了点头，"我记得第一步是先需要一张完整的活人脸皮，是吗？"
"回王爷，是的，"暗卫硬着头皮回答道：“确实是要从活人脸上把皮剥下来，然后……"
暗卫双眼期盼的看向萧离廷，心说世子啊，您倒是往下接呀！属下实在是编不出来啊！
"然后怎样？"萧离廷就像是没看到他求救的眼神，仍旧操着漫不经心的调子问道“然后就是浸泡，用药水儿浸泡，揉搓，再用药粉干燥，最后………”
"行了，剩下的就不用说了，这第一步你还记不记得该从什么地方下手为好？"萧离廷眼见着他再编下去就不是做人皮面具，而改成鞣制皮毛了，于是开口阻止道。
“属下记得，应该是从脖子以下的部位开始的。暗卫甩了甩头，试图甩掉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顺便给自己点了根儿蜡，这也太不容易了，除了挨骂、被冻之外，还要会编瞎话儿。
“嗯，这里有一个现成的工具人，你可以用他的脸皮试试看，是不是真的手生了。
"是，世子爷！"暗卫应了一声，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走到石床边上，伸手将男子身上盖着的外袍往下扒了扒，露出胸膛以上的部位，用匕首在他的皮肉伤比划着，仿佛在找合适下刀的地方。
“不！世子爷！我说，我全都说，别、别动手……”从萧离廷提到人皮面具开始，男子的心就提到了半空中，这会儿听到说用他来练手，吓得直接喊了起来，嗓子都喊劈了，随着他的喊声，一股尿骚味儿弥散开来，盖在男子身上的外袍上缓缓地出一片水渍。
“卧槽，你有没有公德心啊？竟然当着这么多人随地小便！"比划刀子的暗卫一见直接蹦了八丈远，一脸见鬼的表情怪叫道。
“世子爷，我真的都说，我做的事情确实是王妃让我做的，去杀我灭口的人也是早就找好的，为的就是引着世子的人去救我，然后我装作向世子你投诚，到时候我趁机提出愿意把王妃做的事情都告诉王爷，好能够让世子的人把我带到王爷跟前。”
那男子可见是吓坏了，连当中被吓尿了的窘迫也不顾了，接着大声说道：“王妃说等见到了王爷就让我、让小的反水，说是世子设计了这一切，就是为了嫁祸给王妃，还有人会配合着我，很快地把事情泄露出去，然后再找人好好传一传，这样，世子的名声就有了污点儿了。"
萧离廷听了，脸上露出一个凉薄的笑意，对身后的暗卫们说道：“让他把知道的都说出来，然后挨个儿去核实，有一个对不上，除了人皮面具，人皮灯笼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是！世子！"声音格外整齐。
萧离廷点了点头，再没去看石床上的男子一眼，转身离开了这间地牢。
"王八蛋！竟然打得是这个主意。"之前领着萧离廷过来的那个暗卫直到听不到萧离廷的脚步声之后，立时变得一脸狰狞，"欺骗老子很好玩儿是吗？今天老子就彻底让你看看，欺骗老子的人究竟是个什么下场。”
说完，提着手里的匕首就要往那男子身上划。
爷爷，这位爷，咱们有话好说，我一定把我知道的全都说出来。爷是知道的，我爹娘都是王妃的陪房，都是她最信任的人，这些年来王妃让我爹娘做了很多事情，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你们放了我，行不行？”
也许是没有了萧离廷带来的压迫感，石床上的男子仿佛淡定了很多，开始跟暗卫讲起了条件。
"呵呵，跟老子们谈条件，你是不是傻？“剩下的暗卫之一开口讽刺道，“你说了我们还得去验证你说的是真是假；你不说，我们自己也能查到，所以，究竟是谁给了你底气，让你认为我们哥几几个不敢把你怎么样？